哭泣之声嘎然而止。
皇上抬眸,双掌拄在龙膝之上,阴寒的眸子冷了又冷,四顾而去,众人一片肃静。
“单爱卿,你可是辜负了朕的一阵惜才之意啊!”皇上濮阳连华的脸上一片诚挚与不忍,就像费劲的冲过云层缝隙中的一丝光亮。
“臣自知无颜见圣上,但念着皇上的一片拳拳之心,臣再乞求圣上同意纳之为妾……”色mimi的目光倏的瞟过一脸红潮,却还带着几滴春泪的小香草。
“大胆!”海公公一见单擎啸居然还在这个时候厚颜无耻的想入非非索要侍妾!立刻气得向前跨了一步,一甩拂尘,勾着兰花指,细声细气的就尖吼起来,脸上的肥肉一块一块的抻动起来。
江小牧的眼皮微微合起,满腔的怒火正在一点点的膨胀,粉拳上的指甲已经不印在掌心几个月牙印了,她刚才想到了单擎啸轻薄自己时的无耻,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无耻,自己原来一直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迷住了眼睛。
“唉?”皇上的声音拐了一个弯,声调由高峰落到谷底,再从谷底升上高峰,别有所指!祥云龙袖扑的向右侧一摆,轻蔑出口,“此言差矣!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不知道吗?”
海公公的眸子一下子蹙了起来。脚步不由得缩了回去,他知道皇上是看不起他们这群阉人的?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裤当中没有那个玩意,自然就比别人矮一头,即便是有万贯家财,可是又有谁来继承呢?眸底不禁迅速的流露出一丝悲伤之情,他觉得此时还不如身处下锋、生命危在旦夕的单擎啸呢?
“爱妃,是也不是?”最关健的时候,皇上的那道冷光,总喜欢扭头垂问低头不语,温文的江小牧。
“这个……”江小牧只是顿了顿,脸上却淡定的不挂一丝云彩,婉尔一笑,“单将军之事,臣妾不便评说!”她一把推了出去,她恨极皇上濮阳连华的虚伪、恨极了单擎啸的花言乱语,她的心底如死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再也激不起心底那里没有一滴水的涟漪。
“呵呵,爱妃平时不是一向能言善辩吗?这次却是为何?”皇上濮阳连华又紧接着杀了一个回马枪,唇畔泛着讥笑、调侃,外加着挑畔。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皇上分明是逼着江小牧对单擎啸此番的苟且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誓不罢休了。
轻叩雪白的贝齿,江小牧抬起头,移莲步缓缓来到单擎啸的面前。
此番单擎啸倒是一愣,他不明白江小牧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啊,怎么虎视眈眈的就冲着自己来了。
“那臣妾恭敬不如从命了!”一个万福之后,江小牧故意朝着皇上的方向微微颔首,音色婉转,脆如黄鹂帝鸣,
“且道是天下英雄是一空,英雄又是难过美人情关,再说单将军虽然在众目睽睽辱戏皇宫近婢,按照着太后留下的规矩,是对皇宫的大不敬同,需要从严格处置,不过单将军念在初犯的份上,还是请皇上思量权衡吧,既是近臣又是功臣;二呢?”江小牧轻雾云飘闪守单擎啸的身旁,直接来到了香草近前,微微一笑,上前自然的拉住惊恐的看着江小牧接。
“娘娘……”香草委屈的抽泣了一声。
江小牧的云袖一伸,砰的一下子握住香草哆里哆嗦的发着粘湿的玉手,“本宫会为你作主!男人顶天立地,他自当为你负责?你就委屈下先做个妾吧,如果将军有意将你擢升正室?以后岂不是更好!”
“如何?”江小牧扬着满脸的笑意,挂着一丝的温柔试问着,又像在规劝着什么,还是……她心底灼烧起来。
“奴婢悉听皇上与娘娘吩咐!”香草的小脸深深埋入颈间,耳廊之处却是通红如赤。眼角之处不安的流光一闪,眉梢微挑,染上一层喜悦。
“那好,本宫然后为请示圣上为你作主!光天化日之下,单将军也必然不能草草了之!”说罢,轻捏下香草混着泪意的玉手,转身,柳腰微缦,盈盈如水,脉脉的望着皇上濮阳连华。
濮阳连华倒是心中微微一怔,看来江小牧的反应还真是出乎朕的意料了,似乎传闻之中的东璃公主却不是这厢样子,呵呵,别具一格……看来是朕低估了……
江小牧的意外表现,让皇上濮阳连华的求知欲却提高了起来,面上却是表现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眉头一皱,长长的叹了口气,“朕既要遵循太后懿旨,又要兼顾单将军开国的功勋卓著……”
他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
“是啊,看来皇上还真是怜惜单将军是位栋梁之材!不过这个单擎啸也太枉为全军统帅了……”
“不过太后那边,虽然九泉,可是规矩……”
人群之还是窃窃私语的议论着。
皇上濮阳连华的眸中悄悄散过一幽阴幽之光,看来时机已成熟了,他的唇畔得意的闪过一丝狡黠。
神色却依旧如故,皇上的脸上故意为难交织着对单擎啸的怜惜,“也罢!”
沉默片刻之后,皇上还是长长的吐出也罢两个字,好像这两个字经过了他的万般无奈与垂炼。
“单将军那么就请好自为之吧,朕自念你功高盖世,不给予你今日鲁莽之罪,不过要在府中悉心悔悟,勿再辜负朕对单将军的一片心意”!威严之中透着向分凌气,出口冰冷,啪的一甩龙袖,脸上阴郁的离开了翠微院的正厅。
江小牧握紧的粉拳渐渐松开,眼角闪过一丝冰霜,沁着一丝寒芒。
走出正厅的皇上,忽然想到什么,故意一副提醒单擎啸的样子,“对了,单将军,香草可是曾经目睹过东璃国公主芳容的女子,你还可以得了解到宣施颜的一丝半解……这个女子,可是朕遍访天下请来为将军解忧的?朕把香草赏于将军,不过香草自是宫人之人,还请将军善待!”
“呵呵!”别有深味的一眼,刻意浓浓的一字一顿,一闪身皇上欲离开翠微院。
疏离了那股淡淡的桂花香,吞落江小牧眼中那一团冥冥之中的漠然,她紧随皇上而去,脚步决决,一丝也没有留恋,冰冷的侧颜,就像她从来没有见过单擎啸的样子,如陌生人般,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了,是讨厌,他无礼轻薄了他曾经对宣施颜的感情,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名宫女的横加非礼。
“臣恭送皇上!”单擎啸故意做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直到眼角的那抹光线盯着那道明黄的身影消失在翠微院的门口中,脸上的谦恭才立刻凝成薄层冰霜,嗖嗖的向着冒着冷气,一点点的抽打在香草的脸上。
香草马上感觉到单擎啸的瞬间转变的眸子,四肢立刻紧张的收了起来,目光低垂,一点也不敢正视单擎啸的那一双厉目,浑身不停的抖动起来,嘴中喃喃着,“单将军……”
很快一阵温柔的声音传进了香草的耳中,却是刺耳的不舒服,“你不想做本将的妾室吗?是不是要尽些义务……”
呼,一声尖厉的口哨。
噌噌噌立刻闪进几个衣着青色衣装、面目狰狞的男子,单擎啸一转头,“看来本将的妾室还麻烦众位好好调教一番?呵呵?”
“住手!奴婢虽说身分卑贱,可是毕竟是皇上亲口赏给将军,将军即便看不上一个小小的婢女,却为何对奴婢非礼,刚才更衣期间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奴婢,还在皇上面前亲口给奴婢求为妾?如果奴婢有一个好歹,将军恐怕也不好跟皇上交待吧?”香草想到海公公临行之前叮嘱的话,眼睛立刻亮了几分,还想以皇上来进行有恃无恐!语言十分凌厉!
“巧舌如簧!是啊,倒是小看了你的能量,不过本将军倒要看看皇上这道远水救得救不了你这道远水?没听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吗?贱婢!”单擎啸的眸子更加幽深起来,一眼望不到边,脸上的那残存的一丝苟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回眸一瞅,
“……诸位……请吧……”单擎啸大手一扬,眉梢的那丝坏笑,浸染着香草的眼睛。
香草的目光一下惊骇起来,瞬间反应过来,扑通的一声就跪倒在他的面前,“将军,求饶命!”凄厉的声音彻底划破了翠微院的静谧,声音之中就像一根弯弯曲曲的线划上了天际,颤抖着……
而且她不安的赶紧抬手紧了紧自己上身上中那道空荡的领口……“你们想要做什么?”她的双手此刻紧紧抓着领口的衣服,脚步不由的向后退去,声音颤抖着,目光惊恐万状。
“既然你想攀附本将,不如将罪名坐实了,不过皇上还不至于去查,到底是哪个男子在你的身上肆无忌惮吧?”单擎啸的冷笑就像冬日的西北寒风一扫而过,扫尽了香草内心深处那一点以之为凭的东西,她的自尊此一刻便被单擎啸的一番冷言击荡的支离破碎,想捡起来,那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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