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丝寒风扫过,枯叶偶尔哗哗的响起来,伴着几声乌鸦的叫声。
皇宫之内更是一片静谧,因为桂花香蛊的事件,弄得皇宫上下人心惶惶,人人谈之色变,各宫早就关门闭户了。
距离甚远的几盏微黄的宫灯在寒风中摇曳着孤单、零落。
且说尚宜殿之中的江小牧,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奔波劳碌,寻案查踪,早就身心不堪疲惫,再加上天下妖女的谣传,更是心力交瘁,身子一沾床就进入了梦乡。
临近子夜时分,突然内屋之中的小玄窗发出三声闷感的咚咚……
一阵沉寂之后。
窗子吱呀的一声被打开了,一条黑影迅速的窜入了鼾然入睡的江小牧凤榻前,凝神伫立……
倏的,一抹寒光闪动,刷的一丝冰凉的东西抵在了黑衣人的脖颈前,低低的声音传来,“别动!否则刀箭无情!”
“嘿嘿!”熟悉的男子笑声传来,反调侃道,“看来你是越来越凶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皇上一直软禁在将军府不能擅自外出的单擎啸。
江小牧心中一怔,握着匕首的玉手松了松,寒光从黑衣人的脖颈前滑落下来,警惕的看了一眼窗户的四周,然后静静关上,压低声音道,目光闪过一丝温和,“你不怕死?”她明白单擎啸现在的处境—风雨飘摇!
“有人陪着,死也是风流鬼?”他玩味的砰的一把就拽过江小牧的笼袖,软香酥平如一滩春水倏的融进了温暖的怀抱之中,单擎啸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呵呵,本小姐可不奉陪?”江小牧一板面孔,一抬眼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心不由的扑扑跳了起来,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同居一室,一想如此,便奋力的挣扎着想要脱离单擎啸的怀抱。
单擎啸的嘴角不由得咧过一丝窃笑,另一只大手也随手砰的一声顺势抚上了江小牧的极腰肢,渐渐用力……
江小牧的呼吸一窒,粉脸也梁上一丝红晕,低吼“放开!”一丝蕴气渐渐从眉梢溢了出来,还夹着几分冷淡!“否则的话,本宫要喊人了!”
单擎啸一愣,眉眼不由的弯了起来,几分笑意浮上眼角,她总是那样的出乎他的思维却又在意料之中。
“你喊,让皇上发现奸夫淫妇?呵呵!”单擎啸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皇上真的来了!”江小牧立刻紧张的小声低吼,身子不由的缩了起来。
单擎啸果然猛然回头,稍刻发现自己上当,眉头蹙紧,怀中却是一空,一股冷气袭进了胸前。他淡然一笑,耸了耸双肩,此时一盏微黄的烛火已经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中。
拔亮了几分灯芯!灯光下,单擎啸挑眉凝视着灯下的女子,不着妆色,却是清水出芙蓉,细眉如烟,笼着一层神秘,鼻翼尖挺,红唇微薄,却润如樱桃,一点,微微而翕……单擎啸有几分失神……
江小牧转头,直接递过一张明黄色、微卷的织锦,目色有几分沉重,直接坐到了案几前的软椅上。倒过一杯热茶,兀自饮了起来,然后又倒了一杯,直接沿着案几推到了单擎啸的面前。
毫不犹豫的接过明黄色的织锦,单擎啸不由一跨步,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一道明黄色的织锦上那几行清丽的小字,他的眉头拧起一个大大的川字,眼眸越发的幽深起来,大手不由的渐渐收紧,借着微黄的烛火,小心的展开织绵,
“单已回府,请依计行事!”一个红色的“血字印”章赫然现于前,一丝冷意悄悄的划进了单擎啸的心底。
脸上依然镇定如初,淡然的收起织绵,拍的放于案几之上,不客气的端起茶水就喝,“你哪里来的?”
瞟过单擎啸那张让千百个女人为之倾倒的英俊面庞,一点也看不出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偷的!”她直接答出。
“哦!”单擎啸只是一个简单的哦字,剩下的时间都在风清云淡的喝茶,看来你得小心了,否则的话……剩下的话,单擎啸故意在舌尖上打了几个旋,吞进了肚子里。
“你……”江小牧有几分奇怪眼前这位风流男子一丝不慌不忙的样子,风轻云淡,“你是说我不怕死?还是担心?”
“看来皇上的信任已是过眼云烟!”单擎啸只唉的叹了口气,眼中略有几分伤感,从东晋到西岳,本以为可以成就一番事业……可是天下之大,英雄竟然无以栖身,几分不经意的凄凉从单擎啸的眉梢悄悄流露出来。
“看来皇上不只是单单招你回来那么简单?”江小牧不由的也跟着叹了口气,附和着出口,脸上也下意识的显现出一丝担忧。
“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快!是不是……”单擎啸犀抻的眸子像泛着寒芒的冷剑一样,一点点的寒气袭在江小牧的脸上。
“那天晚上,我就在屏风之后,听到你与皇上的对话!”江小牧一本正经的嘀咕起来。
“什么?”他的脸色一变,倾身向前。
“那日皇上招我进正殿言要事相商,哪承想半夜你回城谨见皇上,皇上并没有让我离开,而是躲在屏风后,所以你与皇上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江小牧和盘托出,眼睛不安的眨了眨。
一团唳气浮现在单擎啸的眼角,握着茶盏的大手渐渐收紧,手背上的青筋毕现,力道越来越大,拍的!茶盏被捏成团粉末……
空气的气氛一阵紧张,江小牧则静静的望着单擎啸的反应,看来皇上对他……或者…的确动了意思,不过心思却是在暗……
“引蛇出洞!”单擎啸雪亮的眸子迅速的在眼闪闪动着这四个字,就像四把利刃深深的划过江小牧的脑海,心中不由的寒意四起,果然如此……
冷寒的眸子一点点凝结霜,他缓缓转过头,
“皇上驾到!”海公那种特有的尖细的嗓音一点点的透了进来。
二人心中一震,相视之后,单擎啸的淡定、冷静的目光一点点的扫向了屋内的那扇虚掩、自己刚进来的窗户。
转头回眸,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脸色如水一样平静的江小牧,声音很小,却能听到他的微喘,半分调侃,“你的乌鸦嘴够狠!要小心!”
说着身轻如燕的单擎啸一下子窜出了窗户,如履平地,如一抹飞烟腾然而去,等到江小牧再醒过味来,紧移莲步来到窗前的时候,外面却是一片微风习习,夹着寒气一点点的扑向了自己的脸庞,她倏的关紧窗子,心却扑扑的跳了下来,不是紧张却是……
深抚下胸口,长长的几声呼吸之后,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皇上……”江小牧小心上前,弯身就行了礼,漆黑如墨的秀发覆上了清丽的侧颜。
“爱妃免礼!”皇上濮阳连华身子一怔,目光划过一丝寒芒,双臂一伸,目光却不自觉的移向了房间四周,最后双眸紧紧锁定在那一扇红色的小玄窗上,阴鸷的眸子一闪,“朕深夜疲倦,特来与爱妃畅聊一番,没有打扰爱妃休息吧?”
“受皇上垂家,承圣上恩泽,臣妾惊喜交集岂会相扰?”她粉唇不着一丝颜色,自然滑润,一张一翕,灯光之下更是美天上人间。
皇上扶着江小牧的身子,目光竟然有几分的发痴,忽然之间,他的目光再次触及那扇窗之际,眸中的柔和一下子冷寒起来。
松开搀着江小牧的龙袖,三步两步踏至窗前,皇上濮阳连华背对着江小牧,一双深遂、一望无底的眸子紧紧盯着那扇只有一层窗纸的小玄窗,兀自语着,“爱妃,夜凉如水,窗子还未关好?”
头未转,皇上不经意的一声反问,自然、亲切!
皇上淡然双手向着两边一推,镂花的窗棂,大手指不自觉的搅了一个白色窗纸的一个小洞,目光焦急的盯着窗外那团漆黑的夜色,好像在寒风拂过的地方寻找江小牧的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气氛有几分紧张与尴尬。
砰的一声,小玄窗关好,皇上幽深的眸子淡了几分,身子一点点的凑近江小牧,“爱妃要向如惜那样的爱惜自己!”
江小牧疑惑的眸子刷的反迎上一把揽上自己腰肢皇上那张脸上温柔的脸庞,却悄悄挂上一丝雾霰的眉梢。
张了张嘴,身子立刻软作一团的倒在皇上濮阳连华的怀中,“还是皇上心疼爱妃,不过臣妾的心疾真的犯了,刚才突然呼吸急促想要喘口气,这不手刚刚触及这冰凉的窗子,皇上便来了!”
江小牧的心一点点从胸口提到了嗓子眼,他提如惜作甚?额上的青筋不由的轻跳了几下,难道是有所指,还是漏语?
“看来朕却成了爱妃的及时雨了!”皇上嘴角的笑意深了起来,牵动了脸上的一块块肌肉。
“本来朕是打算今日与爱妃缠绵悱恻一番,哪想爱妃,是不是有意推诿朕?”皇上濮阳连华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盯关江小牧如玉却挂上了一团粉晕的腮上……几分暖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