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昔。”皇上忽然延长了声音,瞧着她的脸,也不继续说话。
这样子让如昔忽然就闭了口,低头咬唇,闷不做声。
“听话,回去吧,药我会派人给你送过去的,你也不要去惹她了,她性子倔,要是再对你怎么了,吃亏的还是你,听话。”
此话让如昔当场愣住,抬头不敢相信的望着皇上,忽然脱口而出,“皇上,你就不罚她?”话刚出口,她立刻感到失言,忙的闭了嘴。
皇上的脸色因为这句话变了变,“爱妃,朕希望你息事宁人,不要闹出事端,朕宠你是整个后宫都清楚的事情,不要让朕朝上朝下都为难。”
“臣妾不敢。”如昔从皇上怀里退出来,俯身隐隐拜下,眼里全是委屈,身子也像是比平时小了很多,跪拜到地时,竟然人有种会马上消失的感觉。
皇上心里一软,也蹲下身子将她揽在怀里,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爱妃,不要这样,朕很心疼你知道吗?”
“臣妾知道。”如昔也见好就收,尖尖下巴上犹自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臣妾先告退了,不妨碍皇上处理国家大事。”
“爱妃,记得回去敷药。”皇上将她扶起来,仰头对门外说着,“送如妃娘娘回宫,好生伺候着,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为你们是问。”
外面青裳清了嗓子,答道:“奴婢遵命。”
“皇上。”如昔听着,眼里泪水再次涌出,扑入他怀里。
“好了,朕都知道,你受的委屈,朕也清楚。”
如昔从皇上怀里出来,转过身去紧紧咬住下唇,皇宫里面,一个失足,就得落得凄惨下场,她深知这个道理,但是心里却忽然迷茫了。
出了御书房,她扶过青裳的手,不发一言的沿着青石板路往自己宫里走去,脸颊上的泪水被风缓缓风干,只剩下眼里冷淡的光泽,看不出表情。
冬日雪早已融化,这天气,也不见再飘雪了,这样样子反而没有冬天好看,如昔忽然站住,瞧着某一处发起呆来。
空气忽然凝结起来,让跟在身后的青裳不敢言语,只能静静呆在她边上。
半响,如昔折了一片四季常青的叶子,叹了口气,瞧着叶子丝毫不抬眼眸,“青裳。”她忽然唤了她一声,“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青裳被问的一愣,也不敢乱猜,只能低头谨慎的回话,“郡主,青裳愚笨,不知郡主指的是什么事情。”
如昔瞧着她,也不怒,深吸了一口气,冬日的空气兀自冷着,进入肺里都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青裳忙的上前来,“主子,咱们回吧,这里凉。”
“江妃到底是怎么勾引着皇上的?”她陡然冒出一句。
青裳忽然就明白了如昔的意思,但是纵然明白,也不敢妄自猜测,她小心的瞧了她一眼,试探性的开口,“皇上没说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如昔摇头,将手里的叶子抛出去,刚落到地上,就被吹来的一阵寒风卷走,她落寞的转身,“皇上说让我息事宁人,青裳,你说是不是我们就不该针对江妃?”
“皇上真的这么说?”青裳瞪大眼睛,没有想到皇上居然这样护着江小牧,
“但是,我咽不下这口气,这两巴掌,总有一天我要加倍还回去。”
青裳听完低头抿了抿唇,弱弱的开口,“主子,照奴婢说,这事情证明不了什么。”
“哦?”如昔停下脚步,转身望着青裳,“你接着说。”
青裳思考了一下,微微笑了笑,“主子,江妃在已受宠多日,皇上也比较了解她的脾性,而主子您才进宫不到一月,皇上不知道您的心意,所以今日才会帮着江妃,这宫里水深着呢,过些时日,情况就倒转了也说不定。”
如昔敏锐,听着青裳的话便知道不是这么简单,当下面上忽然一沉,“青裳,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青裳吓得赶忙跪下,“回主子,奴婢不敢多言。”
“不敢。”如昔冷哼了一声,绕着她走了一圈,“我看你倒是敢着呢。”
“主子。”青裳顿了顿,“青裳不敢瞒着主子,只是奴婢听说,江妃在后宫,也不是深得人心,就连皇后娘娘,都容不下她呢。”
听着她说,如昔并不接口。
青裳抬眼小心的瞧了她一下,复又低头接着道:“奴婢听一些宫女说,皇后娘娘曾经还被江妃给打了,皇后闹到了前面那位太后那里去了。”
“哦?”如昔忽然有了兴致,“接着说。”
“最后江妃却流产了,才躲过这件事情,所以奴婢以为……”她忽然停了下来。
如昔笑了笑,“起来吧。”
“谢主子。”青裳笑着起身,凑到了如昔耳边,“当务之急,不是对江妃怎样,而是诞下龙子。”
听了这些话,如昔忽然点头,微微笑了起来
皇上在御书房里看着奏折,神情却越来越恍惚,一件事也看不进去,索性将那奏折合上,抬步出了御书房。
本是闲来踱步,却不知怎么的就到了江小牧的尚宜殿,以前的点点滴滴忽然就涌上心头,他心里一沉,不忍的叹了口气。
摆手让身后跟着的小太监留在外面,自己走了进去。
门口站着的一个宫女瞧见皇上来了,忙的准备通报,却被皇上止住,“不要饶了她。”
那宫女也懂事,自己打了万福以后,便不再作声。
刚走到正殿门口,便看见外房的宫女端着一碰水出来,上面上没有一丝热气,见着他过来也准备拜见,他也让免了。
带着疑惑走了进去,正瞧见红儿在帘子外面,手里拿了个小镜子,正在擦拭什么。
他将手举起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无声息的到了内间。
“眼睛不许给我睁开,也不许叫痛,谁让你那么不争气呢。”安格娅正面对着皇上给坐着一动不动的江小牧擦药,抬头见着皇上进来张嘴正要说话,皇上再次举了个噤声的手势,放缓步子走了过来,接过安格娅手里干净的纱布。
安格娅话音一转,脸上全是不屑的表情,站在江小牧边上不停的唠叨,“你啊,就该被人打打才知道保护自己,别总以为那谁谁谁会给你出气什么的,保不准人家抱着那狐狸精亲亲热热之后,就来给她出气呢,到时候我看你是笑还是哭。”
这话明显是说给皇上听得,皇上面上一沉,手上的擦药的动作却还是异常温柔,他瞪了安格娅一眼,扬头示意她出去。
这要是其他人,说了句话就是个度了,还不早脚底抹油溜了,但是这是安格娅,不怕死的啊,皇上越是生气,他越是高兴,仰着头继续骂着,“有些人啊,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把和他共患难的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亏你还为了他的死哭的晕过去,你这是作践自己。”
江小牧闭着眼睛,好言好语的说着,“好了娅娅,你别说了,待会肯定会有人打喷嚏的。”
“他?”安格娅忽然笑了起来,“那是他还有良心才会这样,我瞧着他就是良心被狗吃了,见色忘义。”
忽然感觉安格娅说话不对,江小牧陡然睁开眼睛,便瞧见了皇上心疼的眼神,她一愣,陡然站起身子将他推开,转头对安格娅怒了,“娅娅,你……”
“我怎么?”安格娅却骂的更加起劲,冷眼看着皇上,“我骂的就是他,以前成事之前天天和你在一起,共患难的时候爱妃爱妃叫的要多亲热有多亲热,现在呢?他的亲亲爱妃在别处,已经不是你江小牧了,你还傻愣愣的在这里等他……”
“娅娅够了。”她喝住她,“我不想听,也不关我的事情。”
“小牧。”沉默了许久的皇上终于开口,转头对安格娅道:“你先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安格娅扬着脖子,想着他赐给单擎啸的女人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面上再次沉了沉,“出去。”声音威严,王者之气陡然增加,连江小牧都吓了一跳。
这光景,再倔强的人也会软下来的,安格娅白了他一眼,转头看着江小牧:“我就在外面,他要是敢为那个狐狸精对你怎么样,就算将我砍了我也得先扒了他的皮。”说着转头出去。
江小牧背对了皇上,不发一眼,顿时,刚才还火药味严重的房间里,只剩下几根珠帘摇晃的声音。
“爱妃。”皇上软下来,声音里透着心疼,“过来。”
江小牧才不是那种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她背对着他兀自一动不动的站着,皇上刚才瞧见她脸上的伤心里就难过不已,所以安格娅骂他他也不还口,只算是惩罚了,现在瞧着江小牧的样子,是更加难受。
“爱妃。”他走过去站到她的面前,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强行抱到凳子上坐下,“不许动,朕给你上药。”
这动作让江小牧的心忽然就软了,眼里也湿润了一些,但是性子倔强的她还是咬唇不发一言,愣是将眼泪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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