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琪琛则飞身在龟背之上,手中一串串神咒文虚符合并成线,加上魂光的辅助,不多时龟背上的六枚酷似神咒文的怪文,便扭动如活变幻起来!
接着几十枚玉锥、骨柱飞去,落在冥冥中的几十,瞬间就接引出了几十细的光柱,一时间林琪琛眼前,纵横交错全是复杂繁奥的图案……
不知什么时候,溪湘汀澜回到了此地,看到徒弟与祝山这般手段,这却是他首次见识到弟子与祝氏阴阳之能,震惊得心头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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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足有三刻左右,林琪琛与祝山面前的纷乱轨迹突地一合,顿时成为运转流畅的一个大循环,内中分枝无数,密密麻麻浑然一体。包裹着其中的玄文五色龟甲,更是神秘飘渺。
然后,这些流光般的轨迹蓦然向龟甲表面一扑,便如烙印一般附在表面,流转不休。
林琪琛扶着瘫软在地大喘气的祝山,二人一起落向龟背。
“师傅,可以进去了!”
溪湘汀澜一个闪身,在龟背上现出身形,看着两人询问道:“你们两个子,没问题吧?”
祝山摇头,“师伯不必担心!只是此占消耗极巨,山不是修炼之人,难免疲乏。但是晚辈到底被承认为祭王,这消耗却不为难的!”
司南怎么可能让祝山受创。
林琪琛也摇头,“弟子也没什么。”
“那就好。需要为师给这只龟注入元气么?”
二人俱又摇头,祝山更道:“林兄的玄文龟甲,现在是复灵并带有大阴阳之态,已经有了追随适合我们的一线生机为航路前行的能力,我们跟着它走就可以。
但即便有此龟甲,我们也无力接近且游城外面的一千零八十座卫城,途中还会有许多关隘,到时还要指望师伯与林兄了。”
溪湘汀澜赏识地对祝山道:“你哪天有兴趣就来商梁圣宗!”
祝山原以为溪湘汀澜要吩咐事情,不想竟冒出此番言语,不禁微微一笑,“承蒙师伯青眼高看,但山所学只有术数,怕是与元气修炼无缘了。”
溪湘汀澜淡淡地了头,对他又道:“你不错。六朋友之中,有此才俊,是他的福气!”
林琪琛马上接腔:“当然!这就叫缘分!”
祝山一翻白眼。
*——*
一只神妙无方的巨龟,瑞彩琉璃般驮着三人,缓缓向无尽烟尘和土石雨中悠游了进去。
初入其中,龟背两侧便有一块块黑色山般的土石,呼啸落下,带起的阵阵风头,即便几人在玄文五色光的保护之中,也是如被锐刀切面。
风息之上还带有一丝,如林琪琛这般习惯了各种元气的人,也不清道不明的异力,直拉扯着几人向高空而去!但还有另一股更大的反作用力,却是下行威能。在一上一下迥异二力交缠之下,三人身上登时产生强烈的被撕扯之感……
随着龟甲不断前行,这种撕扯之力越是强烈,越发难过,似乎随时要被拉成几段!
在溪湘汀澜撑起了一层日月之息防护之后,诸般不适也仅稍减。而祝山已有些不支,林琪琛在他们身外一连加了三道玲珑防御符光,才有所好转。令本想再加几重防护的溪湘汀澜,停下手来。
林琪琛引动阴阳之息,抬手又向身下龟甲中增加了上千虚符;
龟甲周围泛起阵阵清光涟漪;仔细分辨甚至能看清,那层层清光全部由细的怪异符文流淌形成,但就是这些不计符文化做的层层清光,流动之后,居然有效抵挡了外面二力;虽不是一丝不剩,但内中三人体内异觉与不适,业已消去了大半!
林琪琛心头一紧!此番以阴阳之息出手,却仅有这么个结果,终于让他体会到此地的不同。
溪湘汀澜开始发出细的法力,尝试拨动身边落下的巨大土石。但是十余次不断加大的法力,均如石沉大海,连个水花也没翻起!
他如今实力,在补修之后已经堪比天贤初期,刚刚施放出的法力虽不是全力,但也相当实力的三成左右,竟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产生丝毫效果!
溪湘汀澜收手琢磨起来……
而林琪琛则左右观察着从眼前慢慢向后掠去的情景,除了不计落下的土石巨山,就是茫茫不知的前路,甚至行过的后路,在一片混乱以极的威能之下,再难分辨得清了!
溪湘汀澜神色沉重,单手陡然一个翻转,一股轻微的空间之流终于飞到指尖,令他喜色乍现!
正在这时,龟背表面复占所成流光轨迹上的有三处交,突然依次亮起!龟甲也猛地一顿,仿佛触礁一样难行起来!
林琪琛惊讶:“我们才行了不足一时辰,怎么这么快就接近护城的外围力场?”
祝山眉心罕见挤在一处,同样纳闷道:“且游之大,不知凡几,完好时外围共设一千零八十座卫城,每座卫城有一位黎地王亲设的地官统率。
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其中任何一座卫城本体,便是其涵盖的势力范围,也不可能靠边,便是上界强人,也得掂掂斤俩……再各宗弟子没有我们这种取巧手段与内幕引导,更不可能深入到卫城周边……”
“地官实力很强?”林琪琛不解,但看祝山的这般郑重,肯定是大能之辈,但是一千零八十位地官,这么多大能,数豆子么?
\"咳!\"祝山古怪地看着林琪琛,一字一句道:“其中任何一个地官不论地位与实力,绝对比玄南圣皇只、高、不、低。”
林琪琛哑然,隔了半晌头一偏猛地大咳一声:“嗯……咳!!”
溪湘汀澜罕见地脸色阴鸷。他缓缓道:“不用再想了。这龟甲擅长直穿各种空间,如履平地。我们虽觉短暂,一个时辰却是遥远!
我们现在被大阴阳护在其中,五行仍然受制,只能动用日月、阴阳勉力支撑。可是这样虽是吃力,却也无恙!就代表离卫城大威能辐射的势力范围,仍有极大距离!
这般倒省却一番功夫,各宗弟子只能被困外围,我们慢慢向外搜索便是。”
祝山低头对比查看龟背上的轨迹。
他指一线道:“最近的卫城应是前方这一。这样推算,前面这一座卫城的威能范围在六至十亿里,我们现在是在距这个范围百万里的这个地方!
前方非是上界人物不可接近,所以龟甲便自发停滞下来。从此身外,有适合我们退行的十二处生路。
而轨迹交叉而成的卫城之光,明灭不定,预示有大变数,吉凶也推算不出,我们不能接触。但依前辈所言,我们从十二条生路往外探去,却定能有所发现!”
“卫城水太深,先前他们太大意,怎么能愣头愣脑往这种地方钻?唉……”
溪湘汀澜着,翻拿出一块命牌,此时命牌之上毫无动静,比正常命牌已然有些黯淡。
“这是你卫师伯的命牌,为师还带着困在此间其它弟子的命牌。以这些命牌变化感知,最有把握,走这条路吧!”
林琪琛与祝山低眼看去,溪湘汀澜指所在,为一条最短的通路,与其它三四条相邻,转折甚为便宜。
祝山手中符诀一转,指其上,龟甲便转入此路。
林琪琛手中变化,几枚虚符也注入龟甲,穿梭空间之能一去,三人眼前景色登时丕变!
不尽大石、土坨,密密麻麻般落下,“轰隆隆”天摇地动,是这个世间唯一的活力!
一条条巨岭不停的被横断、削平,更有的被连根打碎成无尽绝壑……
地面不停蠕动,更有众多的雄山天峰若春笋长出……
满目狼藉,已分不清天地上下……
时至今日,那土石落下,已然并无任何的法光元气波动,但眨眼间仍会互相聚合融于一处,化为一座座要塞平地升起,再流星般义无反顾地拔地飞天,撞击而去!
众多惊天巨响,从不尽空中传下,仿佛这些要塞遭遇到了太过可怕的狙击;如此巨量的土石翻落下来,见证了它们粉身碎骨的壮烈……
一切一切,仿佛仍有生命!不断地争斗,不停地死亡,日月、阴阳元气绝大多数已然支离破碎,其中更混杂着一丝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远比日月之水炼制的五行玲珑符激发的气机,还要强大而危险……
难道是法则?林琪琛瞄向卫城的眼神一闪,身体一哆嗦!
且游城……到底是多么强大?外围都算不上的所在,已经这般危机四伏!这一刻林琪琛相信,便是玄南圣皇亲至,随便哪一座卫城也够他喝一壶,何必内中的中央王城……
“紧守心神!去妄勿动!”溪湘汀澜沉喝一声,二人心头蓦然一股清凉滑过;这是溪湘汀澜的静魂之法。
林琪琛发现祝山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祝山反望过来,同样指指他的额头。林琪琛一摸,自家额上也是汗水涔涔。
溪湘汀澜身形稳如大岳,林琪琛发觉不论心境与磨炼,他还相差远矣!
真正的修为,在危难之际越见真功。
他冷静下来,脑中飞转,不再被眼前情境迷惑!
溪湘汀澜拿出十余块命牌,挨个检查:“此地没有反应。现在阶段日月之息勉强能通行此地空间,但也仅二三十次灵光一回。而要靠近要塞生成之处,却是无能为力。
以你卫师伯能耐,还被困此地,毫无办法,想必她的位置会最深,离我们当是更近,先找她!”
“师傅所言正是!”
三人离开前,透过无尽要塞粉碎的残骸,向卫城方向遥望了一眼;
天上地下通体无边的黑暗轻易可见,若有绝强恶兽蛰伏;即便知晓中间横隅了不知多空间,却仍有丝丝神威如狱传来,让他们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