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这个人吕茶上辈子就认识,同道中人嘛,身份类似吕四娘这样的,专门带一群女人出来卖的老鸨。
吕茶跟着吕四娘来到后院,看见一个身着大红色连衣裙的胖女人正坐着在喝茶,吕四娘展颜迎上去道,“让红姐久等了。”
红姐看一眼吕四娘,就把目光落在后面的吕茶身上,打量一番后方道,“早就听说四娘你突然冒出个亲生女儿,今天见了,竟然这么大了?”
吕四娘笑笑,“我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女儿这么大不是正好吗?对了,红姐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她不愿意和他人过多的聊关于吕茶的,别人知道的越少,对吕茶的保护就越好。
红姐眼睛闪过一道精光,开门见山道,“你不是打算要转行了吗?所以我想你要不就把店和人都转给我。”
吕四娘和吕茶不禁对视一眼,其实她们刚才回来的路上还在愁店铺能不能转出去呢,因为消息也放出去好些天了,虽然有人来问,可是意向都不大。这个红姐亲自登门造访想来是很有诚意要转的了。
吕四娘想了想,“人我可能会带走一些,愿意留下的还望红姐到时候妥善安置。”
红姐点点头,“这个四娘你尽可放心,我们俩也算是这条道上的老相识了,我的为人你应该了解。就是店能不能在月底前给到我?”
吕四娘有些为难,因为她们作坊的地址还没定下来,这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她担心事情有变。
送走红姐后吕四娘和吕茶回了房间,两个人商量着要尽快把作坊的地方确定下来,毕竟红姐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能在月底前交接。
为此,用过中饭后吕四娘就和吕茶又出门了,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吕四娘一直在想尽办法的租下那套四合院,之所以这么执着不仅仅是中意环境,更因为那四合院是国有资产,租金会相对私人的便宜,又因为她用来做民营企业,有望可以长签且不涨租。
而且有一个女机关人员曾私下告诉她,她如果是以带领失足妇女弃旧业,创新业的思想为指导行动的话,更会得到政府的支持,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政府更能以吕四娘的这个案例劝勉更多的失足妇女,不要自甘堕落,只要愿意努力和改变,完全可以有更美好的生活。
其实吕四娘的事已经上报到了高层领导,只是批复还没下来,今天吕四娘和吕茶又来问了,机关人员只能告诉她们回去再等两天,只有等上面给了指示,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令吕茶意外的是,自己准备考试的这一个星期,吕四娘竟然做了这么多努力,一个既不识字也不会写字的人,居然能让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吕茶觉得真的太不容易了。
吕四娘倒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多亏了大家愿意帮我,要是没有他们的帮助我那是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更别说打报告给什么领导了。”
吕茶掩嘴发笑,“我想大家愿意帮你,也是被你的诚意和耐心打动了。”
吕四娘不反对,倒算是默认了,起初她刚来咨询的时候那些人可会踢皮球了,若不是她坚持每天都来问,那些人也没机会听她述说自己“悲惨又励志的人生”。
而自打大家知道她是个想洗心革面,想带领失足妇女一起致富的人后,大家对她的态度可谓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不仅耐心的告诉她流程怎么走,知道她不识字不会写字还主动帮她填写资料,而吕四娘为了表现自己的弱势,更是将感动表现得泪水汪汪,大家看了,更觉得帮她是义不容辞了。
吕茶如果当时现场看见她的“表演”,怕是要颁发她一座奥斯卡小金人不可,简直就是个戏精本人。
但吕四娘对于自己做的这些在吕茶面前只字未提,甚至吕茶有时候主动问起时,她都以一句“就那样”来搪塞敷衍。以致于吕茶一直都不知道吕四娘已经靠自己的努力将报告一路打到了高层,吕茶心里甚至认定百分之九十五怕是要放弃那座四合院的打算了。
直到今天跟着吕四娘一起过来,她才知道事情简直已经发生了质的飞跃。
而吕四娘之所以守口如瓶,一个是与她低调内敛的性格有关,另一个她更怕给了吕茶太大的希望,失望也会大,所以在事情没有敲定前,她不想多说,她更希望自己能给吕茶一个惊喜。因为她真的很喜欢看见吕茶的笑容,那种满足感是什么都换不来的。
也许这就是一个身为母亲的收获吧。
又过了两天,到了考试出结果的时候,吕茶起了个大早,吕四娘说要陪她一起去市一中,她却拒绝了,她让吕四娘和自己分开行动,去问问租四合院的事情有批复了吗?
到了市一中,吕茶在教师办公室里没找到马恩,问了另一个老师,老师告诉她马恩的教师公寓号码,让她去家里找下看在不在。
吕茶在办公室外等了半小时还是没见马恩,这才决定去马恩家找人。
教师公寓是老式的楼梯房,楼层总共有六楼,每一层只有两户人家,而马恩家在五楼。
等喘气平复下来后,吕茶才抬手敲了敲门,只听见屋里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孩声音,“谁呀?”
吕茶当即以为自己是不是找错门了,随后一想,说话的人可能是马恩的女儿,所以她回道,“你好,请问是马恩老师的家吗?我有急事要找马老师。”
随着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里面的木门被人打开了,隔着铁门吕茶看见了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但对方比自己高粗很多,皮肤很白,扎着两个麻花辫。
吕茶先开口道,“你好,我叫吕茶,请问马老师在家吗?”
“吕…茶?”随着对方念了句自己的名字,对方的眉毛亦是越皱越紧。
吕茶刚想再开口,对方反问道,“你就是那个叫吕四娘的女人的女儿?”语气几分傲慢又几分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