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江尔蓝被打,陆子航这才发现她的身边还站了一个男人,立刻欺身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白瀚义,你对蓝蓝动手了?”
白瀚义抬手推拒:“陆子航,你是关心则乱吧,我有什么理由打江小姐?这么漂亮可爱的人儿,疼都来不及,怎么会舍得动手呢?”
方才被强吻未遂的记忆又飞了出来,江尔蓝只觉双颊一阵火辣辣,连忙拽住了陆子航:“跟白先生没关系,是白书轩打的。”
“他?”陆子航略一思忖,刚才江尔蓝讲了,白书轩已经被送回了白家。
瞥见他铁青的脸色,白瀚义觉得有趣极了,调侃:“陆子航你放心,就算看在江小姐的面子上,回家了我一定替她狠狠地教训白书轩。”
陆子航冷哼一声,目光游移在两人之间,轻飘飘地问:“什么时候,白先生竟然这么关心我们家蓝蓝?”
白瀚义也毫不示弱,直视回去:“美女,是大家的资源,绅士都可以关心呀。”
陆子航深深蹙眉,他总觉得白瀚义似乎话里有话,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干脆不再看他了:“可惜了,我家蓝蓝已经名花有主了,白先生还是去关心前日见报那个网红脸吧,听说她的鼻子回炉重造了,一定很需要你的关心。再说了,你什么时候成绅士了?真是笑话!”
虽然努力塑造不近女色的形象,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狗仔们穷追不舍,还是能追逐到他的一点花边新闻。前日见报那个女人,据说是某间公司的年轻CEO,开了双皇冠淘宝店,自诩设计师,微博上也有大批粉丝。
狗仔们不仅撞见了两人约会吃饭,甚至还拍到了铁锤实证,两人进了酒店的同一间房,共处八小时才出来,连吃食都是送进房的。这条新闻一出,也不知C市有多少年轻女人的心都碎了,但哪怕狗仔拍到了照片,白瀚义仍然坚称只是普通朋友,是在房间里开黑玩英雄联盟游戏。
陆子航这么一提,江尔蓝也想了起来,抬手打了个响指:“我也记得呢,白先生眼光不错,那位小姐很漂亮哟。”
接收到她的揶揄,白瀚义面不改色:“陆子航,你别掉以轻心噢,江小姐这样的美女可是很抢手的,就算名花有主了,我也不介意给花松松土。”
他这话,像是对江尔蓝有意思似的。
江尔蓝垂头,掩住了神色,柳眉一竖,不爽地盯住自己的鞋尖,仿佛压根没听见他的话,半躲在陆子航身后的姿势也在说明,她和白瀚义真的不熟。
陆子航这才注意到,白瀚义的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江尔蓝。他皱了皱眉,有点不愉快:“白瀚义,很少见呐,你深夜出行,身边居然没有带人?”
为了避免白瀚义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惹人误会,江尔蓝连忙抢答:“他只带了一个人,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就把白书轩先行送回去了。”
她的话音刚落,白瀚义就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说,我不揭穿你,你该怎样谢我?
江尔蓝置之不理,听见陆子航在说,白书静也带过来了,不如让他顺便把白瀚义也捎回白家去。
“好呀,能让陆先生替我做一回司机,真是求之不得呢。”白瀚义摊摊手,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陆子航给江尔蓝开了车门,让她先行坐进去,低声冷笑:“我给你做司机?哼,你还不够格!”
白瀚义耸耸肩,也不再多纠结,乖乖地上了后面一辆车。白家的地址,司机知道,一路平稳畅通地开上了马路。
车内,都是自己人,江尔蓝便直言相问:“派个人,把他和白书静送走得了,我们还亲自去干什么啊?你也说了,白家水深,白瀚义这个人也不容易琢磨,咱们还是跟他保持距离吧。”
“我以前这么跟你说,你还不信,现在怎么改变看法了?”陆子航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江尔蓝有点心虚,生怕陆子航知道了刚才的事会忍不住去找白瀚义拼命,既然白瀚义没得逞,她就想息事宁人。她垂眸,半真半假地说:“刚才和白瀚义独处了一会儿,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揽住她的肩,陆子航忍不住大笑:“白瀚义如果知道你这么评价他,一定很有趣。不过啊,我今儿跟去白家,有别的打算,总不能让你白受欺负了吧。”
他摸着江尔蓝被打过的那边脸,指印已经褪去,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红痕。但他不能就这么算了,欺负江尔蓝者,死有余辜,这是他的信条。
察觉到他的气场阴冷起来,江尔蓝握住他的手指,认真地讲:“我已经不疼了,白书轩也没有很用力,就是吓唬我一下,你可别鲁莽行事。”
“鲁莽?你看我,像是个鲁莽的人吗?”陆子航抬手让她趴伏在臂弯里,像是哄小宝宝那般柔声抚慰,“夜深了,你先睡会儿,养精蓄锐,去一趟白家,我们就能回家了。”
一番折腾,江尔蓝也的确是累了,紧靠着坚实的温热胸膛,她不知不觉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抵达白家门口,还是被陆子航叫醒的。
江尔蓝还是第一次来到白家。
白家坐落在城东三环的地方,与陆子航那栋别墅不同,一栋奢华的英伦建筑矗立在中央,四周环绕了郁郁葱葱的花园,透过掩映的树丛,能看见深更半夜了,白家也一片灯火通明。
三辆车稳稳地停在那栋英伦建筑门口,白瀚义先下车,敲响了陆子航的车窗:“谢谢陆先生送我回来,再见。”tqR1
“别呀,深更半夜的,也不让我们进去喝一口热茶?”不容他答应,陆子航就开了车门,作势要往里走。
白瀚义不动声色地蹙了蹙浓眉,很快又松开了,一脸春风地让开:“能请到陆先生做客,是我的荣幸,请。”
不知道陆子航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江尔蓝一头雾水地跟着他走进去,白家的大厅装修得富丽堂皇,四面高墙上挂了不少名贵书画,中和了奢华的气质。
最后走进来的是白书静,她不止一次走进本家的厅堂,然而从未有现在这样绝望,低垂了眼睑,一言不发。
“听说白先生家里藏了不少好酒,可否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陆子航毫不客气地坐进沙发,开口就问白瀚义要酒喝。
白瀚义微微颔首:“陆先生什么好酒没见过,我这儿的,不值一提。不过,如果我真的一瓶酒也不拿出来,那你一定会说我小气了。你等着,我去酒窖给你挑一瓶。”
临走前,白瀚义别有用心地瞥了一眼江尔蓝,唇角噙起一抹浅笑,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把人送到咱们就该走了,你还真想留在这儿做客不成?”江尔蓝拧了拧细眉,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陆子航轻笑,似乎胸有成竹,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让她稍安勿躁。然后,他不慌不忙地起身,低声向女佣问了点什么,欣然往楼上去了。
他去楼上做什么?
江尔蓝略一思忖,心底的不安情绪越来越强烈,她找到刚才那个女佣,问她刚才那位先生问了什么。
女佣不疑有他,只是平常问题而已,便和盘托出:“刚才那位先生说,他是白书轩少爷的朋友,想问我少爷在哪儿。”
陆子航去找白书轩了?
江尔蓝摸了摸脸颊,距离白书轩给她那一巴掌,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疼痛感早就消失了。她几乎可以百分百地肯定,陆子航上了二楼,一定是去找白书轩的麻烦!
江尔蓝拔腿就往楼梯的方向奔去,惊动了发呆的白书静,她再联想到刚才陆子航上去了,一下子变了脸色:“江尔蓝,陆子航是不是去找我弟弟的麻烦?”
她的话音刚落,江尔蓝埋头准备上楼,还没来得及回答,已经晚了!
二楼走廊上忽然摔出一个黑影,重重地跌到了地板上,像是被用力扔出去的保龄球,顺着楼梯往下滚。江尔蓝赶紧避到旁边,等那黑色身影滚落到脚边才发现,果然是白书轩!
他是被陆子航一脚踹出来的,腰腹回荡着一股剧痛,从又陡又窄的楼梯上滚落,浑身都开始疼起来,不用看他也能猜到,现在一定是全身青紫。
“你……”胸口、腰腹和脖颈都叫嚣着疼痛,一时之间白书轩竟然不知道该捂着哪个地方,疼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白书静挣脱了桎梏,飞奔过去扶住弟弟,看见他这副惨样,眼泪立刻就滚了下来,昂首看向楼上的男人:“陆子航,我弟弟到底是怎么招惹你了,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俯视这对姐弟,冷笑:“欺负蓝蓝,就得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客厅的另一头,白瀚义捧了一瓶酒出来,神情冷肃:“陆子航,你在我家动手,未免太嚣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