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溪县之战使两个人名扬天下,一位是国军68团团长陈明仁,一团破二师!打败了十倍之敌。战后立即被授予青天白日勋章,晋升少将师长,原先的二十三师师长吴剑学则因为部下的功劳也高升为湖南保安司令了。
另一位名扬天下的则是一位著名的女性,国民党中央日报社战地记者孙岑碧青(孙是夫姓)女士,这位伟大的记者带着一架德国蔡司公司的手摇式摄影机,用胶片战斗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记录下了叛军进攻和国军英勇反击的全过程。她拍摄的影像资料不仅将作为中央军校宝贵的教学资料,而且还是此次川北事件真相调查的铁证!这些电影胶片很快被拷贝成数十份,在南国所有大城市的电影院里上映,呵呵,那个可是真实的战争!比看大戏过瘾多了。所谓而听为虚,眼见为实,活生生的影像摆在全国人民面前,的确是邓锡侯的川军在进攻国军阵地嘛!这个谁是不顾四川大旱,民不聊生,挑起内战涂炭生灵,更兼妨害救灾的罪魁祸首已经明摆着了。
既然是证据确凿,不容抵赖了,国民党中执会也不客气马上做出了永远开除邓锡侯、田颂尧、黄隐等人党籍的处分。同日国民政府军委会也下达了讨伐令,着重庆行营立即出兵消灭邓、田叛军,光复北川,捉拿祸首!
同时国民党统治区的各大报纸也纷纷上场,发表评论,将火力全都对准了邓锡侯、田颂尧等川中群雄。认为正是他们挑起了四川的连年战祸,为了筹集兵费这些无法无天的军阀不顾川人死活,横征暴敛,川中田赋一年几征,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尤为可恨的是,这些人祸害了家乡父老还嫌不够,居然种植罂粟,贩卖鸦片,为获取暴利,不惜毒害整个中华民族,实在是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帮凶,最大恶极,罄竹难书。呼吁国民政府对这些人一定要追究到底,严惩不怠!特别是对于在川中大旱,民不聊生的时期居然还挑起内战,妨害救灾的军阀一定要尽快缉拿归案后交川民公审!还三千万川人一个公道!
一时间,川军诸雄全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站在风口浪尖的邓锡侯、田颂尧等人更加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此时他们在川北、川西北的大片地盘已经差不多全部丢失。在绝大多数地方,基本上是国民党军一到,用不着开打,当地民众就自发的蜂拥而起,驱逐军阀们派出的官僚。实在是这些川军军阀这些年来的确是将川民给祸害残了。大部分川军军阀地盘上的田赋都已经预征到了民国三十几年,多的如刘存厚居然已经征到了民国一百年!
川北重镇广元现在是邓锡侯最后的地盘,悬挂了一个多月的青天白日旗正缓缓降下,现在国民党华北、东北政治分会已经发表声明,称从批准过邓锡侯等人的入党申请。接受这些川军军阀入党完全是汉中党部和杨虎臣的自作主张,现在相关责任人皆已经受到处罚。所以,这面旗子现在已经不能挂了,要挂什么上去,现在邓锡侯正和刚刚赶到的杨a公、郑佑之商量。
广元的司令部里现在是一片愁云惨淡,捅了马蜂窝的几位川军军阀们正聚在会议室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中g四川省委书记杨a公。
“杨书记。”黄慕颜首先站起身来发言,他道:“现在他们不承认我们是国民党,我们还不稀罕呢!依我看,不如干脆打出红旗,将军队改编成红军,这样他们就不敢进攻广元了!”
这样行吗?几个川军大佬望着杨a公,眼神里竟然是殷切的期盼。这条路子是几个人反复考虑下来的最好的出路。而且gcd和红军又是那样的朝气蓬勃,想必只要举起红旗,他们的军队很快就可以焕发出新的生命,人民群众也很快会站到他们一边来的。
杨a公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轻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心中则在埋怨黄慕颜,作为一个gcd员,怎么能这样无组织、无纪律,随便乱说呢?让几个川军军阀当红军!真是异想天开到了极点。凭他们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都能当红军,这个红军在全国人民眼里成什么了?
“此事必须报中央和gc国际批准,我们是没有权力决定的。”郑佑之扬了扬眉毛,笑道:“其实改编成红军也非最佳出路,这个红军的纪律和规矩可是非常严苛的。比如官兵一体的待遇,不论多大官每月的薪饷都只有几块大洋,还不许军官经商,也不能买地收租,哦,连小老婆都不许讨的————”总之,郑佑之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红军的“坏话”,基本上红军就是纪律特别严,特别的不近人情,还特别的苦,川军的那些将校们吃惯用惯肯定是受不了的。
原来当红军是苦的!几个军阀心说这回真是瞎了眼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去和国民党硬碰,和国民党硬碰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连青年党都得罪了呢?杨森要去西北喝西北风就让他去吧!何苦挡着人家的道?结果现在北京的张大帅居然也一口拒绝了给他们封官。几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张作霖的总参议杨宇霆被曾琦忽悠成了青年党员,现在是青年党中央执行委员!那个姓曾的青年党头头现在是北京政府新成立的宣传部部长!
这回怎么办?国民党开除了他们,北洋又不要他们,当红军又那么苦!难道要落草为寇吗?
“要不我们还是下野吧!”田颂尧轻轻叹了口气,他的军队已经在绵阳全军覆没,地盘统统丢光,连家当都让国民党抄了,田也没收后打折卖给了佃户,真个成了无产阶级了。他又望了望杨a公,道:“我现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贵党能不能让我去延安避一避?”他可不想被国民党捉去,真落到他们手里,搞不好是要吃花生米的。
“没有问题,请田将军放心,我们一定保证您的周全。”杨a公轻轻吁了口气,让这位到延安去当个什么委员是中央所希望的结果,中央那里现在还有几个从北京城带出来的重要人物,也都做了西北苏维埃革命政府参政会委员了,多一个田颂尧也无妨。田颂尧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邓锡侯的出路了。
“我们现在最困难的还是经费啊!”邓锡侯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桌子上拿起地图,摊在了众人面前。大家这才发现,这是一张汉中地区的军事地图。“四川是肯定呆不下去了,我左思右想也唯有出川去汉中发展。我现在还有三个师两万五千人枪,每月总要有三十万才能过关。要筹到这些款,我至少要汉中的一半地盘,以安康为中心给我12个县如何?不知道杨虎臣将军能不能答应?”
邓锡侯不在乎是打什么名义,军队要生存要紧的是军费和地盘,只要有地皮可以刮,就可以维持军队,名义早晚是会有的。而地盘现在只能从汉中取了,那里现在是吴新田和杨虎臣相争,吴新田兵多而杨虎臣擅战,所以一时间打成了胶着。如果杨能得到邓锡侯川军的援手应该可以占据汉中,然后分一半地盘给邓锡侯养兵。这就是眼下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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