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溟王府的轻松,皇宫那边就沉重多了。
皇后是真的受伤了,而且伤的很重,太医们连夜守在凤仪宫里,不敢离开,因为皇后昏迷一直未醒。
“父皇,怎么会这样?什么刺客这么大胆,居然敢到我皇宫里面如此光明正大的行刺?”
沉着一张脸,皇上没好气的开口,“天一阁的人都已经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可是怎么可能?”夜慕寒一个字都不相信,“皇宫是什么地方?而且天一阁因为之前的事情,都还有没有喘过气来,除非是宫弑天亲自来?不然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话你不是该问你母后吗?如今不是她一个人受伤,溟王妃也跟着重伤了,最近一段时间溟王府接二连三的出事,我们皇室的威严已经是一再扫地了,如今该如何收场?”
皇上也是生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让皇上有了措不及防的感觉,总觉得自己似乎是进入了一个什么怪圈,进入了谁的圈套。
“父王,那天一阁的人,我们就这么放过了吗?”
皇上抬眼看着夜慕寒,眼神里闪过失望,“你是太子,按你所想,你觉得天一阁该如何处置?”
“为何天一阁的人回来刺杀你母后?”
夜慕寒脸色惨白,皇上说,“你不是没脑子的孩子,这里面的弯道,只要你愿意,就能想出来,慕寒,这件事情你说怎么处理?”
“.......”
“天一阁是必然要除掉的,宫弑天这个人不除,我心不安,但是除了宫弑天,还有一个人让父皇不安。”
夜慕寒的脸色骤然一变,所有的愤怒全部消失干净,脑子里嗡嗡的回响着的皇上的话。
“慕寒,你是太子,你很聪慧,是必然要接替父皇位置的人,但是你的性子,太柔软了,这样的你,只会被人利用。”
“利用?”
皇上看着夜慕寒,“如今夜无殇成了先太子的遗孤,你怎么看?”
“儿臣.....”
“他成了随时可以取代你的人,你的太子之位,很快就会变成他的。”
“......”
见夜慕寒没什么反应,皇上再开口,“待你母后醒了你可以问问你母后,是谁伤了她。”
“不是天一阁吗?”
“是谁,让你母后自己告诉你!”皇上说,“慕寒,你要记得,你是太子,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对于任何威胁你的人,父皇都会支持你去除掉他。”
夜慕寒猛然抬起头,“父皇!”
“这个位置,你可以善良,但是你的善良是面对百姓,面对那些有目的的人,善良就没用了,父皇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
“好好照顾你母后!”
夜慕寒一直有些茫然,可是这茫然在皇上离开,殿里之剩下夜慕寒自己后,变成了失望。
对,就是失望!
那种被失望淹没的感觉,让夜慕寒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
在他的心底,他甚至很清楚的觉得,皇位,夜无殇比他更合适。
几日后,皇后稍微恢复,但是溟王府却没有传来王妃好转的消息,知道这点之后,皇后的病情又加重了。
圣旨也还是下了,皇上最终不得不承认了夜无殇的身份,正式承认了夜无殇是先太子的遗孤,身份尊贵,册封瑾王为一品王爷。
由申屠丘亲自到瑾王府去下旨。
借此机会,申屠丘和溟王见面。
书房里,溟王摆弄着手里的圣旨,似乎漫不经心问,“申屠兄,是决定回来了。”
“若是殇儿需要,我自然万死不辞,这也是太子希望的。”
“哦?太子希望的?若是我没记错,当年太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生在帝王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可是出身没发选择,若不想受人控制,那便只有自己强大。”
溟王抬眼,“这是你希望的,还是太子希望的。”
申屠丘撩拨着面前的茶盏,“不管是谁希望的,如今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的?你以为之前的那些刺杀会就此停止吗?”
“可是......”
“太子对你我都有恩,我们却连他唯一的儿子都保护不了,日后我们见了太子,如何交代?”
溟王皱眉,“无殇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我们的安排不一定是他想要的,也许我们可以......”
茶杯被咚的一声放在桌面上,申屠丘抬眼看着溟王,“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如今我们不进就退,可我们退的了?”
溟王沉默了很久,“也许,你说的对,那么说说你的想法吧,你要干什么?”
沾着茶水,申屠丘在桌面上写下两个字,待溟王看过之后,他随手擦掉。
“原本就是属于殇儿啊,我们要做的不过物归原主。”
溟王垂眸,“那么剩下的人呢?”
知道溟王问的是什么,申屠丘理所当然的回答,“斩草自然是要除根的,不然后患无穷。”
心里一惊,溟王却不动声色的问,“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
“需要你倾尽全力帮他。”
之后,溟王又是长长的沉默,在申屠丘的目光里摇摇头。
“我不参与!”
“你说什么?”申屠丘皱眉。
溟王看着申屠丘,“我有的,我都可以给殇儿,但是我没有立场站在皇上的对立面。”
“他对你的迫害不够?王妃的身子为什么会伤到?你为什么没有自己的孩子,你心里当真是没数的?”
溟王的脸色骤变,“申屠丘!”
“你不过是懦弱,太子在的时候你就是这样,那个时候,如果你能及时出手,太子就不会出事,殇儿就不会失去父母!”
溟王豁然起身,“申屠丘,你......殇儿!”
夜无殇在两人诧异的眼神里慢慢的走上前。
最后停在申屠丘面前,冷声的问,“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申屠丘,你闭嘴!”
“当年你父王被当今的皇上算计,溟王分明知情,却选择隐瞒,不然太子怎么会死的那么不明不白?”
溟王皱眉,“殇儿,事情不是这样的,当时......”
“不用说了,太傅可以先走,你进来很久了。”夜无殇打断了溟王的话。
申屠丘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了,于是起身离开。
剩下这父子两个人的时候,溟王依然还想要解释,却听到夜无殇却开口。“你我父子几十年,父王的为人我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