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门，叶展眉只感觉像是打了一场仗一般，满身疲惫。
她其实，重新认识不起南瑾了，亏欠的太多，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偿还，怎么能佯装什么都没发生，重新认识？
深呼吸一口气，她安静转身，走向自己房间。
“凌晨一点，从别的男人房间出来……”身后，男人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喑哑，低沉。
叶展眉身体猛地一僵，转身，率先入目的，竟是那个高高飘起的海绵宝宝氢气球，在高档的酒店走廊，异常的滑稽。
随后，才是眼前的男人，身上西装些许不公正，领带不知所踪，脸颊上都带着些许擦伤，狼狈的站在那里，浑身满是酒味。
“你喝酒了？”叶展眉凝眉。
“叶展眉，气球。”言止像没听见般，将气球递了过来。
叶展眉眼睛蓦然一酸，她匆忙低头；“言止，其实，你没必要拿回来的，有些东西，丢便丢了，找不到的……”
声音，戛然而止。
带着几条擦伤的手上，拿着另一个气球，却已经被划破，皱成一团，躺在言止的手上。
“叶展眉，我找到了。”言止开口，唇角缓缓露出一抹轻笑。
现在的样子，就像……他很在乎，很在乎气球，很在乎她在哪儿过夜，很在乎……她。
“……”她望着言止手中的两个气球，静默了。
“这两个，其实，是一对的。”言止上前一步，呼吸都快要喷洒到她的脸颊。
这才是熟悉的味道，言止心底蓦然一阵满足。
那一天，追到了水音，她说，她害怕他不要她了，踮脚，主动轻吻。
明明期盼很久的，却最终，推开。
陌生的味道，连闻到，都觉得是背叛。
那一晚，果然……从来只是叶展眉而已。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是，现在的味道。
“言止，你醉了……”叶展眉后退，声音呢喃。
“嗯。”言止只随意应着，伸手，重重将女人拥抱在怀中。
“言止，我们已经签字了……”
抱着她的手一顿。
“闭嘴吧，叶展眉。”言止轻声说着，眼睛微眯，唇，急切的寻找着她的唇，准确无误。
一阵酥麻。
叶展眉震惊的睁大眼睛，红酒香气，充斥着她的口腔，却又夹杂着酸涩，是……冰糖葫芦的味道。
“言止，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她拼命的挣扎，终于问出口。
言止放松了些许，认真的盯着她：“叶展眉，我在挽回你。”
关茗说，这幅样子做给谁看？反正叶姑娘看不见。
关茗说，真怀疑你的心是不是长偏了。
关茗说，算了，叶姑娘吃软不吃硬的。
她真的，吃软不吃硬的。
就像……现在。
挽回……
叶展眉僵住，他说，她在挽回她，那俊俏的脸庞，格外认真。
“为什么？言止？”她终于问了出来，曾经，根本不敢问出口的问题，因为知道会得到伤心的答案，现在，终于问出来了。
心，明明被捅了很多刀，却依旧乐此不疲的自己缝缝补补。
叶展眉，没救了。
“我不知道，叶展眉。”
“不要看我，叶展眉。”
言止不断的说着，在她的目光下，一阵狼狈。
最终，他说：“开门，叶展眉。”而后灿然一笑。
叶展眉恍神了，被言止笑的恍神，手中房卡，不知怎么就落到了言止的手中，房门应声打开。
而后重重关上，依稀听见，门外，似乎也有一阵大力的关门声，怒火冲天。
唇，自从进门，再没有离开过，如干柴烈火一般。
而后，言止微微前倾，叶展眉直直倒在中央的King—size大床上，，男人却很快反身，压了下来。
迫不及待，甚至，满足的喟叹一声，却眉心轻蹙。
叶展眉微怔，而后看见言止的手臂上，有一道近十厘米的擦伤，想来，是寻找海绵宝宝气球的时候，擦伤的吧。
“疼吗？”她问，控制不住幸灾乐祸的语调。
果然……她更愿意看见他痛。
“痛。”言止却飞快应着，抓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很痛。”
叶展眉呆住。
气氛，越发暧昧。
男人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间，良久他轻声开口：“水音，对不起……”
就像去年生日，他说“展眉，对不起”一样，一样的语调。
满心的燥热，被一声“水音”几乎全数浇灭。
清醒，逐渐回到她的脑海。
叶展眉伸手，努力的推拒着身上的男人。
可是几番推拒之下，男人的怀抱越发用力，就连身上的衬衫纽扣，都挣脱几颗，露出胸前风光。
言止一直压着她，压的她无法动弹，眼底一片浓烈。
叶展眉甚至从不敢想象，清冷如言止，也会有这样炽热的眼神。
可……那又怎样……
言止唇，还要故技重施的落下，叶展眉却已经偏离。
“不要……”她沉静拒绝着，扭着身体闪躲。
她从来从来，都不是温水音，新婚夜，即便是叫着温水音，也要将自己交付出去的叶展眉，早就消失了。
只是，努力推拒的动作，却很快被人抓住，言止的眸中，欲色更深。
纤长的手指，一颗颗的接着她衣服上的纽扣，禁锢着她的双手，不让她挣扎。
而后，垂首，轻轻吻上她的肩头。
“言止，你放开我！”叶展眉努力的挣扎，却根本毫无效果。
却……再不甘心被当成替身。
“言止，你看清楚！”她的声音猛地增大，“我不是她！”
说到最后，甚至带着一抹哭腔，再无挣扎，“我不是温水音，言止，我是叶展眉。”
那个……他曾经最不愿碰触的叶展眉。
身上的男人动作僵住，叶展眉低眸，果然……还是这样啊。
可下一秒，言止却突然起身坐起，解下衬衫上的扣子，露出漂亮的胸膛与匀称的肌肉，窗外月光下，诱惑人心。
将衬衫扔在一旁，他重新覆在她的身上，呼吸凝重火热。
“展眉，”他唤她的名字，格外好听。
叶展眉呆滞，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仅唤她的名字，刻意的亲昵。
“展眉，你是我的妻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哪怕是……新婚夜。
他不容易醉的，那个时候，恶劣的他，只是想要穷尽一切可以打击她的手段。
唤“水音”二字，不过是，想要看她脸色苍白罢了。
这一晚，最后，言止说：“这一次，不要迷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