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瑶听出这里面的门道，“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萧靖然不这么认为？你们……”
“谁知道呢。”程惜蕾打断她的话，“每个人只能确定自己的感情，至于他人……”
程惜蕾摇摇头，笑了起来，“不说这些了，佳瑶，你能答应我，这些话不和萧靖然说吗？”
许佳瑶点头，程惜蕾握住她的手，“那你一会见到他，也不要再提起杜瑶祖的事情，是以后也别在萧靖然面前再提有关于杜耀和我的任何事情，可以吗？”
“嗯嗯。”许佳瑶挺不好意思的点头，“好，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乱说话的，之前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多嘴了，对不起啊。”
“没事。”程惜蕾笑着拍拍她肩膀，“走吧，去吃饭。”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餐厅，萧靖然已经用完，正好迎面从里面走出来。
四目相对，程惜蕾快速转开视线，萧靖然微微疑惑地眯起了瞳孔。
三人擦肩而过，许佳瑶不动声色，将两人的举动与神色看在眼里。
……
萧靖然三嫂的葬礼在M省。
吴意、以及两个保镖与他们同行。
六人坐车去机场，下飞机后萧靖然M省的下属过来接人。
一路上，程惜蕾都没拿眼看过萧靖然，即便视线不小心相碰，也会快速转开。
萧靖然心生疑窦，却完全不知道程惜蕾在生什么气。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冷战，程惜蕾却事事忍让，像个没有脾气的人。
哪怕前天晚上，他说了些混账话，可昨晚一通电话，程惜蕾当时显然已经原谅了他。
所以她今天，到底又在闹哪出？
车子缓缓行驶，阴天，程惜蕾一直面向窗外。
并不是窗外的风景有多美好，而是想分散一点注意力。
有些事情，她真的不愿多想，因为越想就会越害怕、越想就会越委屈。
程惜蕾本以为他们会去酒店、教堂、或者会是萧靖然三嫂的家里。
却没料到，他们的直达点会是墓地。
三人下车，由萧靖然的下属引路，后面还跟着两个保镖。
许佳瑶悄悄跟程惜蕾解释，“把葬礼办的如此简化，这应该是遗嘱，毕竟……”
毕竟？程惜蕾听出这话里有隐情。
几人一个拐弯，就见不远处，站着好几个身着黑衣，来参加葬礼的宾客。
见目的地到了，许佳瑶只好止住声音，轻声说：“回去再跟你说。”
程惜蕾点头，安静跟在萧靖然后面，她放眼看去，居然看到三个熟人。
宋驿帆、苏恩沛、以及苏恩沛的父亲苏崇光。
苏崇光正牵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旁边站着一个神父。
他们怎么也在这？程惜蕾满面疑惑。那个孩子莫非是遗孤？
萧靖然与宋驿帆、苏恩沛他们，难道还是亲戚关系？
随着几人走近，不远处几人也察觉到了，纷纷转身看过来。
宋驿帆、苏崇光两人看到萧靖然一行人，脸上全是诧异。
苏恩沛面瘫的脸上到没什么表情，只是不知道是早就知晓，还是把惊诧藏在心里。
程惜蕾忽然想到什么，扭头看了一眼许佳瑶，心里已经有些了然。
苏恩沛与萧靖然在德国就是同学兼朋友。
既然许佳瑶都认识萧靖然的亲人，苏恩沛知道就不奇怪了。
见几人停住步子，宋驿帆直接开口，“靖然，惜蕾，你们怎么来了？”
程惜蕾没说话，萧靖然冷冷道：“来参加三嫂葬礼。”
宋驿帆与苏崇光怔住，脸上满是惊愕，宋驿帆疑惑又震惊，“什么？三嫂？！”
萧靖然没说话，看向苏崇光，“人都到齐了，开始吧。”
苏崇光点头，眼眸发红，向众人道谢，“谢谢大家来送我女儿，这孩子为了个负心汉，居然遗言说要将葬礼一切从简，瞒住她的死讯，却没料到大家还是得知了消息，匆匆赶来。”
女儿？负心汉？程惜蕾听得疑惑不解。
苏崇光看向神父，示意可以开始。
神父开始为死者祈祷，祝其灵魂早日升入天堂，解脱生前痛苦。
基督教认为人死后灵魂需要安静，因此葬礼非常肃穆。
神父颂完祈祷词和经文，便是众人手持黄菊献花告别。
程惜蕾之前一直站在后面，跟本没有看清墓碑上的照片。
她献花的时候，抬头朝墓碑上看去，上面刻的名字叫苏雅梦，是个非常漂亮端庄的女人。
只是这张脸在程惜蕾看来，隐约好像在哪见过，有些似曾相识。
许佳瑶在程惜蕾身后，见她盯着照片发呆，拿手碰了她一下，“惜蕾……”
程惜蕾回过神，赶紧让开位置，临走前，又回头看了那张照片一眼。
她半眯着眸子，仔细的回想，刹时脑海闪过一个画面。
在那个下雨天，她开着车子缓缓靠近萧宅门禁时，与一辆黑色的车子一擦而过。
而那辆车内，坐着一个风韵犹存，但脸色过份苍白，神色憔悴的美丽女子。
程惜蕾瞪大眼睛，是她！那个前些日子，在雨中给萧靖然下跪的女人！
可是……萧靖然的三嫂，为什么要向萧靖然下跪？
此时，离葬礼不远的拐弯处，两个警察，押着一个穿着囚服的男子走近众人。
随着三人靠近，脚步声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纷纷侧头看去。
苏崇光一愣，转而不悦地看向苏恩沛，“他怎么来了？是谁通知他的？”
苏恩沛摇头，众人面面相视，谁也没回答。
而此时被苏崇光牵着手的小男孩，长得白白净净，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他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望着缓缓走近的男子，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爸爸！”他忽然挣脱苏崇光的手，朝那个男子冲了过去。
“小扬——”苏崇光追上去，半路就把孩子抱住，“他不是！不是你爸！”
“他是爸爸，他明明就是！”小扬挣扎着，朝男子伸着手，“爸爸！爸爸！”
男人冷漠走近，与孩子错身而过时，冷漠吐出一句话。“这是谁家的孩子？把他抱走！”
在场人均是一愣，所有人都拿不可思议地眼神看他。
两个警察都呆了呆，互相对视了一眼，那看男子的眼神十分怪异。
小扬也呆在苏崇光怀里没再挣扎，眼里的亮光覆灭，神情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