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手里的瓷茶杯‘哐啷’一下子落了地,瞬间摔得四分五裂,她仿佛见了鬼似的转头,看到推门而进的唐昱琛,脸色煞白:“阿琛,你,你回来了……”
李雨晴还被他刚刚那句话震得没有回神,身体已经快于思想做出行动,一下子躲到了李然的身后。
“是啊。”唐昱琛依旧笑得无害,“刚刚听到大伯母跟雨晴妹妹的讨论,我觉得雨晴妹妹手里这件衣服还不太隆重,我让人给两位再准备两套晚礼服如何?”
“不,不用了。”李然吞咽了口口水,嗓子干涩的摇了摇头,战战兢兢道:“我们自己准备就行了。”
“呵。”唐昱琛冷嗤了一声,带着司徒小小跟唐墨羲上了楼。
楼下,李雨晴见唐昱琛没有发火,顿时又庆幸嚣张起来,“姑妈,唐昱琛竟然没有生气诶!你说……”
“给我闭嘴!”李然气极,忽然抬起手来,一巴掌扇到了李雨晴的脸上,怒道:“你还在这里说!你是疯了吗?看不到他脸色有多难看,还说没生气?给我滚!”
李雨晴猛地捂住脸上热辣辣的一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姑妈,你,你竟然打我!我爸妈也没打过我,你为什么要打我啊!呜呜……”李然蹭的站起身来,咬牙切齿:“李雨晴我警告你,我带你来唐家,是让你来见识世面的,让你来跟唐昱琛搞好关系的!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简直要气死我!这几天你
给我安分点!”
说完,她一甩手就往楼上走。
李雨晴盯着李然的背影,紧紧皱眉,目光中的深恶痛绝简直要穿透身体,将李然千刀万剐一般。“雨晴妹妹,你没事吧?”唐继东凑上来,拉着李雨晴的小手,看到她脸上的红痕,啧道:“哟哟哟,你看这细皮嫩肉的,怎么能承受的住这一巴掌?母亲也真是的!雨晴妹
妹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膏。”
李雨晴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唐继东没一会儿就把药膏拿来了,贴在李雨晴的身边,亲自给她擦药,那叫一个殷勤。“我不过是问问这衣服能不能在葬礼上穿,姑妈竟然打我!”李雨晴说着说着,嘤嘤啜泣了起来:“姑妈向来强势,没想到竟然到如此地步。姑父跟继东哥哥平时,是不是也
一直被压着?”
唐继东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李雨晴一下子娇娇弱弱的扑进了唐继东的怀里,半滴眼泪没有,却生生哭出了天崩地裂的架势。
美人在怀,唐继东都觉得飘飘然了,连忙搂住了她。
……
唐坤离世的消息在第二天一早就传遍了全城。
司徒小小一晚上做梦梦到了母亲,也没睡好,起来后就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
“看你气色不太好,没事吧?”饭桌上,唐昱琛忍不住问。
“没事。”司徒小小摇头:“没睡好,没多少食欲而已,不碍事的。”
还没吃完饭,外面佣人就来喊:“少爷,表姑家的来了。”
唐昱琛放下筷子,挥挥手:“让他们进来。”
“你不再吃点东西了?”司徒小小急道。
“不了,我去看看。”唐昱琛拍拍司徒小小的手背,勉强一笑,推着轮椅往客厅走。
司徒小小哪里还坐得住,立刻起身去推唐昱琛的轮椅,“我跟你一起去。”
唐昱琛怔了怔,才转头对她一笑,坚定的点了点头,“好。”
周虹冷哼着眯了眯眼,气得差点咬碎满口银牙。
一天的时间,唐家来来往往不少人,都是些亲近的亲戚朋友。
周虹只坐在沙发上拿着帕子哭,哭了一天。
招待客人的事情全都落在了唐昱琛跟司徒小小的身上,司徒小小晚上累得直想吐,饭都没吃,就倒在了床上睡着了。
次日就是葬礼了,依旧是不能休息的。
所以唐昱琛在临上床之前,也没有喊醒司徒小小洗澡,只亲了亲她的脸,就躺在了她的身边休息。
他刚闭上眼睛不久,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怒吼,来自李然。
呵。
唐昱琛嗤笑了声。
……
唐坤的追悼会在殡仪馆举行。
一大早,唐昱琛跟司徒小小就带着唐墨羲来到门前迎接来宾,穿着黑色的衣服,胸前别着白色的花。
“节哀顺变。”
“请进。”唐昱琛微微颔首。
“唐少爷节哀。”
“请。”
接了不少近亲之后,司徒小小的脸色越来越白,心口突然涌上恶心呕吐的感觉,她连忙用手压了下,才将那种感觉压下去。
唐昱琛见状,突然扶住旁边的把手,‘艰难’的站起身来道:“你休息一会儿。”
“没事没事!”司徒小小摆摆手,抓着他的手:“你快坐下,你站起来像什么样子!快,父亲的葬礼上我还能偷懒不成?我能撑得住的,我不累,你快坐。”
看着她真诚的模样,唐昱琛的一颗心就像是刀割似的难受和酸疼。这些天穆楚凡的治疗有了些效果,他的腿疼也没有再复发过,虽然穆楚凡一直强调他不能站起来给腿部造成压力,可是看着司徒小小累得腰酸腿疼,他还是觉得愧疚难当
。
他想,自己何德何能竟然找到司徒小小这么好的女人?如果往后他对不起她,就让他天打雷劈好了!
“那我给你捏捏。”唐昱琛在司徒小小的强迫下坐了下来,但是他没有就此等着,而是弯下腰,带着温热的手掌放到了司徒小小的小腿肚上,轻轻的开始揉捏。
什么?
司徒小小一惊,窘迫的连忙拉住唐昱琛的手,急道:“你别这样,唐昱琛,你别啊!这成何体统,别人看到会……”
“别人看到又怎样?你是我妻子,我对你好,是理所应当。”唐昱琛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可是这,这是不一样的场合啊!”司徒小小忙顾忌的左看右看。唐昱琛动作停顿了下,复又重新开始,给她揉着酸痛的地方,道:“形式,是做给别人看的,办葬礼不是为了死去的人,而是为了给活着的人留一个慰藉。因此,我们心中
尊重父亲就够了,至于其他人怎么想,我不在乎,小小,我只在乎你。”
他眼中的深情太过明显,司徒小小脸一红,正要说什么,眼睛的余光却瞥到了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然跟李雨晴姑侄两个,而她们身上的衣服,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