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阅比例不足, 补齐订阅比例或者过两天再来看 他的“辞郎”无情极了, 无论他问什么样的问题都毫不犹豫的怼他,脸上笑得像太阳花, 清新阳光又可爱, 说出来的话可以说是毫不留情了。
八爪鱼像是个深陷热恋中却被负心汉劈腿了的少女,掩面做哭唧唧状,想想可能觉得还没玩够,又准备继续嚎叫。
辞郎笑眯眯:“行了啊。”
八爪鱼表情瞬间没了,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整个人拉闸一般唰地安静下来了, 肩膀一塌, 平静道:“哦。”
“……”
初栀跟看戏似的,差点忍不住给他鼓掌了。
初栀觉得事情好像也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这个看起来也就只有十五六岁,她原本以为可能就是来找哥哥姐姐玩的少年,怎么还是个社长啊。
初栀瞪大了一点眼睛,从他身后走出来, 扭头:“你是话剧社社长呀?”
少年哈哈一笑, 又露出一颗讨喜的小虎牙:“对啊!”
初栀眨眨眼,表情惊异:“那你是大一吗?”
大一是不可能做社团社长的, 但是初栀又实在不觉得这个少年会比她还要大, 至少看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虽然她自己长得也像个高中生。
虎牙少年眼睛一弯:“我大三啊!”
初栀:“……”
见初栀没说话,他脑袋往前凑了凑, 眼神期待的看着她:“那姐姐, 来话剧社吗?”
初栀:“……”
初栀抓着手指头诶了一声, 心情十分复杂:“学长,你别叫我姐姐了吧……”
少年还没说话,旁边八爪鱼嘿嘿笑着凑过来:“小妹妹是大一新生?”
初栀点点头。
八爪鱼也点头,抬手指了指她旁边的少年:“那叫姐姐其实也没错了,你旁边这个怪物他的大三和我们不太一样,他十五岁就上大学了。”
“……”
*
初栀从小到大学习一直挺好,虽然老师什么的都说她认真,但是其实她自己心里知道,她也只不过是该听的课都认真听了,也没太刻苦。
她曾经高中闺蜜还跟她起了个外号叫小天才栀子点读机,哪里不会点哪里。
勉强算是个小学霸的初栀此时觉得自己仿佛是站在如来佛祖面前的孙悟空,十分渺小。
十五岁读大学,今年大三,那不是才十七吗。
叫姐姐好像确实也没错。
可是人家也大她两届。
初栀想起自己一路上一直叫人家小弟弟,还问了他读高中开心吗,还语重心长的告诉人家高中时期是最开心的时候了,一定要好好学习好好珍惜啥啥啥的。
她后知后觉的,长长叹了口气。
此时她已经签了名长期卖身在话剧社,也见到了其他社员,正坐在之前八爪鱼坐的那张桌子旁边发呆。
话剧社二十来个人,活动室很大,一排排架子上堆满了各种箱子和瓶瓶罐罐的道具,里面两排长长的挂满了各种服装,看起来还有点像秀场后台。
如来佛祖小虎牙姓原,单名一个字辞,初栀又想起之前八爪鱼喊出来的那两声撕心裂肺的辞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此时在的人没有几个,初栀打了一圈招呼,原辞就蹬蹬蹬跑过来,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姐姐,你是学广告的吗?”
初栀现在听着他那一声姐姐还是有点无措,她长这么大,实在是没有体验过当“姐姐”是什么滋味。
犹豫了几秒钟,她皱了皱眉,表情有点纠结:“学长,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原辞露着小虎牙笑,表情很无辜,还有点疑惑:“可是你确实是小姐姐啊。”
八爪鱼在旁边听着两个人一个人学长一个人姐姐的有点无语,凑过头去幽怨道:“社长啊,我还比你大好几岁呢,你咋不叫我哥哥呢?”
原辞拍着他凑过来的脸往旁边推了推:“哎呀娘子你这是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呢?”
八爪鱼:“……”
原辞是个很随性又好说话的社长,并且丝毫没有社长架子,话剧社一般情况下也挺闲的,自己玩自己的,一个月来个几次,有活动的时候参加一下就行了,没有什么强制性的要求。
比起每天在学生会累死累活的林瞳和薛念南,初栀还挺满意的,就这么又上了一个礼拜的课,直到十一国庆节长假,她才再次看见陆嘉珩。
初栀觉得这位陆学长挺神奇的,有些时候他经常会连续几天出现在她面前和她在偌大的A大校园里不断的偶遇,简直巧的不行,然后又突然无声无息消失好几天,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瞅不见。
国庆放假前一天下午基本上没什么课了,校园里到处都是拖着小箱子往校外走准备回家的人,顾涵早早的就飞奔去了机场,林瞳则没回去。
初父和初母去了埃及玩,说是要过再两天才回来,初栀想了想,一个人回家还不如在寝室里和林瞳做个伴。
十一长假有七天,也不能天天在寝室里蹲着种蘑菇,林瞳又是第一次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两个小姑娘计划着一起出去玩。
纠结着选了半天,林瞳决定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洗涤一下被学生会那些狗腿子学长玷污了的心灵,最后选了苍岩山。
林瞳是风风火火说办就办的性格,两个人当即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定下了火车票,又看了不少行程攻略,直接决定第二天出发。
初栀是第一次和朋友一起出去旅行,整个人都有点亢奋,等看了好多攻略和介绍以后,又拉着林瞳一起去超市买要带的零食。
两人从学校大门出,初栀一边拉着林瞳一边掰着手指头算:“我要买果冻。”
林瞳表示不屑:“你多大了还吃果冻?”
初栀眼睛睁大了一点:“多大了和吃果冻有关系吗?”
她正说着,旁边晃晃悠悠走过来一个小朋友。
他低低垂着头,没看见她们,慢吞吞地走了两步,又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茫然的瞧了一圈四周,刚好对上初栀的视线。
小朋友眨眨眼,看着她。
初栀也眨眨眼,看着他,心里还有点新奇。
她好久没见到过小孩了,所以也就好久没有过低头看人的经历了。
小男孩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突然歪了下脑袋,奶声奶气地:“果冻好吃的。”
初栀被赞同了,一脸“你看吧”的骄傲表情看了一眼旁边的林瞳,也不知道在骄傲些什么。
校园里此时满是离校的学生,小男孩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人。
初栀走到他面前,蹲下去,没忍住拉了拉他的小胖手:“你在等人吗?”
小朋友点点头。
初栀还是有点不放心,又问他:“你知道家长的电话号码吗?要不要打个电话?”
小朋友摇头:“不要,哥哥马上就来找我了,”他又顿了顿,眼睫垂下去了,委屈巴巴地,“哥哥不喜欢跟懿懿打电话。”
他这句话声音实在太小了,初栀没听清,只听见了不喜欢什么的。
她捏了捏那只肉呼呼的小手:“那你小心一点呀。”
小朋友又点点头,不说话了,乖得不行的样子。
*
A大地理位置极好,后街是小吃街和夜市,正门出去商圈,旁边就是超市。
此时差不多是下班时间,车流量很大,两个人也就没打车,一路晃晃悠悠走过去的,等走到也差不多用了小半个小时。
林瞳推车,初栀走在旁边,一边扫着货架一边找果冻。
她们的购物车里面已经放了酸奶巧克力薯片什么的,从买巧克力的那排货架绕过去两排货架,初栀还没找到果冻。
她鼓了一下腮,抬手从前面拉着车,一边往后面的货架走,叫林瞳:“我编了一首果冻之歌,你想听吗!”
林瞳表情比较冷漠:“不想听。”
初栀没回头,眨眨眼欢快地说:“你想听呀,那我唱了啊。”
林瞳“诶”了一声。
初栀就当这是个开始信号了,刚要开口,手指突然被人抓住了。
软软的温温热热的触感。
初栀也“诶”了一声,垂头。
之前那个在校门口遇见的小朋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此时正站在她脚边,仰着脑袋瞅着她,大眼睛黑葡萄似的,踮了踮脚,小胳膊往上抬,手里拿着个圆形的,晶莹剔透的东西,直直往她怀里塞:“果冻。”
初栀愣了愣,下意识接过来。
小朋友满意了,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奶声奶气道:“哥哥给姐姐买。”
陆嘉珩收回手来,身子向后倾了倾。
小姑娘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在问他干啥呢。
单纯好奇的样子,好像完全没介意刚刚一个一共也只跟她见了第三次面的异性碰了她耳朵,还不躲不闪,很是坦然放松的站在他面前。
没一点防狼意识。
陆嘉珩弯腰,把视线和她放在同一高度上,平视着她,无比真诚的对刚刚的逾越行为作出解释:“晒伤了,有个水泡。”
他简明扼要道,因为通宵,声音有点沙哑。
初栀原本只觉得耳朵被晒得热热的,还有点痒,听他这么一说才了然,她直接抬手想去摸,又因为看不到不太敢,生怕把水泡弄破会疼。
于是纤细手指捏住白嫩嫩的耳垂往下拽了拽,也不敢往上摸,就那么皱着眉有点苦恼的看着他,软绵绵啊了一声。
陆嘉珩眼皮一跳。
这他妈有点可爱吧。
舔了舔唇,他直起身来。
两人身高差距大,他站直的时候,初栀有种被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的感觉。
她清了清嗓子,捏着耳垂的手松了松,仰着小脑瓜看他:“你怎么在这儿啊。”
问完,她又啊了一声。
八成是因为自己一个礼拜音信全无,蒜香油碟觉得自己准备跑单了。
她刚想解释一下最近因为军训实在没什么空,等军训一结束就把卫衣赔给他,结果来没来得及,男人先开口了。
答案挺简单的——“晒太阳。”
初栀就毫不怀疑地点点头:“是因为你爱晒太阳,所以才长得高吗?”
他坏心眼地:“不是,是因为我本来就长得高。”
初栀蔫巴巴,眼里那点仅剩的小希望破灭了。
看来身高真的是天生的,强扭的瓜不甜,不是自己的怎么也强求不来。
她忧郁地叹了口气,摘下帽子,小心翼翼地把耳朵上方的发丝拉松了一点,微微垂下来,盖住耳朵,防止被太阳直射到。
被打湿的额发弯弯曲曲地黏在额头上,少女一边拽头发,一边抬眼问他:“你晒了这么久太阳不口渴吗?”
陆嘉珩盯着她额头上细细的汗珠看了一会儿,缓慢道:“渴啊。”
初栀把耳朵盖好,扭过头去,视线扫了一圈,也没看见教官的影子。
她手伸进口袋里,摸出几张零钱,回过头来:“那我去给你买瓶水吧,你想喝什么?”
对嘛,这才是正常的展开模式。
这不是挺热情挺上道的吗?
陆嘉珩笑了,故意把声音压低了点儿,“你的。”
操场上有的班级还没有休息,正步的声音整齐厚重,口号声响亮。
初栀没听清,人走近了两步,靠近他:“什么?”
闷燥的空气流动,带起女生身上淡淡的香味。
像香草味的奶昔。
陆嘉珩垂眼:“你带了水吗?”
初栀一愣,老实巴交地点点头。
她当然带了水了,只不过一上午的军训休息的几次已经喝掉了不少,现在应该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油碟懒洋洋勾唇,笑容看起来有点恶劣:“我要喝你的。”
初栀反应了几秒,眨眨眼:“可是——”
“我晒了好久的太阳了,口渴。”
“但是——”
“你不想给我吗?”
“不是,但是——”
“?”
你怎么能用我的杯子呢,我喝过了的呀。
初栀觉得这个要求简直让人太为难了。
她抓抓下巴,又皱了皱鼻子,站在原地艰难的抉择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一副特别发愁的样子。
“那你等一会儿。”
最终,她无奈妥协了,转身小跑到树荫下,去找自己的杯子。
树荫下休息的同学早就围观了一会儿了,只不过因为距离有点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此时看见女主角回来了,开始眉飞色舞的起哄。
有个男生响亮的吹了声口哨:“怎么回事儿啊,老三的小美人看来这就么得了啊。”
他旁边另一个男生长臂一伸,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了。
初栀心里正忙着和她即将逝去的最后一点水分别,也不怎么关心这群人乱哄哄在说些什么,林瞳看着她翻出杯子来,挤眉弄眼的:“你这个情况完全突如其来毫无预兆的啊,那个帅哥谁啊?”
初栀忧郁地看着她:“油碟。”
林瞳:“啊?”
“债主。”
“?”
“四位数。”
“???”
初栀再叹,没再说话,拿着自己藕粉色的小水杯走过去了。
四位数还站在那里,脸帅的没什么瑕疵,身形颀长,一双大长腿跟模特儿似的,比例看起来无限接近0.618。
她慢吞吞地走过去,藕粉色的水杯递给他。
她的杯子透明的,里面还剩大概不到三分之一的水,四位数接过来拧开杯盖,在小姑娘提心吊胆地灼热注视下倒是也没真的直接喝,仰着头,杯沿悬空没和嘴唇有接触。
杯中透明液体缓缓倒入口中,脖颈拉的柔韧修长,喉结随着滚动。
初栀身后广告二班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起哄声。
初栀没理,他没直接喝,她只觉得松了口气。
松完又觉得哪里不对。
她的水都被喝光了。
那一会儿她喝什么?
初栀眼巴巴地看着她宝贵的水资源全部进了男人肚子,舔了舔干干的嘴唇,欲哭无泪的样子。
陆嘉珩喝完水,一低头,就看见少女一脸委屈巴巴看着他。
杯子里还有点水,他没喝完。
陆嘉珩不紧不慢在她的注视下拧上杯盖,因为是用倒的,唇边挂着点水珠,他舌尖伸出来一点,舔掉了。
这个动作被他做的还挺色气挺有诱惑力的,但是初栀现在注意力全都放在她的水杯上。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她藕粉色的杯子,只剩下浅浅一层水随着他的动作晃啊晃,晃啊晃。
食指勾着她杯盖上的粉色带子,四位数把杯子捏在手里把玩,漫不经心道:“杯子挺好看。”
审美得到了肯定,初栀挺开心。
“可以送给我吗?”
“……”
初栀大惊失色。
你连我最后一点水都不放过吗!
“或者我买下来也可以。”男人卷着带子玩,看着她的表情又补充道。
“不用不用,”初栀连忙摆手,苦哈哈地看着自己的杯子,以及那最后一点水,闭了闭眼,大义凛然视死如归,“送给你了!”
他垂着眼,看了她好一会儿,唇角翘起:“那就谢谢你了。”
“不用谢……”初栀有气无力地晃悠着脑袋,看着四位数心满意足地拿着她的水杯走了,她开始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正准备去自动贩售机买瓶矿泉水,身后教官的集合口哨声清脆响起。
“……”
太残忍了吧。
初栀认命地小跑过去归队。
一个水杯而已。
一点水而已。
马上就午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