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夜话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ūn风得意马蹄飞疾
(月初鸟,谢谢大家的支持暑假的时候尽量多更新)
有道是:ūn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uā。^诺^书^网^e^看 免费 提供 ^^
现在的林致远可是彻底体会到什么是功成名就,什么是万众瞩目的感觉了。
骑在汗血宝马之上,身边呼呼啦啦簇拥着百十号西山大营的差役、官兵,从御道正mén出宫,依次经过禁城正mén,皇城正mén和大明mén,…一线,这里便是整个皇宫,甚是是天下的中轴。三道大mén平时会关闭,只遇上太上皇、太后、皇帝、皇后的大驾出入,方始开启。此外另有两种情形之下才会开启,一是皇帝、太子大婚,名mén贵nv由大明mén抬入 ,今后成为皇后、太子妃;一是传胪,草庐寒士,能由大明mén出来,必为鼎甲。
沿街黄土铺地,依仗开道,两边楼台上无数的人群观望,不知什么人家的nv孩子、**不断的往林致远身上扔荷包,簪uā,耳坠子......
人人都来瞧状元公是个什么样儿,如此喜庆的日子自打东泰郡王出事之后是少有的。从宫mén到朱雀大街围得是水泄不通,只能靠差役们阻遏、吆喝,勉强才能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路,容礼部小吏和新科状元经过。到了东直mén,早有官员搭好了彩棚迎新科状元,棚前又有长长的仪仗,簇新的红罗伞和高脚牌,牌上金字,写的是“钦赐状元及第”。棚中有大桌一张,案上摆着金uā醴酒,照例由光禄寺准备。
走到这里,林致远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一半,顺天府府尹端着酒杯,含笑道:“恭喜状元公。”随即又为林致远带上金uā,递过酒水,主客对饮三杯方算了事,又有礼部小吏高喊:“送状元公”
京官不许鸣炮喝道,所以只能是由差役们不断敲打铜锣,即便这样,也盖不住叫喊的人声。两侧酒楼上遍是富庶人家包了去,小娘子们难得见回世面,带着纱帽往下探身子,也难为她们从哪里找来的这些鲜uā,抡着小臂胳膊往前扔,生怕砸不到林致远。站在后面服ì的丫鬟们眼带羡慕,目不转睛的看着骑马在前的林致远。那些太太、nǎinǎi们也不去管家中的姑娘、丫头,只一味的笑看。
兜完这个大圈子,已接近午时,林致远一众人马又往皇宫里返,参加今日的大宴。皇帝吃了几杯水酒,又问了二甲进士几个问题,待林致远巡街回来,才言笑靥靥的去了。~~~~
少了皇帝,一些大员们也渐渐散去,只剩下百十来人,其中又以同进士为多,这些人清楚,像这样大日子今后也未必会再有,能进宫面圣,当然是能呆多久就呆多久,回乡之后也能有个炫耀的引子。
三甲的名头听起来是要比举人好得多,但是同进士的地位在当时极为尴尬,好似饥肠辘辘之时,旁人端上好饭好菜,却赫然发现盘中粘着一只青头苍蝇,为肚肠计,不能不伸筷子;一伸筷子,又恶心得难受。因此,稍稍自尊自爱之徒,都会将“同进士出身”当作一种不能一洗了之的难言之隐。
有人笑将“同进士”比作“如夫人”,甚至还流传下来几篇对子。
所谓“如夫人”,就是小老婆。
小老婆当然不是夫人,可为了安慰她,或者为了给她指明一条“光明”前程,大老爷就称她为“如夫人”。表面上好像是说,你在我这里“如”同“夫人”一样,不会受到任何歧视;而实际上不过是点明你只是像夫人罢了,根本就不是夫人。
从这一点即可看出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和同进士三者的差别。
每届科举之后,一甲与二三甲就彻底的拉开了距离,状元、榜眼、探uā可直接进朝为官,而朝廷要从余下的几百人中选择年轻而才华出众者入翰林院任庶吉士,期间由翰林内经验丰富者为教习,授以各种知识。
三年后,在下次会试前进行考核,成绩优异者留任翰林,授编修或检讨,正式成为翰林。其他则被派往六部任主事、御史;亦有派到各地方任官。这一算,其他人便照着一甲三人整整晚了大半拍。别人尚可,只有二甲传胪最憋屈,明明只短了一个名次,就要被拖好些年。
林致远的酒量说好便好,说不好便不好。至jiā老友面前,喝个一斤,脸都不带红一下;可要只是应酬那些场面上的人,三杯进肚,保管面è微润。逢场作戏的本事是他年少时在江南便学会的招数。
“林状元,你没事吧?还是叫人先送你回去的好”大太监戴权殷勤的搀扶起踉踉跄跄的林致远。
“那就有劳......戴公公了”
戴权笑道:“林状元何为如此客气?将来咱家少不得还要麻烦林状元,到时候可不要推脱才好啊”
林致远被几个小黄mén送到东华mén,守候多时的韩胜早准备了马车,几个人合力才将林致远nòng上去,韩胜从袖口中掏出了几个小荷包,塞到小黄mén的手里,这些人接起礼物是半点没有客气,笑眯眯的看着林家的车马驶远,才转身回宫。
马车行不多时,打马在前的韩胜收起缰绳,使马的速度和车速一致,隔着帘子问道:“大爷,咱们是直接回府?还是先去佟大人那里?”
“先回府。叫冠缨去佟大人那里说一下,就说我稍晚的时候过去。”
韩胜并不知道宫里面发生的事情,他还以为大爷肯定会先去拜见有半师之恩的佟太傅,听着大爷的话音里少有的疲倦之意,韩胜不敢再打搅,策马到车前,低声嘱咐车夫一定要挑那平坦的道走。
车厢内,林致远手里攥着一张小纸片,婴儿巴掌大小,上面一段雪中残梅。
笔法很单纯幼稚,一看就是没受过什么训练的人所画,墨汁浓处淡出很不相称,三朵梅uā勉强能看出个大概意思。这小纸片是刚戴权扶自己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塞到他手里的。
天朝不准太监识字,那么戴权画这幅小像给自己又是什么意思呢?还是说......他不过是代人所赠?
梅?还是“没”?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不明不白的,里面透着一股诡异。戴权可是皇上身边最得用的大太监,这种人不会犯糊涂,提早为自己安排了下家主子吧?难道是想拖自己下水?
正当林致远暗自思量的时候,韩胜在车外喊道:“大爷,我们到了。”
他忙将手里的图案记牢,然后捏在手心,微微一握拳,一股热气升腾,转眼间纸片成了灰烬。
......
忙活了一天,第二日一早,黛yù就来和林致远商量回家祭祖的事情,“哥哥,你看什么时候动身才好?”
林致远说道:“此次回苏州不比以往,礼部会准备船只,行程还要由人家来定,好在河面已然解冻,我们顺流而下,沿着大运河不日就能抵达姑苏。”
当然,朝廷只负责一甲三人的回乡事宜,余者皆不理会。林致远想起来一件事,“听皇上的意思,是要给一甲三人暂住的宅子,咱们家也用不上,等我从工部知道地方,咱们先去瞧瞧。”
黛yù半喜半无奈:“《九州ūn秋》中有云:夫jī肋,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咱们家又用不上,白放着落灰,还得找人帮着打点。”
虽说是皇帝所赐,但是黛yù一猜就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好地点、大宅院。哥哥中了状元,入仕的时候也不过是正六品,京官遍地的皇城,怎么会将哥哥放在眼里?宅子必定是又小又挤。她现在可明白了,戏文上说的什么“状元府”,那纯粹是杜撰,不过才子佳人的老套戏路罢了。
林致远笑道:“可不就如妹妹所说的?皇上是好意,怕我们这些人没个落脚的地方,特叫工部拨了京畿外城的几处院子,我一得消息的时候便有了计较,说与妹妹听,看这事成与不成。”
“哥哥只管说来。”黛yù越发的有兴趣。
“我这回在京城所见,加上与佟大人的jiā谈,才知道,这京城里正儿八经的童学馆少的很,做馆的先生也是参差不齐。富贵人家会找那些落地的举人教书,妹妹只看贾府的宗学便知。”
黛yù听到“贾府宗学”四个字,没来由的皱眉,“罢罢罢,哥哥不提那里更好”
林致远大笑:“好,不说它,我只说咱们家的事儿。这想法一早就有,我打算在京城办学。”
黛yù瞪圆了眼睛:“办......学?”
“是,秉承老师的志向,在京城办一家童学馆。咱们老家有些正经不错的年轻举子,今科未中,三年后再来的话,又是好一番折腾,而且......初来乍到的时候难免会被京城的繁华míuò。我就想着,请一些人来,吃住我们包,每月再加上束修的费用,足够他们在京城里生活。”
黛yù就知道哥哥心思与众不同,脸上扬起笑意,“童学馆好啊我也觉着荣泽该找个好先生教一教。倪老年纪大,就有点不大合适了,哥哥若能找到好先生,第一个把荣泽送去。”
而此时的荣泽正坐在小喜园里,喝着糖水,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苦日子”马上就要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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