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嗯？”萧明微微一愣，抬头一看，连忙站直了身子，恭敬行礼道：“见过前辈！”
原来，萧明在这儿查探这茶水之际，那老人已然起来了。
偏偏，以萧明的实力，却是丝毫都未察觉到！
显然，这老人的实力，已经宛若化境！
老人一头白发，长须白袍，看起来倒仙风道骨，似不是这世俗中人一般。
如今听到萧明的话，老人也只是微笑，淡淡道：“不用这些繁文缛节，说说看吧，茶水如何？”
“水是好水，茶叶一般。可在这水中，似是一般的茶叶，也能泡出千年难得的好茶那般味道似的。”
萧明如实说道，而听到萧明的话，老人也不由大笑了出来。
“不错，没想到，你倒还是个懂茶之人，不是信口胡说。”
萧明不禁暗暗苦笑，只是微笑，并未多言。
其实他并不懂茶，至少，他不会品茶。
毕竟，茶叶这东西，他萧明一个常年在外打仗的人，哪儿有那么多闲工夫去细细品它？
不过，萧明不会品茶，却是对茶道颇为了解。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在外做事之时，难免需要乔装打扮，与上游社会之人交谈之时，这茶道，是绕不开的话题。
除了华夏之外，岛国跟不列颠的上游社会，也酷爱研究这茶道。对此，萧明自然要多研究一番。
不过这会儿，在老人面前，萧明倒也并未明说。
老人也不问，只是淡淡道：“茶叶是我让学生去外面小店里买的，买到什么我就喝什么，不挑剔。每种茶，自有每种茶的魅力。至于其中有什么缺陷，却也不怕，毕竟，我这水，可不一般。”
老人主动提起这水，萧明也顿时就来了兴致。
“前辈这水从何而来？”
老人微微一下：“这水，乃是我本命之水。”
本命之水？
听到老人的话，萧明有些不解。
毕竟，这说法，他可从未听闻过。
而看到萧明诧异的表情，老人也不由地大笑了出来。
“这点晚些再与你说吧。”话语间，老人抬头看了眼一旁的阿木，淡淡道：“你这小子，当年赐予你一枯木法则，没想到，还真是结了善缘，真给我带来这么个人，算是老朽亏欠你的，回头，必有重谢。”
“阿木怎敢！”听到老人的话，阿木连忙行礼，显然是发自内心的恐慌：“前辈已经改变了阿木的一生，这重谢，阿木自不敢当！做成此事，便当是阿木报恩好了。”
老人倒也没多言，只是点点头，这才重新望向了萧明，上下打量一番，淡淡道：“你可知，我为何要找如你一般之人吗？”
萧明摇了摇头。
这点上，他尽管有所猜测，却并不好直言，毕竟，这话太过逆天，万一对方并非如此所想，只怕是会给他萧明自己招惹麻烦。
不过老人倒也没介意，只是淡淡道：“因为我看不上那趋炎附势，苟延残喘之人！”
萧明的眼中不由闪过了一抹异样。
“还请前辈明说。”
“宗师境。我看不起宗师境的人！”老人再次开了口，却是语出惊人，“所谓的宗师，不过就是一些修炼到大师级后期，发现修炼不上去了，便对这天地认输，换取的苟延残喘之力的人罢了。而旁人见这些人获得了力量，便跟着他们一起，趋炎附势，想着自己也能从这天地间分一杯羹，获得点儿力量。这便是我眼中的宗师境——一群趋炎附势，苟延残喘之人！而我，看不上他们。”
听到老人的话，萧明忍不住用力咽了口口水。
堂堂宗师境，竟然被人说得如此一文不值，甚至是贬低到这等程度！这样的话，恐怕也就只有这老人敢说吧？
毕竟，老人这可不是在说某个宗师境的高手，而是把所有修习武圣之道的人，统统骂了个遍！
换成他人，谁敢如此言语？
宗师不可辱！这可是每个人挂在嘴边的话！
可偏偏，在老人的眼中，莫说是宗师，便是所谓的武圣，他也只当那是天地间一低头认输的弱者罢了！
萧明的嘴角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不过看着萧明，老人却是淡然继续道：“小子，你且说说，所谓的武者，修行的是什么？”
萧明微微一愣，思索片刻，淡淡道：“武者修行的，是自我。”
“就是！武者修行的，那是自我！”老人重重冷哼了一声，“你一小辈都看出来了，我不信那些人没看出来！可偏偏，他们却要借助这自然之力？为此，连心底那最起码的尊严都抛弃了，竟然选择了用祈求的态度换取力量！你说，他们这算什么？”
不等萧明回应，老者便给出了他的答复。
“他们这是抛弃了自己的本心！”
抛弃本心？
萧明不由眯起了眼。
修行之人，最初修炼时的本心是什么？
自然是要变强，变得更强！
没有理由！这只是一个强者最基本的想法！
可当一个人选择走上武圣之路之时，其实就已经把自己放在自然之下了。
何谓自然？
天，地。
把自己放在弱者的地位，只想着从天地间借上那些许力量，从而比他人更强……本质上，这跟人类制造出的枪炮等热武器，其实没什么区别。
枪炮是兵器，强者，不该依赖兵器，而应该操控兵器！
也难怪，老人会说，这些人失去了武者的本心！
从他们决定对天地低头之时，便已然失去了这份本心！
看着萧明，老人轻叹了口气，忍不住摇了摇头，“其实，也不该对他们太过严格。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一心求那正道。成就宗师，成就武圣，或许在许多人眼中，已经是无比飘渺的东西了。”
萧明没说话，只是静静站在一旁。
不过这会儿，阿木却是已经羞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显然，阿木便是如老者所说这般想的。
而看到阿木的反应，老者也不由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你也不必如此。我骂的是你，却不会怪你，你本性就没有这与天地争个高低的想法，只想着逍遥自在，我若强行让你修炼正道，你也难以驾驭。这事于你，本无对错。错的，是那些叫嚣着要做至强者，却早早对天地低头之人。天地不为其师，不为其父母祖上，他们却将一切的希望放在天地之上，这何谈成就至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