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朝堂政变(4)(1/1)

倾歌接过薛嬷嬷递过来的罪状,乍然看清上面的字句的刹那,却险些跌倒在地,私通?孽种?

“太后……”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不敢想象她就是那个人的生母,她一心一意只想置她于死地,却忘了她若当真画了押,她的儿子,当今皇上,又将承受世人怎样的嘲笑?

“怎么,有问题吗?”

倾歌摇着头:“不是这样的!太后,不是这样的……”

“证据确凿你还敢矢口否认?是不是要哀家将当初替你毁胎的卢太医一并开罪你才肯说实话!”

卢太医?不不,不是这样的,萧玄景说那只是一出戏,那是他专门安排给有心人看的一出戏……

“我要见皇上,太后,我要见皇上!”

太后陡地瞪大了眸子,“见皇上?你以为皇上现在还想见你?你以为哀家怎么会知道你毁胎的事?你以为皇上会让你与别人怀的野种生下来?你背叛了他,还亲手谋害了他的亲生骨肉,他现在恨不得将你凌迟处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撒谎,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倾歌陡地起身,上前一把将太后扑倒在地,双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撒谎,你撒谎!……”

太后哪里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一招,当即吓得花容失色,在她身下不断挣扎:“来人呐,南妃疯了,来人呐!”

薛嬷嬷急得大跳,冲出房门对着院子就是一阵高喊:“来人啊,南妃娘娘要杀太后,快救太后!”

侍卫闻言瞬间鱼贯涌入,乍然看见这情景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出手。

倾歌还在用力,太后脸色青紫,双脚正使劲在地面踢着,薛嬷嬷在一旁急得跳脚:“还不快杀了她,太后出了事你们都得陪葬!”

那一众侍卫闻言,不再犹豫地拔出腰间佩剑,高举着便要朝倾歌身后砍去,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乒乒乓乓的一阵声响,他们都突然捂住自己麻掉的手臂栽倒在地,所有人刹那呆住,却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通传:“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仿似被人抽掉周身所有力气,倾歌陡地怔住,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

抬眸发现那人大步踏了进来,身边,跟了宁疏影。

她默默看着,眼底心底,都涩痛得厉害。

皇帝上前将太后扶了起来,她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膛剧烈地起伏:“反了反了!来人哪,将南妃给哀家捉住,凌迟处死。”

“母后且慢。”

“皇帝,她要杀了哀家,你居然还在为她开脱!”

“母后息怒,南妃该死,但不是现在。”

“你,你这是何意?”

萧玄景朝蔡康看去一眼,蔡康会意,将不相干的人遣了出去。

大门合上,留下来的,唯太后,皇帝,宁疏影,倾歌。

皇帝大步来到倾歌身边,他直直迎上她讥讽的眸子,一把挑起她的下巴:“你现在见着朕了,有什么话,说吧。”

倾歌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像看陌生人一般,她紧紧凝着他,好半晌才开了口,声音又涩又哑,“当初那个孩子,是因为胎死腹中,你才让卢太医替我导胎的,是不是?”

皇帝冷声轻笑,“你以为呢?”

倾歌直直看着他,“我只听你说,是,还是……不是?”

“不是。”

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倾歌将十指紧紧嵌进手心,“所以,你一直以为是我背叛了你?”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不是以为。”

怔愣之后,倾歌突然摇头又点头,她又哭又笑,终于侧开了眸子,不再看他,眼底却一片晦涩,只低喃道,“好,我懂了。”

“很好。”萧玄景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冷声继道,“蔡康,让南妃画押。”

倾歌看着面前的罪状,突然含泪笑了:“若我偏不呢?”

“那朕现在便砍了你宫里所有奴才。”皇帝弯下身细细摩挲着她的泪,声音又幽又冷:“不但如此,你谋害皇嗣,将军府也脱不了干系。”

倾歌笑了,抬眸看向他:“好,我画。”

她话毕,伸手蘸了朱砂,毫不犹豫往那张罪状上摁了上去。

“很好,”萧玄景起身,幽声下着吩咐:“蔡康,将南妃娘娘送回天牢。”

大门方合上,太后突然来到萧玄景身边,“皇帝,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她此番想方设法,不过想让南妃画押,让他彻底死心,没曾想,现在愿望竟这般轻而易举便达成了,可是,她却全然猜不出自己这个儿子究竟在想什么。

萧玄景回身一笑,朝宁疏影瞥去一眼,宁疏影会意,上前细声安抚着太后:“母后莫要着急,皇上这般行事自有他的考量,您老人家何不先听听他的解释呢?”

宁疏影边说着边扶她坐下,不断替她抚着胸口,眼见她面色终于稍稍和缓了些,萧玄景终于低声开了口:“母后不是一直想知道朕这一年为何一直专宠南倾歌吗?朕今日便告诉你。”

“你说什么?”太后闻言,一把撑起身子,直直看向了他。

皇帝朝宁疏影看去一眼,“阿影,不如由你来说。”

宁疏影弯唇一笑,“是。”她应着,在太后对面坐了下来:“母后可知今日朝堂之上发生了何事?”她压低了声音,“近日南方诸国一直进犯我边境,南大将军今日请缨出战,方动了身。”

“什么?”太后大震,倏地对着萧玄景质问出声,“皇帝,你是不是糊涂了?南妃犯下如此重罪,如今还在天牢里,这个时候你怎么放心将兵权交到南断章手上?”

萧玄景浓眉一挑,危险之气乍现,“所以朕说,现在还不是杀南妃的时候。”

太后一怔,直直看向了他,摇了摇头,“皇帝的意思,哀家不明白。”

萧玄景勾唇一笑,迎上了她直逼而来的眸子,“母后只看到朕专宠南妃,却不知当今我大夏朝最英勇善战的武将是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妃的哥哥——南断章,而今南妃犯下重罪,理应当斩,朕之所以暂时留她性命,不过为了牵制南断章,有她在南断章战场必不敢怠慢,此番他若是打下胜仗立下大功,回来必定为南妃求情,届时朕再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处置南妃,南妃是他世上唯一胞妹,他必定不会坐视不理,一旦他有所动作,朕正好以谋逆之罪处置,若不幸他打了败仗,朕当以此为由将他兄妹二人一同问罪,母后以为如何?”

日升殿,玄舞又一次被蔡康赶了出来。

“公主,您就别为难奴才了,夜已深了,您还是早些回去歇了吧。”

“滚开,你敢拦本公主,不要命了!”玄舞一把推开蔡康,拔腿又要冲进去,却又一次被他拦住了,玄舞心底有气,嘴上一点不饶人:“蔡康你个白眼狼,从前宁疏影对你不过一饭之恩你都能记到现在,那次微服出巡你求嫂嫂拼着重伤为她灌血的事你怎么不记!”

玄舞见他不为所动,当即越发气得面红耳赤,对着院子里就开始大喊大叫:“皇兄你太让我失望了,嫂嫂为你受了那么多苦,你倒好,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将她治罪,亏得当初她染病在身还再三叮嘱我不要告诉你,现在看来,是她看错了人!”

“你把我也关进大牢好了,嫂嫂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

她的叫骂一字不落传入大殿之内,萧玄景一把拍下手中的奏折便要起身,却被宁疏影拦住了。

“皇上,”萧玄景被迫坐了回去,便听她细声道:“公主年纪还小,自小便是你疼着长大的,又何必与她较真呢!”

萧玄景冷哼一声,“她小,北狄马上就要来迎人了,照她这个性子,嫁过去也是给朕丢人。”

宁疏影温眉一笑,起身为他按压着肩膀:“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的亲妹妹,玄舞自小心性单纯不知人心险恶,为那南倾歌求情也是人之常情,这些话你听听就算了,待那南倾歌一死,她也就消停了。”

一抹幽冷倏地划过眼角,却只一瞬,萧玄景继续将奏折拿起,“论起疼她,朕这个做哥哥的倒比不上你,罢了,便随她闹去吧,咱们方才说到哪儿?”

宁疏影替他理着奏折,闻言眸色一顿,犹豫了一番继而开口道:“咱们说到那冷宫里的韩嫔身上了,臣妾听说她疯了,想着怪可怜的,她年纪尚轻,不知皇上可有什么打算?”

萧玄景闻言,面色已不由染了微怒:“她为了争宠不惜用巫蛊之术诅咒皇后,若非当初皇后心慈替她求情,朕岂能让她活到现在!”

宁疏影眉眼一划:“这么说,皇上是想让她老死在那冷宫之中了?”

皇帝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莫不是爱妃还有别的良策?”

宁疏影被他赤裸裸的目光盯得有些心惊,忙压下心中的急切,暗暗转了话语:“臣妾资质愚钝,哪里有什么良策,不过这几日听宫里丫头碎嘴这才随口一说罢了。”

皇帝将她一把拉入怀中,迎着她满脸的娇羞勾唇一笑:“朕知道你心善,不过以后朕不想再听到关于那个女人的所有事,明白吗?”

宁疏影被他眼底的冷意吓得不轻,有些后怕地连连点头,皇帝却突然笑了,面上染着邪肆,他低头在她耳边低低说着耳语:“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好好将养好身子,重新替朕生个小皇子。”

“皇上~”宁疏影羞得满面通红,一头扑进了他的怀中,捏起拳头柔柔打他。

萧玄景感受着她的手在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抚摸,嘴角陡地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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