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子时,将军府的门前突然射来一支神秘的箭,箭头上插着帛书,上面无名无姓,全不见前因后果,只简短一句话,却道诚邀他明日酉时前去八仙居一聚。
“将军不饮此杯,莫不是怀疑老夫在酒中下了毒?”
断章闻言,索性一把将酒杯掷到厅内中央小桌上,砰的一声,酒水四洒。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断章一生行得正坐得直,绝不与不知名姓的宵小鼠辈来往。”他话里铿锵,沙场雄浑之气尽显。
一片静默之后,一阵低沉的笑声自里面传来,“不愧是南大将军,我喜欢。”稍适一顿,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已沉了不少,“既然大将军这般爽快,老夫也不绕弯子了,今日诚邀大将军,是想谈一桩生意。”
“断章一介武夫,从不涉足商道之事,阁下只怕找错人了,告辞。”
“将军且慢,此生意非彼生意,将军不妨先听听我的筹码,不满意了再走不迟。”
南断章脚步顿下,明知看不清内里乾坤,却仍旧下意识隔着屏风往里细探,他深吸一口气,这一刻几乎可以听清自己的心跳,直觉此人必不简单,对于他将要说出的事隐隐有所期盼,又有几分莫名的抗拒。
“大将军戎马一生,为大夏朝鞠躬尽瘁,却遭宵小之辈迫害,落得如今这般君王不信,同僚远离的下场,细细想来,老夫实为将军深感不值哪。”
“有话直说。”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将军今日若听我一言,有朝一日,老夫必保你飞黄腾达。”
“你要造反?”
“怎么能说是造反,天地之大,能者居之,将军你说呢?”
南断章下意识便要去拔腰间佩剑,这才惊觉自己今日本是便装出行,周身却早已散发出一股沙场特有的肃杀之气,直教周身的气氛骤冷。
“我南断章虽乃草莽武夫,却也深谙忠臣不侍二主之理。今日且不管你是谁,最好早日打消谋逆念头,否则来日我必定亲取你项上人头以告皇恩!”
“南断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前,阁下请回吧,告辞。”
“想走,没那么容易。”
随着这一声,里面两道飞镖射出,只觉耳边风起,咻咻两声,南断章飞身闪避,双足落地时,指间已夹了那两道飞镖,紧接着耳风一动,他旋即闪身后退,顷刻便将飞镖射出,外面十几个黑衣人已破门而入,随着两声凄厉的惨叫,众人回神,打头的两个黑衣人胸前已插了飞镖,尤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的男子,不过片刻却立即倒下。
那些黑衣人虽蒙了面,却个个目露凶光,二话不说双方便混打在一起,这群黑衣人的武功皆属上乘,更是仗着人头上的优势将断章围了个水泄不通,便是如此,他们也没多得一丝便宜。
然而,断章虽武功极高又久经沙场,可毕竟对方人多势众,由而渐渐落了下风,恰在此时,一个修身玉立的紫衣男子突然加入了打斗,手中一把竹笛,却比刀剑锋利,只消片刻,便使得局势陡转。
黑衣人渐渐力不从心,恰在此时,南断章找准机会,突然朝着与自己缠斗多时的一个黑衣人胸口拍了一掌,只教那人瞬间面色铁青,嘴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倒地之后在地面上滚了几个来回就再没了声响。
南断章趁机夺了他手中的剑,一瞬间,剑在手,人如剑,这些黑衣人毫不留情的打法已激起了他心中压抑许久的沉闷,他执剑在手,所到之处,剑剑致命。
一剑突然打偏,险险划过一个黑衣人的左胸便刺破了他的手臂,一瞬间鲜血直流,染红了利剑,正值此时,那人左臂上残破的袖子未能遮掩的,一个怪异的图案赫然乍现,南断章突然瞥见立即眸光一变,他突然一剑挑破了那人的衣袖,正要上前看个究竟时,头顶一声怪异的仿似夜莺的叫声传来,那些人瞬间后退,纷纷抬了地面上的黑衣人破窗而出,待到南断章拔腿追出,街头百姓人头攒动,却早已不见了那群人的身影。
心头遗憾骤起,他细细端看着手中的长剑,从剑柄到剑尖,却只发现这剑与普通长剑无异,并未看出丝毫线索。
他微微蹙眉,突然记起方才突然冲出为自己解了围困那人,却只见他正宝贝般细细擦拭着手中的竹笛,一身紫色玄衣,悠然闲逸,自有一股纤尘不染与世无争的味道。
他收回脑里多余的情绪,上前,朝着那人躬身一拜,语气诚恳。
“多谢王爷相助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