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先将慕容雪送去她的陪嫁院子,只是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一早就有的预谋,院子前早已经有人等候再此。
缓缓才下马车,慕容大人就急匆匆走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一顿臭骂。
“你们这是做什么?真是好本事啊,休夫这样的事都能做得出来,你们当真是无法无天了。”缓缓被这劈头盖脸的臭骂骂得一脸蒙圈。
愣神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
“爹爹消息可真灵通了,我和雪儿这才到小院,爹爹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缓缓笑得讽刺。
这可真是亲爹。
“慕容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慕容大人还想说话,墨昱珩轻夹马肚子几步上前,声音有些冷。
他的妻子他都没舍得大声说,他凭什么这样吼她。
“太子殿下。”慕容大人尴尬的朝墨昱珩拱手,他这个做父亲的教训女儿,难不成还得给一个女婿说一声不成。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敢说出口,女儿是他的女儿,可是这身份比他尊贵多了,他见了还得行礼。
慕容雪跟在缓缓身后下车,看到慕容大人是往后瑟缩了一下。
缓缓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让她退缩,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先进去再说吧!如果不嫌丢人,我也不介意站在这里说,顺便让别人看笑话。”缓缓并不觉得她有做错什么,自然也不怕别人看。
大家都是父母生养的,正好可以让大家来评评理,自己女儿被人打成这样,做父母的一点都不关心,不过问,现在又什么资格去责怪自己的女儿。
缓缓这么一说,慕容大人看过去,确实已经围观了一些百姓看热闹。
一张老脸瞬间有些拉不下来,缓缓又不给台阶下,尴尬的站了一会,这才气愤一甩衣袖,朝着小院走去。
走了几步突然想起还在后面的墨昱珩,急忙停下脚步走回墨昱珩身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殿下,您先请。”
墨昱珩眼角带着冷笑,懒懒的瞥了一眼慕容大人,道:“有慕容大人这样的父亲,难怪宠出那样无法无天的女儿。”
“是是是,都是微臣的错,臣一定会严加管教的。”慕容大人不停的点头哈腰。
他以为墨昱珩说的是缓缓和慕容雪,一个劲的说是,却没有听出这其中的深意。
在他看来,这女子被夫家休回家那是天经地义,可是女子休夫,那叫惊世骇俗,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真是家门不幸,他竟然生出这么两个女儿。
“慕容大人知道就好,若是在管教不好慕容萱,就别怪我替你管教了。”墨昱珩云淡风轻的丢下一句话,不管已经完全傻掉的慕容大人,绕过他就走。
“······”不,不是,慕容大人完全懵了,这不是再说慕容缓缓和慕容雪的事吗?
怎么就扯到了萱儿身上去了,这跟萱儿有什么关系。
缓缓轻笑一声,讽刺的道:“爹爹不是消息很灵通吗?这才发生的事都已经知道了,怎么慕容萱听说我昨晚遇刺,大清早跑去东宫耀武扬威幸灾乐祸,爹爹就不知道了?”
“还是说爹爹明知道却故意装作不知道。”
缓缓一句话说的慕容大人老脸没地方搁,心中更是讶然,他没有想到,慕容萱竟然去了东宫。
他不是告诉过她,让她离慕容缓缓远一点吗!
就她那点本事,还不够慕容缓缓塞牙缝的。
缓缓讥讽的笑笑,没有理会慕容大人,带着澈儿汐儿和慕容雪一起进去。
慕容大人见没人理会他,自己灰溜溜的跟在后面。
一行人在花厅坐下,缓缓这才开口道:“爹爹有什么话就说吧!”
不等慕容大人开口,缓缓又补充道:“如果是因为雪儿休夫的事,爹爹还是不要说了,在这件事上,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对,休夫在所有人眼里都很惊世骇俗,从来只有休妻的,这休夫还是第一次听见。
可是在给缓缓一次选择,她还是会这样做。
凭什么要夫为妻纲,女人并不比男人差什么,凭什么要处处委曲求全。
“······”慕容大人准备的一肚子的话被堵在喉咙。
他本来要说的就是这件事,现在不让他说,那他说什么?
“在爹爹眼里,从来都只看到三妹妹,可曾注意过你别的女儿过的事什么日子。”缓缓站起身走到慕容雪身边,将她袖子晚上一捋,露出那青紫的伤痕。
“爹爹可曾在意过雪儿过的事什么日子,你看看她这伤,手上都这样,身上可想而知,爹爹可知道雪儿除了这些外伤,还有很严重的内伤。”
“爹爹可曾关心过雪儿,她也是你的女儿,爹爹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若是我不为雪儿出头,是不是雪儿死了爹爹也不会过问一句?”
缓缓一连串的问题,慕容大人张着嘴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到慕容雪身上的青紫,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知道他们对他有怨,不管是缓缓还是雪儿,他对他们的关心远远不足萱儿的十分之一。
甚至他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儿,至于长什么样,他根本就记不清。
当初缓缓在东宫过的什么日子,他明明知道,但是却从来不过问,雪儿嫁的什么人,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为了萱儿,他从来不去过问。
如今见女儿伤成这样,慕容大人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愧对女儿。
“爹,你别怪大姐姐,她若是不帮我,我会被打死的。”慕容雪就像是水做的,这还说不到一句话,泪水又哗哗流下来。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爹爹若是要责罚,就罚我好了。”慕容雪说着就跪倒慕容大人面前。
大姐姐都是为了她,若是要说是谁的错,那么是她错了,是她没用,让人欺负至此。
慕容大人看着两个很少关注的女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或许,他根本就没用说的权利。
慕容大人站起身,蹒跚的往外走,鬓边添了几缕白发,瞬间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