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当车夫的风信接到消息,已经提前将马车拉了出来,等在了府门外。
“怎么出来这么早,是不是她们又欺负你了。”风信和紫苏一样,提到这家人就没有什么好感。
若是能不见,就彻底不要相见。
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是有点。”缓缓点点头,见风信脸色不好,接着道:“不过都是我欺负她们。”
她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让人欺负不还手嘛!
风信脸色好了一些,道:“不吃亏就好。”
自从缓缓记起来之后,笑容更多了,不过他就喜欢缓缓笑起来的那样子,很好看。
缓缓扶着紫苏的手上了马车,将睡着的墨允澈抱在臂弯,或许是玩得太开心,连睡着了都忍不住咯咯发笑。
车轱辘在石板路上转动,渐渐远离慕容府朝着东宫驶去,缓缓在马车里也开始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间马车突然猛烈停下来,惊得缓缓睡意瞬间全无,一把抓住了窗户,才没有撞在没上车上。
紫苏没有缓缓这么幸运,头狠狠的撞在了马车壁上,瞬间青紫一片。
“外面怎么了?”缓缓下意识的是出事了,不会又是刺客吧!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而起还是热闹的朱雀大街。
事情一出,护卫已经出去查看情况,很快会回来给风信交代,风信转头朝着马车说:“是流民。”
“流民?”缓缓揭开帘子看出来,她记得上一世并没有出现流民啊!怎么会突然冒出流民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突然就窜出来拦在了銮驾前,差点让马蹄踩下去。”风信也觉得事有古怪,什么时候出现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看来有人一直在监视他们。
“是太子妃吗?”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缓缓和风信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好二字。
若真的只是流民,就算认出这是东宫的銮驾,也不可能知道是太子妃。
“太子妃,救命啊!”一声太子妃一出,一群流民立刻涌了上来,与其说是找她救命,还不如说是想要她的命。
缓缓第一个反应就是下车,扯了发呆的紫苏一把,拉着她下了车。
这些人是像着她来得,若是在留在这里面,一定会被人拆骨吞掉的。
那时候找谁去报仇,所谓法不责众,更何况是这些流民。
对流民只能安抚不能打压,不然会适得其反,毕竟流民可不是一般的百姓,反抗心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们这是要干嘛,都给我站住,不准在往前一步,否则杀无赦。”前面阻挡的护卫大声的吼道,可是并没有什么效果,那些流民反而挤得更凶了。
“太子妃,救命啊,你们不能见死不救,我们可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啊!”
“太子妃就可怜可怜我们,赏口饭吃吧!”
“太子妃······”
凶猛的流民们嘴里喊着太子妃,人拼命的往前挤,甚至有的浑水摸鱼,往护卫身上乱摸,将值钱的东西收刮一空,就差连衣服一起拖来了。
缓缓由风信趁乱护着躲进人群,看着这些疯狂的百姓,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出来了。
看着那些狼狈无奈的护卫,衣服被揪得邹巴巴的,连发髻都歪歪的顶在头顶,哪有平时的风流公子的形象。
这些是流民不是什么刺客,不能对他们刀剑相向,打不得,骂又骂不过。
最后一群武功高强的护卫不得不被逼往后退,退到缓缓身前,将缓缓和墨允澈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在中间。
那些流民根本就不是什么真的要求缓缓救命什么的,一堆人朝着马车跑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爬进马车,甚至还能听到有人的惨叫声。
“我想起来了,他们不是流民。”缓缓突然叫了一声。
去年这个时候确实出了流民,但是这些流民却不是真的流民,而是收了人钱财,替人消灾,只是去年那个倒霉的人不是她,而是赵良娣。
在这场暴乱中,赵良娣差点被这些流民生生五马分尸,受了很重的伤,墨昱珩一气之下抓了所有伪装流民的人,在宁国寺不远处的工地上全部杀了。
也就是缓缓梦中那场大屠杀,那场腥风血雨可是整整三个月都没有消去,远远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
风信朝缓缓看过来点点头,因为上一世出事的是赵良娣,他都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想不到这一世那些人将目标放到了缓缓身上。
“不是流民是什么?”紫苏和墨允澈的奶嬷嬷等人吓得瑟瑟发抖。
这些流民简直太恐怖了,简直比那些刺客还要恐怖。
好歹刺客还有淮收之力,这些流民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简直就像是砧板上的肉,待宰的羔羊。
“我一介女流,就算是太子妃,这种事找我也没用啊,更何况那些外地来的流民还认出了东宫的銮驾,还有我这个太子妃。”缓缓轻扯了一下嘴角。
他们真要找人接济救命,就算是找一个九品芝麻官也比找她有用得多。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啊?”听到这里,紫苏也听明白了,这是有人故意的。
真是太歹毒了,若不是太子妃反应快,那么他们可就全死在马车里了,小殿下那么小那么可爱。
紫苏一想到那些人用脏兮兮的手碰到她的身体,她就忍不住全身打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简直太恶心了,还让不让人活啊!
哗啦一声,马车承受不住重量垮塌,马车不安分的扬蹄嘶叫,离了缰绳,疯魔一样朝着人群冲了进去。
“啊——”惨叫声一片,偶尔还能看见蔬菜水果抛向天空。
“你说会是谁?”缓缓若有所思的看向风信,这件事不像是禹王的手笔,禹王没有这个脑子。
他只会单刀直入,不懂得借刀杀人。
上一世墨昱珩杀了所有人都没有找出这个幕后黑手,藏得还挺深的。
“反正不会是禹王。”风信很肯定的说道。
当初这件事是经过他之手调查的,可是就连他都没有找出这母后之人,真是让人不得不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