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缓缓后知后觉的点头,在墨昱珩的掩护下提起裙摆就往树林深处跑去。
她知道若是她不走,留下只会成为累赘,让他们死得更快。
“杀。”安静的雪地里传来一声铿锵有力的吼声,一群黑衣人从暗处冲了出来,和那些影卫打在了一起。
缓缓回过头,只见那些黑衣人一刀刀毫不留情的看在那些影卫身上,那十几个影卫一个个倒下,可是他们也不肯让开。
还有些黑衣人已经冲破了防线朝这边冲过来。
那几个影卫突然停下步子,道:“殿下先走。”
墨昱珩没有多说什么,拉着缓缓就走。
不知跑了多久,缓缓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抱住一棵树,耍赖皮般道:“我不跑了,跑不动了。”
缓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从小到大从来没这么跑过,这已经超出了她的极限,她打死也不跑了。
身后还追着大批黑衣人,跑在最前面的一个轻功高高跃起,朝着缓缓后背刺去。
墨昱珩回过头目光微敛,一剑从缓缓的耳边擦身而过,几根发丝断落下来。
铛——
那黑衣人被墨昱珩的剑气震得一个后空翻落地,向后退了好几步,被身后的人扶住。
缓缓瞪大了眼睛,瞳孔皱缩,吓得放开那树干,狼狈的摔倒地上。
她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瘟神了。
“没伤着吧?”墨昱珩将缓缓扶起来,拉到自己身后,道:“躲在我身后。”
缓缓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想起墨昱珩站在她前面看不到,才开口道:“没伤着。”
就只是被他那一剑吓到了,还以为他嫌她累赘,要杀她呢!
那些黑衣人一窝蜂的冲过来,个个凶神恶煞,墨昱珩一只手提剑对付那些人,一只手拉着缓缓。
缓缓躲在墨昱珩身后,一会被他拉到前面,一会揽住她的腰,抱着她踢飞冲过来的黑衣人,一会又是三百六十度转一圈。
没一会,缓缓就被转得晕头转向,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得眼前的人有好多过,在眼前晃来晃去。
即使被墨昱珩拉着,脚步也是虚虚晃晃站不稳。
“啊~”待缓缓终于看清,却是一把明晃晃的刀朝着她砍了。
墨昱珩转过身,将缓缓拉紧怀里,伸出手去挡,那把刀落在墨昱珩的手臂上,带着余温的鲜血喷到缓缓脸上。
还有一滴落到唇上,流进口腔浸入舌尖的味蕾上,丝丝腥甜的腥味。
墨昱珩抬脚踢开那个黑衣人,又接着对付下一个人。
缓缓低头看一下脚下,有了,脚尖立刻插进雪地里,然后将雪翘起来往前踢去,一连踢了好几脚。
就连鞋子都跟着飞了出去,缓缓傻傻的眨了几下眼睛,怎么这样?
那些黑衣人还以为是暗器,急忙躲开。
“走。”缓缓拉着墨昱珩就跑,也顾不得有没有穿鞋子。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墨昱珩不知道缓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缓缓的力气惊到了。
低眸看向那只掩藏在不合身大氅里时不时露出来的小脚,嘴角划过一个连他都没有想到想到的幅度。
这个女人,还真有那么一点小聪明。
“上当了,快追。”原本以为的暗器只是一只鞋子和雪团,那些黑衣人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侵犯,这下追得更卖力了。
缓缓和墨昱珩在前面跑,那些黑衣人紧追不舍,缓缓只知道跑跑跑,却没有注意前面的路。
“小心。”墨昱珩看见前面悬崖,大叫一声。
“什么?”风太大,缓缓没有听清墨昱珩在说什么,等她看清前面没路,急忙停下,却滑了一下,摔下悬崖。
“缓缓。”被缓缓拉着的手松开,墨昱珩毫无考虑跟着跳了下去,拉住缓缓的手,将她拉进怀中。
“你跟着跳下来干嘛?”缓缓真想破口大骂,难道就算死也要她死在他的身边吗?
墨昱珩简直是太可恶了。
墨昱珩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缓缓的话,身体就撞到坚硬的石壁上,然后滚了下去。
两个人终于停下来,缓缓全身都在痛,墨昱珩紧紧抱着她依然没有松开。
“墨昱珩,放开我。”缓缓不耐烦的叫了声墨昱珩,见他没动也没反应,轻轻推了他一下。
这一推,墨昱珩就倒了了一边,缓缓的动作僵硬下来,墨昱珩这是晕过去了???
愣神了足足三秒,缓缓突然大笑起来,这真是上天都在助她啊,现在墨昱珩晕了,她想走都没人拦了。
啊哈哈哈,缓缓真想仰天长啸几声。
缓缓观察了一下环境,站到墨昱珩的头顶上方,两手抓过他的肩窝,使出全身吃奶的气力,好不容以才将墨昱珩拖到崖壁下一个凹处,哪里没有积雪会好一点。
这里应该很安全吧,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穆影应该很快就会带人回来,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他吧!
所以她可以很放心的离开时吧。
缓缓解下大氅盖回墨昱珩的身上,坐在他身边大口大口的喘气,等休息够了,转眸看着墨昱珩,道:“墨昱珩,谢谢你赶到救了我,但是我还是要走了,谢谢你。”
缓缓捡了一根手腕粗的树枝当着拐杖,试了一下能够承受住她的体重,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留下一排脚印。
墨昱珩被缓缓的话惊醒,虚弱的睁开双眼,看到的是缓缓离开的背赢。
伸出手对着那个背影,气若游丝般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见:“缓缓,不要走。”
可是回应他的只是那个渐渐消失在视线的身影,眸色中只剩下拍茫茫的一片。
她最终还是走了,从一开始想杀他到现在想离开他,她没杀成他,可是很成功的离开他了。
他不知道他们这场婚姻是对是错,若他不是太子,她也不是那颗用来牵绊他的棋子,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她救过他一命,现在他也还了她一命,他们从此两不相欠。
她离开也是情有可原。
这世上有谁愿意留在一个随时废掉的太子身边,做一个废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