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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烟越来越密集,直冲九霄。
庞晋川身子一晃,双目紧盯着别庄方向。
来旺惊恐不已,不由看向他:“爷。”只是想到那样女人,连贼兵都不怕,一人连杀几个,她如今竟命丧火舌之中!他越想越觉得一股冷气从脊椎直串而上,天地都晦暗了一般。
“看好小儿。”庞晋川将长汀丢给他,吁——一声勒紧缰绳,骏马前蹄翻腾,人与马似整个立起一般,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他身子一探,高头大马飞向别庄方向疾奔而去,只留下滚滚青烟。
来旺连忙抱住长汀坐自己马上,对着后头侍卫大呵:“,跟上!”
刚来报信侍卫脸色极白,飞翻身而上,紧接着冲了出去。
众人不知道别庄情况到底如何,心底都存了一丝希夷,可越是接近,越发现那浓烟竟冲天而上,把整片天都染成了黑幕。外面阳光明明那么大,可踏入别庄地界,就犹如进入阿鼻地狱一般,恍若隔世。
只瞧着整栋大宅燃烧火海之间,熊熊烈火把能扑灭所有东西都吞噬了。火舌汹涌蔓延,热火烤人都无法靠近。
噼里啪啦,燃烧声音,火声音,却连一点人呼喊声音都没。
众人心知这恐怕连人都烧成了灰烬?
庞晋川一人独站寒风之中,幽深双眸倒影着熊熊烈火,他紧抿着嘴,下颚高突,整张五官扭曲不堪。
小儿从马上被来旺抱下,扒着小短腿跑上前,一把抓住父亲大掌:“哇——”一声哭出声。
“爷。”来旺看胆战心惊,这定是没有生还机会了,太太肚里还怀着小主子,大公子也里头,爷恐怕受不了。
来旺叫了一遍,小儿哭撕心裂肺要往里头闯,庞晋川似乎听都没听见,双拳紧握凸出了无数道青筋,一句冰凉凉话从他口中蹦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灭火。”
他不信顾容昐会这么轻易就死,就算死也得死他跟前!
来旺立马躬身,朝着后头侍卫大喊:“,,灭火!”
跟着庞晋川侍卫都是从锦衣卫中精挑细选而出,他们训练极其有素,他们直接翻下农田将农田中水开凿出一条道儿,到离别庄极近地方挖出了一个坑,潭中水沿着小道飞冲下,一桶桶木桶很就接满了水。
火势太大了,他们动作再都不住别庄被侵吞速度,众人眼睁睁看着一座阁楼轰然倒塌,发出嘭一声巨响。
庞晋川回头稍望一眼,转过头接过木桶冲着大门疯狂浇上。
一桶两桶三通……无数水不知火中蒸发成多少水汽后,总归是灭掉了正门处火。庞晋川踏步向前,来旺忍不住拉他:“爷,危险。”火还未灭很有可能会反噬,烧酥楼层也极易倒塌。
如今一句话对他而言都是多余。
顾容昐死了没?他早该带她回去。
因为庞晋川进入,犹如众人心中注入一股强心针,侍卫越发卖力扑火。
直到了申时,哗啦啦一声,冰冷雨水从天浇下,灌入厚重冬衣之中,磅礴雨势让烈火都难以抵挡,众人打着哆嗦往里走去。
离大门近是一具已经烧焦尸骨,身材高大,面部痛苦扭曲,一只手卷缩着一只手还奋力向前怕,只依稀辨认是个男人。
继续往里走去,零零散散又见到许多烧成黑炭尸骨,一个个面容皆是痛苦万分,有三两卷缩一起,有一个独自靠屋角,有男人有女人。
庞晋川闭上眼,对来旺说:“厚葬他们。”来旺沉声应下。
别庄已经烧什么格局都看不出来了,烧焦木头一地都是,庞晋川就拉着小儿一步步往容昐住院子走去。
小儿神经已经麻木到了极点,他看到了一个东西,蹲下扒开木头。
庞晋川问:“是什么?”
小儿看着他,眼泪刷刷流下:“爹,是鹦鹉。儿子送给太太鹦鹉。”庞晋川默然,朝他伸出手,小儿哭着从地上爬起,满脸都是泪,昂着头问他:“娘会没事吗?”
“会。”庞晋川道。
侍卫已经翻查了一遍,飞速奔过来,跪地:“大人,没有发现太太和大公子。”
庞晋川阴沉目光猛地闪过一道明光,飞回过头,激动问:“你们确定?”
“是,大人。”
这时候四处查找人也都回来了,手提金刀对他抱着双拳:“属下已将尸首都安置别装外,清点了下并无发现太太和大公子。”
小儿赶忙擦掉眼泪,跟着其中一个回话侍卫往外跑。
他要亲眼看看!
庞晋川要崩到了极点神经猛地松下:“会去了哪里?”他问。
侍卫摇头:“属下尚且不知,但发现几处门房都是由外向里紧锁,各处城角里发现火油和烧成簇堆木材,应是蓄意放火。”
庞晋川幽深目光微微一凛。
蓄意!是谁,好大胆子,敢动他人!
“你留下,仔细勘察,一有消息立刻汇报给我。”庞晋川脚步不停,直往外走,小儿痛苦和惊恐中看着那些烧扭曲尸骨。
来旺紧跟其后唉声叹气:“您还小,别看了。”他正说着,庞晋川大步走来,二话不说就捞起小儿丢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去。
两人刚来时都穿着银白色袍衫,现全身都已经灰溜溜了。父子两人脸上,手上,身上竟没一处干净。
庞晋川正要勒绳,忽远处跑来一辆马车,马车飞,差点就要滚出到农田之中。
来人正是李管事和几个外出购食小厮。
他急冲冲跳下马车,双手高举,大叫:“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来旺呵问:“来者何人?”来旺不认识李管事,李管事却认得来旺这张脸,因为每年年底时各院总管都要回公府汇报,府内秦总管对这人极是恭敬。
听说是爷身边侍候。
李管事连忙上前朝来旺作了一个揖:“小是李忠,别庄管事。”他正道,话音未落,一旁静默庞晋川问:“太太去哪儿了?”
李忠愣了愣,见眼前这人气势不凡,身前还坐着一个玉面小儿,连压低了头:“太太午膳后带着大公子回府了。”
庞晋川沉沉呼出一口气,对来旺说:“赏。”又道:“你留这里善后。”
身后侍卫一一翻身上马,庞晋川领头双腿轻轻夹住马肚,一行人飞消失望去路头。
目直奔回府。
一路上没有任何停歇,小儿脸被冷风吹非常白。
门口小厮没想到爷会这个时辰回府,连忙下台阶牵缰绳。
秦总管手上还抱着账本,鼻梁上还戴着洋镜,账房里听说爷回来了,匆忙赶来。
庞晋川已经到了二门外,见到他,连问:“太太可回来了?”刚才遇到几个,都说不清楚容昐到底回没回来。
“没,爷。”秦总管还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连忙跟进去,侍卫纷纷停二门外就不进去。
庞晋川一路抱着小儿飞走,路上奴仆才刚刚低下头,他已经走出了许远。
待到了朱归院,院门紧锁。
秦总管连忙叫人去敲门,守门婆子开了门,庞晋川劈头盖脸就问:“太太回来了没?”
“给爷请……”婆子慌忙之间连忙道:“没,太太没回来。”庞晋川心咯噔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朝里飞走,对着折扇门就是一踹,容昐平日所住卧室被踹开。
里头只有两个小丫鬟打扫,见着他吓了一跳纷纷跪下。
庞晋川放下小儿,甩开随着清风缓缓飘动墨绿色纱幔,书房没人,厅内没人,隔间也没人,寝室也没有!
去哪儿了!她顾容昐到底去哪儿了!
庞晋川面色已经暗沉到了极点。秦总管何时看过他这样,心头跳得飞,但太太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他也不敢问,连大气都不敢喘站他身旁。
屋里极死寂,静默似乎都能听到外头呼呼而过风声,这风声吹人遍体生寒。
“顾府。”庞晋川突然站起,重重锤桌。
对,顾府还没找过。
他步出屋,外头温暖阳光洒他身上,明明只是那么短时间却犹如一天一夜都过去了。
他刚走下去,就听外头有人喊:“太太和大公子回来了。”
他猛地抬头,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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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昐下了马车,长沣睡着了,睡极熟。
她站稳后,朝秋香伸出手,笑道:“给我抱吧。”秋香嘟着嘴:“太太,您肚里还有一个呢。”
容昐晃神了下,笑了笑,入府。
“小公子知道太太回来该高兴坏了吧。”秋香一边抱着长沣一边对容昐说。
长沣刚从温暖车厢中下来,猛地打了个寒战,容昐见状连忙将身上斗篷接下披他背上,笑道:“应该是,估计今晚又得闹我没带他去。”
秋香弯目笑道:“那下次就带小公子一起去?”
容昐点点头:“嗯。”正说着,她坐进软轿之中,待她坐定,秋香小心将长沣放她腿上,撂下轿帘。
冬卉查看了下轿子,见四周安妥这才喊道:“起。”
由大门走二门,容昐听冬卉呀叫了声儿,她撩开帘子只瞧二门外两旁各伫立着六人,这六人都穿着一色侍卫服,身材高大,面容严肃。
庞晋川回来了?
容昐撂下帘子,安身背靠后。
刚站了会儿,腰部酸软很。
也不知走了多久,等她都昏昏欲睡时,轿子挺了,容昐顺手就将长沣先递出去。
有人来接,轿子随后被压低了。
容昐缓缓从昏暗轿内走出,就听有人问她:“你去哪里了?”还不待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对方拥入怀中。
他气息极其强烈,铺天盖地袭来,鼻尖满满都是他味道,整个天都被他顶住,她被他笼罩他阴影之下。
“去哪儿了?”他问。
容昐一怔:“诏狱了。”话才刚说完,她被他搂加紧密,他要把她整个人都搂进骨血之中,抵死感觉。
庞晋川长长呼出一口气,温热气息冰冷空气中化作一团白雾。容昐闻到他身上有股烧焦味道。
她欲要挣脱,庞晋川嘘了声儿:“等会儿。”他将头埋入她白皙颈部,嘴角微微向上挑起。他长得不算俊朗,五官甚而能说透着一股刚毅,加上长久官宦生涯将他心性磨越发坚毅,多半时候不苟言笑。
只是这样笑容透着一股满足,忽然之间平复了他身上所有戾气。
不得不说,庞晋川是个很复杂男人。
容昐背对着他,并没有看见这个笑容,只是心中问:等什么?
她有感觉,今天庞晋川好像承担着很重重负。
她从未见他这样过,这样庞晋川是陌生。
夜幕逐渐笼下了,院子中温度越发低,容昐身上斗篷给了长沣,此刻不由打了寒战。
他这才放开她身子,露着她细腰往里。他身上也没披斗篷,一身银白色麒麟袍衫已经成了灰色。
容昐被他放开了,才见院子早已是华灯初上,跟她来几人已不知去了哪儿?连长沣也被抱下去了。
庞晋川拉住她手,两人一前一后往屋里走去。
“今天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到屋里时,容昐问。
庞晋川敛目,眼中光亮一闪而过:“你我先去洗澡,等会儿我再与你细说。”他沉声道。
容昐一听便知是有事,但心下也是疲倦,今天从别庄回到京城,又去了诏狱一趟,如此下来哪里还有太多精力去打听太多事儿?于是她便点头随他进去。
但是进了屋,庞晋川告诉她要共浴!
“……”容昐看着秋香等人暧昧目光,脸色不红也被她们想笑又不敢笑样子给看红了,她瞅着众人,目光忐忑,灯下似一汪柔水微微闪动,她忐忑道:“这样影响不好吧。”
庞晋川冷冷一哼,挑眉,一屋子侍女立马低头走,只留下两人肚隔间内。
她浴盆一向极大,已经倒好热水,热水腾腾冒着热气,两个人一起洗不但不紧,还宽很。
庞晋川目光一扫满意极了,自己这边已经脱下了衣服,袍衫黑不成和鲜亮屋子形成鲜明对比。
容昐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和他一起共浴过了。
曾经爱他时,想了办法留他自己屋里,鸳鸯浴也是常洗,两人闹起颠鸾倒凤无所不及,往往出来又得再换一桶。
侍女们探究又带着羡慕目光也不是没见过。
只是如今,这场景已经陌生,应该说她对他感情已经陌生了。
容昐拒绝道:“我肚子有些饿了。”
他朝她走来:“没事,等会儿叫人捧一叠甜食进来。”容昐皱眉,他步步紧逼,后逼到无路可退,容昐知道他势必行。
他想要,从来就得得到,不管她要不要。
哎。容昐微微叹了一口气,自行褪下衣物。
孕中才两个月,两团圆润比之前加饱满,一只大掌都盈盈不可一握,然她小腹依然平坦,从双@乳而下至她光洁脚踝,庞晋川目光早已移不开了。
他赞赏体现他勃@发**之上。
容昐双手捂住双@乳,双颊羞红:“我有孕身。”这简直就是一道免死金牌,一起沐浴就一起沐浴吧,反正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我知道。”庞晋川哑声道,目光却如狼似虎,几步上前跨到她跟前,侧身一俯弯腰将她抱入怀中,而后两人一起沉入浴桶之中。
水温正好,两人冲击下荡出了浴桶,他和她靠极近,近只要一个不小心摩擦就能感受到他炙热。
“容昐。”他低声呢喃,温热双唇低低摩擦过她白皙脖颈,热水下那双大掌已经悄悄覆上她圆润,一下又一下随着水波轻轻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