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再旁敲侧击地打听到,花慕青似乎得罪了慕容尘,才会被逼得吐血昏迷。
不由更加担心——从来没有人,会得罪慕容尘后,还能活着的!
当然,无相之体很重要。
这才不放心地过来规劝慕容尘,以大计为重。
可若是他要知道。
花慕青吐血,分明就是慕容尘刻意又传了她一些天阴之功护体。
而她得罪慕容尘,也只是软软一声求饶,就被慕容尘轻易放过。
此时恐怕不是担心,而是已经成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了!
反正不管如何。
杜少君又是罗里吧嗦讲了好久,直到讲得慕容尘烦了,才被他从房间里踢出来。
临离开前,才想起还有一事,回头对门内说了一声,“对了,杜少凌明天会去何秋实的那家茶楼。我已经让暗卫给花慕青递了消息了。”
说完,跑了。
慕容尘喝着酒的动作一顿,片刻后,还是姿态风流地慢悠悠饮下一杯。
然后起身,紫袍翻飞,从屋内消失。
……
翌日。
花慕青起床后,就发现自己的内力居然精进了一层。
不由暗惊。
想到昨天慕容尘忽然加重的力道,便已猜到原因。
有些意外,这人竟然这么耗费内力培养自己么?
随后,便听旁边伺候的春荷,低声在耳边道,“小姐,今日……宫里那位,会去金禧楼。”
金禧楼,就是何香的父亲,何秋实开的茶楼。
花慕青一顿,看向春荷,“宫里那位?不知是哪一位?”
春荷一笑,在拇指的位置,捏了个圈。
杜少凌有一枚专属帝王的龙纹汉白玉扳指,是大理朝的传国之宝,历代只有皇上才能佩戴。
并不是秘密。
花慕青明白过来我,暗自一笑——这就是慕容尘给自己这么多内力的原因?
是让她好好表现,‘勾引’上了这位皇帝,给的奖励?
心头原本的暖意淡下去一些。
点点头,“知道了,去跟祖母说一声,就说我要去为她的寿辰购买贺礼,需要出府。”
福子点点头,应声下去。
出了院子,就见青竹穿戴一身花枝招展地,也跟着走了出来。
看了她一眼,就撇了过去,径自离开。
青竹站在后头,深深地啐了一口,“什么东西!我呸!等着吧,等着大少爷好好地准备了计策,看你家主子怎么逃得过去!哼!”
……
今日依旧春日艳丽。
花慕青带着春荷和福子两个丫鬟,依旧乘坐府里一辆不起眼的青盖马车,一路行至京城最繁华也是店铺最多的朱雀大街上。
找了京城最好的一家叫做“奇珍阁”的珠宝楼,走了进去。
迎客的小厮也不似其他地方那般热情,自带一股自傲地站在柜台后,慢条斯理地问:“欢迎光临。小姐是要买首饰还是头面?又或者有什么要定做的玩意儿,本店都可做。”
话音刚落,就见入门的这个身穿织金长绸,挽着元宝髻的少女,缓缓转过脸来。
一双如水秋影含情目,一张樱粉似花点点唇。
面若桃李,明眸善睐。
美得……动人心魄!
偏偏那倾国倾城的美色下,一双眼睛清清冷冷,似是一层薄冰,掩盖了那原本几乎能燃烧一切的绝色。
却让这极美的颜色,更多了一层禁欲的媚惑,直叫人看得心头乱跳,两眼发直。
他无意识地‘鼓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春荷明显地皱了皱眉,低咳一声。
小厮立刻反应过来,眼里的惊艳藏都藏不住,脸上的高傲也不见了。
打着千笑着从柜台后走出来,招呼道,“小姐可是要买些首饰?咱们店里刚进了一批新货,都是宫里最新潮的款式,小姐可要看看?”
花慕青却并没理会一个小厮,只是随意地将目光放在奇珍阁的货架上。
春荷在旁边说道,“去把掌柜的叫来。”
小厮无缘与这等美女说话,心里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立刻去叫来了掌柜的。
那掌柜的倒是个有眼力见的,一见花慕青这等京城无人能出其由的绝色,便隐约猜出了她的身份。
暗道,传闻的颜色,根本比不上眼前真人的二分啊!
上前笑道,“小姐是想购买什么?朱某可为您介绍一番。”一边吩咐人上茶。
花慕青轻轻撩开眼帘。
春荷又道,“我家老夫人要过寿辰,我家小姐想给老夫人寻件寿礼,你们这可有好的么?”
朱掌柜的一听,略一迟疑,那商人精滑的眼珠子转了转,又立即笑了起来,“小姐还真是赶巧,确有一件上好的贺寿之礼,弊店也是才入手。不如请小姐去楼上略坐一坐,我让小的们给您送到楼上,细细一看?”
花慕青倒没拒绝,跟着上了二楼。
果然,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朱掌柜的亲自捧着个梨枝缠木的盒子,小心翼翼地走了上来。
放在花慕青跟前,带着得意笑容地,伸手打开。
花慕青眼瞳,骤然一缩。
血玉观音!
不过小臂大小的一座玉观音!
雕工是极尽繁复细致,将那面容慈祥的玉观音雕刻得是宛若天人,栩栩如生!
而这座玉观音最为奇特的,便是她坐下的那座莲花,竟是血色的!
自古以来,血色非正红,多有忌讳。
可偏偏这座玉观音坐下的血红,却红得艳丽却不刺眼,红得纯正又不轻浮。
那种深厚的颜色,在玉色的温润下,显得那血色莲花座上的玉观音。
仿佛是渡尽地狱血海里所有的恶鬼,度化了世间万恶里所有的孽障。
最后脱离这万寿无疆的尘世,升入佛仙之境。
朱掌柜的看花慕青盯着这血玉观音不动,心下更加得意。
笑着说道,“小姐该是听说过这宝贝,乃是当今太皇太后都赞不绝口的血玉观音!”
花慕青心中冷笑——她当然知道!
这血玉观音的用料,可是当年她亲自爬上雪山之巅,为她的祖母挖来的一整块玉!
本是通体洁白,却因为她在下山之路遇险,却还死死护着这玉,最后身上的血润透这玉,才将这底座染成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