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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初一走过来, 为刚才的事情向尤珠珠道谢。尤珠珠笑道:“不用谢, 我也有事要你帮忙。”
李初一赶忙道:“尤机长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你们梁机长这是去什么地方?”她问。
刚才她对梁晋说她不会跟任何人打听他去哪里,她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找他,一定要把他找到。还说她绝不会耍赖。但事实上,伦敦这么大, 她不知他在什么地方,哪有那么容易找到他?她可没那么傻,说不打听就不打听。只要能找到他,耍赖又怎样?
李初一想了想, 说:“早上的时候好像听机长提过, 他应该是去国王十字站那边了。”
尤珠珠弯了弯唇, 说:“谢了啊。”
她抬眼望了望,寻找陆飞和秦瀚他们。乘务长和陈香两个人正好过来,孙一凡站在不远处。
“我们接下来想去大本钟那边。机长你去吗?”乘务长说。
“我不去了。你们自己注意分寸, 下了飞机你们做什么我都不管, 但不能影响两天后的飞行。”尤珠珠说, “另外,跟陆飞和秦瀚他们也说一声。我有事也先走了。”
说完就转身, 很快就没入人群中。
国王十字站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曾经历过□□袭击、大火等灾难, 但一直是伦敦最繁忙的火车站。那里人山人海。
梁晋是来见父母的。父母住在苏格兰爱丁堡,他们出去旅游了一趟, 路过伦敦, 在国王十字站中转, 乘车回苏格兰。中转这期间有五十多分钟的时间。
梁晋到火车站时,父母所在的列车还有十多分钟到。他和其他接人的人一样站在出站口。他比许多欧洲人的身材还高大,英俊的外貌配上冷淡的气质,站在人群之中很显眼。
十多分钟后,各种肤色的人从里面出来。梁晋的父母随着人流出现。二老下意识地注视着出站口的人。梁晋举起手挥了一下,梁父梁母很快发现了,立即加快步伐往外走。
尤珠珠到国王十字站时是在梁晋到达的十多分钟后,正是梁父梁母出站时。她猜测他是来接人的,因此一到这里就直接往出站口走。她的眼睛在出站口搜寻了一圈,很快就看到梁晋了。
她喜滋滋地朝梁晋走过去,刚到梁晋身边就听见一位中年女人喊“儿子”,梁晋回应了一声“妈、爸”。
“梁……”她刚要喊梁晋的名字,梁晋发现了她,眼神一冷。“晋”字卡在尤珠珠喉咙,没喊出声。
梁晋和父母走到了车站广场的一个相对人少的角落。二老只有五十多分种的中转时间,还要提前上车,所以他们没有走远。
尤珠珠跟在他们身后,站在人群之中。
二老和梁晋寒暄了几句,梁母说:“有女朋友了没?”
“没。”梁晋说。
“以为你从军飞转成民飞后会有大把的时间找女朋友,看来我还是想得太美好了。”梁母感叹说。
梁晋没说话。
站在一边的尤珠珠诧异不止,原来梁晋以前是军飞,他是从军飞转成民航飞行员的。那他为什么会从军飞转成民飞?
梁母一直在嘱咐梁晋,希望他早点找个女朋友,结婚生子,还嘱咐他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梁父偶尔附和几句。
二老的时间不多,说不了多少话,而且翻来覆去也就那么些事。最后,梁晋催促,“该上车了。”
二老只好和梁晋道别。梁晋说了句“你们保重身体”,目送二老进站。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梁晋才四下里望。尤珠珠从人群中走出来,亮闪闪的眼睛看着他,问:“我在这。你是在找我吗?”
梁晋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往车站广场外走。
刚才他阻止她在他父母面前喊他时冷冷的眼神让尤珠珠有些失落。但她也能理解,他们并不熟悉,他不想自己的父母对他们的关系有任何误会。只不过他实在是有些冷漠。
“从朋友做起吧。”她越过人群,走到他身边,说。说完就走了。
不是商量,是宣布。
梁晋抬眼,她走入人群,很快走远。
接下来的两天尤珠珠在酒店里休息。临飞前一刻,她给梁晋发信息:我返回北城了,下一次也飞伦敦,你呢?
“不知道。”
飞行路线不一定每次都相同。飞行任务通常提前几天下达,有时候会临时派遣。不知梁晋是真不知道下次飞哪里还是故意不跟她说。但她和他飞行的时间不同,在伦敦停留的时间也不同,即使他们下次都飞伦敦也见不着面。
“如果再在伦敦相遇,我请你去看皇家芭蕾,或者莎士比亚戏剧,或者萧伯纳戏剧。”
尤珠珠又发了一条信息。
梁晋回:见不着。
尤珠珠撇了撇嘴。
*
飞行前的准备会议多了一例飞机坠毁事故警示。登机做仪表设备检查时大家更加仔细。尤珠珠还下飞机做了两次绕机检查。
旅客登机完毕。
尤珠珠坐在驾驶位上,指示:“陆飞,申请放行。”
得到放行许可,尤珠珠起动发动机。
“陆飞,申请滑行。”
塔台指示滑行线路。飞机在指定的路线滑行。
到跑道外,等待进跑道。
进入跑道,等待起飞许可。
最后,飞机从伦敦希斯罗机场起飞。几分钟后,飞机在高空平稳飞行。飞机上的广播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好!欢迎乘坐中国北航班机,我是本班机的机长。本次航班飞往中国北城,预计飞行时间十三小时二十五分钟。在旅途中,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助,请与我们联系。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黑暗中她亮晶晶的眼睛眨了一下,然后注视着他。
梁晋的话只说了一半。
尤珠珠又眨了一下眼睛,还有些遗憾地说:“都没亲到。”
梁晋横她一眼,说:“下不为例!”
尤珠珠才不把他这话放在心上。
“你要一直让副驾飞?”梁晋又说。
“我的休息时间嘛。”她懒洋洋地靠在座椅靠背上。
“那就回去休息。”
“就在这里跟你一起休息。而且,我还有好多话跟你说。”比如再谈谈他刚才利落帅气的擒人的样子,比如那个鸡腿的味道怎么样,又比如他为什么会在这班飞机上,他去伦敦干什么,以及还有一些重要的事。
梁晋淡淡道:“不是十万火急的话就别说。”
她可以休息一两个小时,但她还是得尽量早点去把陆飞换下来。于是,她想了想,挑重要的说。“你讽刺宋雅的事,我听说了。我就说你面冷心热嘛。”
“不是因为你。”
尤珠珠得意地笑:“你解释得这么快,我才不信。”
梁晋侧头看她,“信不信由你。”
尤珠珠又说下一件。“我让你来跟我谈跳槽到长吉的事的确是我假公济私。因为我本来就不打算去长吉。但你亲口说不希望我去,我就不太开心了,我要去哪儿你的确也拦不着。但无论如何,我还是想有多一点的时间跟你在一起。但在多伦多沃德岛的那个别墅里,你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还那样离开了,让我很不开心。”
黑暗中,她在向他诉说她的心情。梁晋听着,没有插话。
尤珠珠说:“但听到你讽刺宋雅的事后,我就不生气了。不过……”她话音一转,问他,“我这么久没来找你,你有没有想起过我?”
“没有。”
“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尤珠珠笑,身子一侧,手又覆在他的心口处,低声说:“我得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才信。”
梁晋把她的手拿开,问:“说完了?”
“嗯。”
“那就安静。”
她看见他闭上了眼睛。她说:“好吧,我休息了。”她也闭上眼睛。
不过,片刻后,她又睁开了眼睛,看他的下巴。刚才亲到他的下巴时,感觉有点扎人,他的下巴处有很短的胡茬。不过,其实亲下巴的感觉也还不错。
尤珠珠闭上眼睛,又睁开,把头凑到梁晋面前看他。这回梁晋霎时睁开了双眼,和她四目相对。
“糟糕了,我睡不着。”尤珠珠说。
梁晋淡淡道:“别想东想西的自然睡着了。”
尤珠珠笑:“没想东想西。好了,晚安。希望你能梦见我。”
说完,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
“我得去驾驶舱了。”尤珠珠醒的时候,见梁晋开着小灯在看书,她小声对他说。
“嗯。”梁晋头也没抬。
尤珠珠凑过头去,看了一眼书页,是一本英文书。她笑道:“快睡啊。我又没打扰你。”
说完,她起身往驾驶舱走。梁晋这才合上书,真正开始睡觉。
*
飞机忽然轻微地颠簸,乘客们没有在意,继续睡觉。然而轻微的颠簸后,飞机又剧烈地颠簸。所有人都醒了。乘务长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来,她让乘客们放心,依然是气流,飞机很快就会平稳下来。大家又闭上眼睛睡觉。
但那颠簸并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剧烈。有人系好了安全带身子也被颠得微微往上跳。
“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颠簸?”
乘客们都开了灯,议论纷纷。
梁晋旁边那排的荷兰女乘客对梁晋说:“这颠得也太可怕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梁晋淡道:“不会。”
荷兰女皱眉,“这飞机怎么开的?”
梁晋说:“这是正常现象。”
荷兰女皱眉道:“中国北航怎么让一个女人来开飞机?”
荷兰女前面一排的一个男人听到这话,也转头附和:“就是!中国北航没有别的机长了吗?”
梁晋扫了两人一眼,说:“她是中国北航技术最好的机长。”
“是吗?”
“不会吧?”
荷兰女和那个男人一人一句,都是质疑。
这时,飞机又猛地颠簸起来。
“看吧,要不是我系好了安全带,恐怕我的身体会飞到天花板上去!”荷兰女皱着眉头。
“如果换别人来开,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那个男人说。
“你说呢?先生。”荷兰女又问梁晋。
梁晋淡淡地说:“她开不好别人更开不好。”
荷兰女眼里满是不信。
客舱里的其他人也议论纷纷,乘务长说是遇到气流了,这对于飞行来说很正常,但这么颠簸恐怕就是开飞机的人技术不行,尤其是刚才他们看到了女机长。那样一个漂亮的女人会开飞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