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荆瞬间有压力起来,感觉到男人突然周身散发出来的让人觉得压抑的低气压,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有哪里表达的不对。
一旁翻看杂志的萧何都能听出这闷骚的弦外之音,慵懒的道:“他是想问你你既然跟慕酒提了他出了车祸此时正残不拉几的躺在病床上,为什么她不过来看他。”
傅荆就一本正经的道:“我可能……没说清楚。”
他当时可是连病房号楼层都顺带说清楚了……
战北霆,“……”
“哦,不是的,我碰到她的时候,凌上校正要陪她去做检查,所以我觉得等她检查完……还是会过来看看你的老大。”
男人眉间拧紧,“她在医院做什么检查?”
“具体我不知道……”傅荆抬手抓了抓后脑勺上的头发,“我当时看到她进了妇产科,妇产科是不是都是检查怀没怀孕的啊?”
男人阴着一张脸,“去查。”
“是不是不太好啊老大?”
战北霆掀眸睨向他,眉梢微微挑起,嗓音带了点危险的调子,“你再啰嗦?”
傅荆闭嘴,“我马上去。”
傅荆离开病房后,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掀了掀手中的杂志,声线染了些许轻佻的调子,“你是不是挨揍没挨够啊,你爷爷为了这事儿差点打死你,你还上赶着关心她的事儿?”
“你懂个屁。”
萧何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信息,抿唇:“为个女人跟家里人差点闹翻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有出息?”
男人毫不留情的嗤笑,“米瑶出国之后你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滋味如何?变成你那样儿就有出息了是么。”
萧何的脸色黑了几分,凌厉的眼神在他面上扫过后垂下来,自觉的换了话题,“你这车祸差点把脑子撞坏,家里是肯定瞒不住的,你做好他们知道后你可能会头疼死的心理准备。”
“你敢让他们知道,我就敢告诉米粟你每天的具体位置。”
“关我什么事,你觉得你瞒得住?”
战北霆唇角一勾,“你既不出国找米瑶,也不肯接受米粟,你想打一辈子光棍?”
萧何扯了扯唇角,浓黑的眉拢到一起,“老子身边就只有她们两个女人了?”
“你不喜欢未雨,不要打她的主意。”战北霆拿过放在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算了算去这几年绕在你身边,坚持不懈,即使你再毒舌刻薄也依旧粘着你屹立不倒的,只有米粟,你以为哪个女人都能受得了你?”
“你来劲了是不是?”
“你以为我很乐意diss你?”
萧何将手中的杂志扣上,“说你女人两句你急个屁。”
“我说你女人两句你没急是么。”
“……”
傅荆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就闻到里面火药味浓重,懊恼自己为什么每次都不能挑到好时候出现。
原本想要退出去待一会儿,结果战北霆的视线已经扫过来,“过来。”
傅荆将手中的孕检报告拿过去,“老大,我刚去妇产科查了一下,慕小姐好像怀孕了。”
男人面上的表情停滞了几秒,眸内极快的划过复杂的情绪,眸底有掩盖不住的震惊和欢喜,只不过面上很是沉静。
战北霆眉间动了动,“好像?”
“应该是真的怀孕了。”
傅荆将费了好大功夫拿到的孕检报告递给他。
男人看到的时候首先怔了一秒,随即抬手拿过来看了一遍,视线定格在妊娠五周上面。
五周,算一算时间,应该是……上次去京城的时候。
傅荆看着男人许久未变的表情,“老大?”
萧何将手机放起来,从沙发上站起身,走过来拿过战北霆手中的孕检单,“你觉得这个孩子保得住?”
这句话打破还沉浸在‘他们之间有了一个宝宝’的上下起伏不定的心情中的男人。
他倏尔想起两个人第一次意外流掉的那个孩子。
战北霆看向傅荆,沉声道:“去安排,全院所有人不准给她做流产手术,立刻。”
萧何在一旁凉凉的道:“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你拦不住的,除非你能让她自己打消这个念头。”
“……”
他受了重伤,根本看不住她,除非将她牢牢锁在他的身边。
可是男人在病房内等了整整一天,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晚上傅荆过来给他送饭的时候,看到男人倚靠在枕头上的身子微微一僵,抬眸时看到他,眸色渐渐黯淡下去。
傅荆叹息着摇了摇头,晚上男人周身冷沉的气息没那么重,说话时也没顾忌,“老大,你刚刚让我想起了慕小姐……”
男人薄唇动了动,后嗓音沙哑的出声,“什么?”
傅荆将买过来的晚饭放在桌上,抬眸对上男人沉冷寒凉的视线,“那个……”
“说。”
“就是上次……我们去救她的时候,她为你挡了一刀,伤在肩膀上。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就是你刚才……”
傅荆没有说下去,但即使没有说完,男人也应该理解后面是何意思。
战北霆垂下眸,漆黑如寒潭的双眸里不知盛着什么样的情绪,良久后,唇角慢慢弯出淡淡的弧度,像是自嘲。
那个时候……
傅荆还记得当时慕酒的眼神及那难过失落的情绪,深受感染的他心情也是相当操一蛋。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病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去。
……
一周后。
慕酒前些日子受了惊吓,情绪起伏剧烈,对胎儿发育有很大的影响。
所以那几天,即使知道战北霆就在距离她不远的病房里,她也不敢去见他一面。
怕心会疼,怕情绪起伏会更加的剧烈,怕会控制不住的哭。
所以她在家里休养沉寂了一周的时间,拿着拟好的离婚协议书,让凌速将她送去了医院。
当时傅荆刚被赶出来,郁闷到蛋一疼,便看到刚刚过来的慕酒,立刻让开,让她进去。
慕酒推开病房的门进去,看到躺在病床上,上下都包扎着纱布,看起来伤势很严重的男人,眼眶一下便开始泛酸。
他一条手臂搭在眼皮上,听到又开门的声音,眉间猛然拧紧,“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