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拿出蛇牙匕首,眼瞳睁大,就如一头敏捷或者一触即动的野狼,从浑身散发出的气息是非常可怕的。
二楼是一个巨大的仓库,放着许多大型的机床,被灰尘覆盖的满满的,放眼望去,灰蒙蒙的,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偶尔几缕阳光下可以将空气中漂浮的灰尘看得干净,这里的空气质量很差,有一种深度发霉的味道,甚至是酒糟,那种味道让陆寒差点就把早晨吃的饭给吐了出来。
深呼一口气,陆寒稍微加快了些脚步,前面机床是没有了,倒是多了些生锈的铁具,忽然,角落里的一大块灰白麻布引起了陆寒的注意,他走过去掀开,立刻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定眼一看,竟然都是砍刀,铁棍这些凶器,有的甚至还沾着发粘,褐红色,散发出更加让人作呕的气味。
这些明显是属于管制刀具,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藏了这么多。
陆寒不禁在心里捏了一把汗,这么多锋利的刀具,得是杀害了多少人的生命。
收敛了一下心神,正在他准备将麻布盖回去的时候,头顶猛的响起几声沉闷的脚步声,是牛皮皮鞋踩中钢钉铁板的声音,而且还有轻微的交谈声,这可真的吓了他一跳,四下瞅瞅,赶紧藏到一架机床后面。
随着一连串的下楼脚步声,两个男子来到陆寒脸前,怕被发现,赶紧朝后缩了缩头。
俩男子拥有标准的泰国面孔,只是五官有些普通人未拥有的戾色,也许是长年累月的刀口上tian血,让他们看上去比常人要凶狠的多。
他俩自从下了楼梯便没再说话,低沉着头,在左右寻找了几秒后,便一同来到那块麻布旁。
俩人手脚挺麻利,很快从里面挑拣出几把锋利的匕首和砍刀。
拿妥当后,俩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梯。陆寒停了几秒钟后,才悄悄从机床后走出来,看了一眼那片被麻布盖着的刀具,又抬头瞄了眼上方,心里暗暗好奇,他们拿刀干什么?
刚才那俩人绝对是乍篷的人没错,只是这大白天的拿这么多刀难道是要去砍人吗?
放下这些疑问,陆寒知道乍篷很可能就在第三层,一切一疑虑马上也都会揭开,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说一定等会将会是一场恶战!
猫着腰低身来到楼梯口,陆寒还没迈步子,忽然头顶响起一阵阵呜呜的声响,并不是哭泣,而是有人被纱布蒙住了嘴巴,声音发不出来,而且听这声音似乎还非常的痛苦,夹杂着惊慌与无助。
挟持人质??
猛地一愣,陆寒联系到刚才发生的种种,这分明就是有人被挟持了的场景。
这可棘手了,如果只是坏蛋开会的话,大可以大开杀戒,毫无顾及的干掉乍篷或者一切挡路者,但现在如果牵扯进来人质的话,一个弄不好,很可能便会伤及人质的性命,这对于陆寒来说无疑是一件头疼的事情,他开始犹豫了,迈开的脚也一直停在第一阶,停滞不前。
可虽然犹豫,不过他有一点很明确,既然来到这了,肯定是不能走就对了。想通这一点后,陆寒狠狠甩甩头,揉了揉眼,这才握紧手中的狼牙,小心翼翼的上楼梯。
无疑,这段楼梯他没敢走的太快,在即将到三楼的时候,稍稍冒了冒头,尽量将身子躲在楼梯栏杆后面。
这一层跟第二层很像,都是一大堆机床,不,应该说比第二层的还要多,机床与机床之间分出两条小路,很拥堵,光线根本进不来,看不到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犹豫了一下,陆寒顺着呜呜声音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不敢离得太近,他钻进一个机床上面,四下偷瞄了一下,忽然发现前面还真是有动静。
偷过一个螺丝孔的缝隙,前面的景象呈现在陆寒眼前,只见是一块圆形的空地,在那围着六七个人,陆寒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还好比自己猜的人要少些,不然十个人还真不好办。
但空地上不止乍篷几人,在中间,有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手脚都被绑着,嘴巴里还被黑色胶布堵住,虽然这人长相看不清楚,可是头上好大一块伤口冒着红突突的鲜血,却是看得清晰。
挟持警察?
陆寒不禁为这乍篷捏了把汗,还真是什么都不怕,竟然连警察都敢劫持,而且看他警服,似乎级别还不低……
不止凳子上这一个警察,在四周还有几个警察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陆寒数了数,总共四人,这样来说的话,乍篷总共劫持了五名警察!
这家伙胆子真肥!!
正当陆寒估摸着乍篷劫持警察的目的时,站在中间的乍篷忽然开口了。
“垂满警署长,我说了,这次你栽在我手里,要是你不放人,就算你背后的关系再强,后台再硬,我也必定会让你今天死在这!!”
陆寒微微一惊,没想到这个名叫垂满的男人原来是曼谷的警署长,这么一看,官级还真是不低。
嘶的一声,垂满嘴巴上的胶布被乍蓬一把扯下,前者猛地吐了口血水,颇为狼狈的猛地咳嗽几声,随后用沙哑到极点的声音说道:“乍篷,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曼谷你不过是索赞的一条狗罢了!现在他出事了,你没本事保他,就来绑架我,我看你也就这点能耐!!”
放人?放什么人?不是乍蓬陷害的索赞老大的吗?怎么他现在又要通过绑架警署长来释放索赞?
陆寒觉得这件事怎么想都有些蹊跷,有些不对劲。
垂满的话,让乍篷本就难看的脸色露出些许煞气,他找来一个板凳坐下,伸手在垂满脸上貌似慈祥的拍了拍。
“垂满,这些年你从我哥哥那里也拿了不少好处,现在他出事了,你不但不帮忙,还落井下石,你觉得这么做合适吗?”
听到这些,垂满本是大义凛然的脸色浮现出一丝愧疚,声音也小了许多:“我也有难处,这你是知道的。”他的语气也慢慢趋于温和:“现在索赞这件事并不是我一个人负责,很多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呢,你老是说让我放人放人,可我一个小小的警署长,也不可能下这么大的命令啊!”
“哼,不用骗我。”乍篷收起一闪而过的慈祥,冷飕飕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警署长,在曼谷你的官级最大,说放一个人有什么难。今天你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人,你到底是放还是不放!!”
陆寒听到这些,脑子里的疑问变得更加猛烈,放人?索赞?这怎么可能!龙迪亚不是说索赞是被乍篷陷害的吗?怎么现在乍篷又说要救出索赞??而且还是冒着绑架警署长的罪名!那可是天大的罪名啊!
陆寒开始试着将这一切串联起来,得到的结果令他震惊。
乍篷,他是被陷害的!
其实,说陷害也许并不准确,但龙迪亚说了假话的确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一想到这里,陆寒不由后背惊出一身冷汗,龙迪亚说假话,那目的只有一个—掩盖真相!
看来真正把索赞老大陷害进监狱的不是别人,正是龙迪亚没错!
嘿……没想到还没进鹰帮,就先遇见这一幕窝里斗,还真是精彩!
陆寒心里不由得有一种看戏的玩乐心态,作为站在外围的他,已经将事情差不多搞明白了。龙迪亚可能是警方的卧底,也可能是为了爬上更高的位置,便设计将索赞陷害,随后为了脱掉干系,便又将所以责任嫁货给他的胞弟乍篷身上,这样一来,不但可以铲除索赞,而且连乍篷也可以一并消灭,这招真狠,可谓一石二鸟!
搞清楚了这些,陆寒又犹豫了,既然人不是乍篷陷害的,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龙迪亚的话,那么再来暗杀乍篷就会变得有些怪诞,起码不符合陆寒的办事风格。
小小的思索了一番,他决定还是先看看再说。
垂满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总之已经激怒了乍篷,后者脸色微微涨红,眼睛瞪得像铜铃,一对本就硕大的鼻孔,因为愤怒,变得跟牛一样,这倒是跟他的体型相符和。
“垂满,你口口声声说你管不了,那好,今天咱们就算一算账!”乍篷明显是要跟垂满摊牌,语气变得激烈无比:“你让你自己说,上次从缅甸拿的那批货,你从中捞了多少好处??最少也得有十万美金吧!还有去年八月份,从南美运过来的那批a货,两方给你的钱加起来怎么也得有五十万美金,你也不想想,没有我们,哪有你的洋房别墅,你的豪车,你的小老婆!!”
换了口气,乍篷才继续说:“想当年,你还是个一个小督查的时候,我牺牲了多少个小弟才把你推上现在的位置,难道你良心都让狗吃了吗?哦。你现在你发达了,就想跟我们撇开关系,告诉你,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