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上货仔细。他上了货,摆到地摊,买货的人也仔细。坏一个边,人家便不会要。要,人家得讲价,便宜些人家才会买。
不仔细检查,要是有坏的大的地方,便宜些人家也不愿买,得更便宜人家才可能会买。这样这件货,很可能不挣钱,甚至赔钱。或是卖不出去,即使卖出去了,过两天人家也可能退回来。人家退回来,这人觉得卖不出去,便往窑主这退货。
要是窑主不知这件货是坏的,在他这推走时是坏的,就会说‘上货人弄坏的’这样的话。当然,他也会考虑,是上货人在未来上货之时弄坏的。
货也有可能是上货时弄坏的,只是当时没注意,没人知道。没人知道便不好说了。若是知道,应是抬坏的人负主要责任。
这货不知是谁弄坏的,在哪里弄坏的。若是两人互相大度便无事,两人要是皆说是对方弄坏的,便有事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情,这人在上货之时会仔细检查。这人又挑了两个坛子,一手拎一个,双臂双脚用力的拎来。
他将两个坛子放至车旁,仔细查看,坛里坛外坛口。见无坏处,他便将俩坛子拎起放倒至车上,仔细看坛底。
仔细看后,坛底只是有些擦痕,并无坏处。这人将坛子拎起,立在车上,摆好。接着便将那两放到一边的坛子拎到车旁。一个一个的立到车上。
他车上绑了草垫子,他解了草垫子,用草垫子将四个坛子隔了,有俩坛子还能接触到,到时绑紧便好。
盘子碗,一摞一摞的,都被宽大的草绳绑好,每个碗盘之间都有个小草垫子,防止碗与碗盘与盘摩擦碰撞。
这人指着碗盘子说:“八十个碗,十个大碗、二十个中碗、五十个小碗。五十个盘子,十五个鱼盘,五个大圆盘,三十个带花边的中圆盘。这盘子碗都绑着呢,你来弄。”
窑主光着膀子,捋了捋两个胳膊,走至碗堆旁,先给顾客弄碗。
窑主弄着碗,问:“这碗你一个一个看不?这碗都是好地,工人绑时都看了。”
这人瞅眼,道:“解开看一遍。我这小摊是小买卖,还是仔细点的好。”
窑主拿了个草垫子下来,放至地上,说:“你看吧,数着点,数好了我拿大草绳子给你绑上。”
这一摞碗,被窑主解了绳子,是大碗。这人数了十个,搬到草垫子上来看。一个一个的来看,看过之后没有坏的。他道:“窑主,这十个没坏的,帮忙绑上。”
上头有大草绳子,窑主取了绳子,帮他来绑。
窑主绑着,这人便将中碗拽来,解开,拿了二十个放到草垫子上。一个一个的来看。这中碗同样没有坏的。这人道:“窑主,帮忙绑上。”
窑主拿大草绳子帮他来绑。小碗一捆有三十个,这人拽了一捆,问:“这小碗是三十个吧?”窑主绑着碗回:“三十个。”
这人解了小碗的草绳子,在草垫子上,一个一个的来看。小碗同样没有坏的,这人道:“麻烦窑主,给绑上。”
窑主帮他来绑,这人又拽了一捆小碗,数了二十个出来。他在草垫子上将这二十个小碗看了个遍,没有看到有坏的碗。他将碗放好,直起身来打打手,道:“没有坏的,窑主,麻烦,帮忙绑上。”
窑主取了大草绳子,给他来绑这二十个小碗。
窑主道:“你去看盘子,看好了,我给你绑。”
这人去盘子堆那看盘子,他问:“这中圆盘带花边地,是多少个地,我看是二十个地。”
“二十个。”窑主回。
这人将二十个带花边的中圆盘抱到草垫上,解开来,挨个的去看,看有无坏的。窑主帮他绑好了碗,说:“都是好的,盘子你也检查检查。”
这人将盘子解了,与看碗相同,皆是一个一个的看。看过之后,没有坏的。
还有十个带花边中圆盘,五个大圆盘,十五个鱼盘,这人搬来,同样是一个一个的看,看过之后没有坏的。这人看过之后,窑主同样是帮他绑好。
都看完了,有的倚在碗堆旁,有的放在草垫上。这人看向推车,那四个坛子里放上草垫,可装碗盘。碗盘被绑着,得解开。
这人道:“这小碗中盘子能放坛子里去,得解开。”
窑主看去,道:“你草垫够不,不够我给你几个?”
这人去拿推车上的草垫,草垫有大有小,有长有方,还有零碎的,他来时绑了一捆在车上。他将合适的草垫往坛子里塞,将坛子里壁皆铺上草,也有未铺上的,待装了碗盘,便用小块的草垫来找。
这人将四个坛子里皆铺了草垫,有放不下的盘碗,还得放到坛子外面,草垫显然不够。这人来时故意少带了些,这样窑主便会赠他些草垫。
这人往坛子里摆放碗盘,窑也帮他往里摆。村主管家看他俩干活,看一会,便将脸朝向大门外,看大门外的麦田,看麦田后的平安村。
村主想看看工人们将砖装的怎样,背手出了院子。管家在侧后跟着村主。两人看麦田看村子,走的轻缓,那黑狗没有朝他俩汪汪。
村主算是闲步走吧,他往东侧窑洞去,走的并不快。侧后的管家问:“村主,砖未装完,咱二人看看风景?”
村主回:“去看看,看砖装的怎样。”
管家应了一声,跟着村主闲步走。
不长的路,村主瞅麦田,看村子,观秃山,也往更远处看了几眼。他一路踱步子,挪进窑洞。一进窑洞,便觉浑身都热。管家踱步,也观麦田、村子、秃山,看几眼更远处,他在村主侧后,进了窑洞。
工人们在搬砖,那看马的老夏在帮忙。
往车上搬砖的工人多了几个,一辆车以快被装满。那砖摆过马车的挡板,便如金字塔似的往上摞。工人们不用数,只要码好了,便知三千五百砖。
码放一车,那方头伙计,歇了歇说:“这马车先拉外头去,码下辆车。”
工人光着膀子,汗油油的,一工人气喘吁吁道:“我来。”这工人抹把脸上的汗,牵了俩马,将车拽到了外面。
方头伙计与老夏工友们走至那辆车旁,将旁边的砖往里装。将砖车牵出工人,在外站站,等了一会,走进窑来,去与工友们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