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雪要得到的水闸构造图正是当初李荣取走的那张纸片,按蛇灵自然可以重新再弄一份,这张图却是一个特例,构造图上标明着水闸的尺寸,厚度等各项数据,都是蛇灵通过各个途径集合在一起的,就算是工部的原图都没有此图精细。
当初蛇灵通过工部的内应得到了水闸的构造图,又派人潜入洛水实际堪察水闸的详细数据,从而汇成一张图,可谓费尽功夫。而今,构造图遗失,再想弄一份可就难了。
无论是工部那里,还是洛水水闸处,最近几日朝廷都增添人手严加看管,就是内应也不好再次动手。
李若雪要是知道李荣当时取走的是这份构造图,怎么也要追上去,将图夺回来。
李荣回到家中,拜见过父亲后,就进屋沐浴。
片刻后,李荣擦干身上的水迹,赤着身子,盘腿坐在榻上,取出一个玉瓶,神情复杂地看着玉瓶。
这个雕琢精美的玉瓶正是当日阿黛妮送予李荣的生命之源,本来是用于查案之用,实际上李荣心知生命之源的珍贵,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个试探,李荣没有拒绝。
阿黛妮栗发雪肤,开朗大方的身影浮现在李荣心头,或许是前世姻缘,或许是上天注定,使他这一世再次遇见她,他不想再错过了。
将心头的思绪排出脑外,李荣镇定心神,打开玉瓶,从里面滴出数滴红色的液体,落进榻前准备好的玉碗中。
玉碗中放着半碗清水,红色的液体落入水中,瞬间就将清水染红,过了数息,血红的水竟然渐渐沸腾起来,冒起水泡。
李荣右手轻轻虚抓,用真气裹住红色的水,将此水均匀地涂在身体表面,开始运转真气,打坐调息。
阿黛妮把生命之源送给李荣时,顺便讲了一下生命之源的用法,李荣自是记在心里。
李荣只觉体表一片炙热,皮肤变得滚烫难忍,平时体表封闭的气孔在热力的侵袭下,纷纷打开。天地元气自气孔中滚滚涌来。李荣强压住心头的喜意,将元气引入经脉当中,循着金刚伏魔真气的运转路线,把元气纳入丹田化为自身真气,过了一会儿,又改变为柔水真气来吸化天地元气。
半响过后,碗中水已用尽,李荣心满意足地长吐一口气,睁开双眼,眼中亮起神光如电一样,身体气息变得更盛。
来到洛阳后,李荣借着那晚宫中白衣女子的气息压迫,突破到了六品境界。尔后经过与同阶高手阿思力,马嘉运,宗师李若雪的战斗,感觉真气愈加精纯,深厚,如今用生命之源淬炼身体,吸入天地元气化为本身真气,使体内的真气盈满,达到了六品第一境的圆满境界,很快就可以试着突破第二境,打通另四条经脉了。
李晦就住在李荣隔壁,察觉到天地元气的波动,知道李荣的修为又有突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得罪了丘神绩的儿子?”韦明成看着韦捷道。
“应该是李荣得罪了他,而丘神绩的儿子迁怒于我,”韦捷苦笑道,“这我到不怕,只是听在场的荥阳郑氏的郑观澜,似乎李荣对丘神绩的儿子下了毒手,估计就算丘神绩的儿子一时察觉不出,日后也要发作,我怕到时会更为难。”
“没关系,我本想让你和丘家拉好关系,他们是洛阳的地头蛇,你行事会方便一些。这样你进右金吾卫系统吧!”韦明成沉吟一下道,“起来与嚣张的丘家人接近有些惹眼,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金吾卫分为左金吾卫和右金吾卫两大系统,丘神绩就是左金吾卫大将军,而李晦曾任右金吾卫大将军,程处弼担任右金吾卫将军是李晦的直接下属。
“孩儿给父亲添麻烦了。”韦捷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韦明成叹道,“我们韦家看似一门两宰相,风光无限,实际上权力有限,危若累卵。总而言之现在不是我们高调的时候,默默的积聚实力才是上策。”
“那孩儿进入金吾卫后该怎么做呢?请父亲指一二。”韦捷问道。
韦捷经过父亲的拨,对任职金吾卫并不抵触,但进入后到底如何做,如何历练,却没有头绪。
“金吾卫多与商人,平民打交道,你要是能处理好日常事务,心境自然就会历练出来,至于其它的,我会让韦宝教你。”韦明成微笑道。
“韦宝?”韦捷诧异地道。
“韦宝武功一般,可精明干练,办事能力不俗,句不客气的话,他要是有机会进入官场,比你叔伯都要高明。”韦明成道。
韦宝是韦明成所收的仆人,赐予韦姓,不是韦家血脉,加上习武天赋一般,是以武功不高,但因办事得力,极得韦明成信任。
“不要以为有了武功就可顺风顺水,一片坦途,要知一山还有一山高,丘神绩的儿子不就是因为大意失手,要是脑筋活络,不会落到那般境地。”韦明成接着道。
“孩儿会向韦宝请教的。”韦捷恭敬地道。
黄昏时分,李荣结束修炼,与李晦过一阵话后,见天色将晚,回房换上千骑军衣,告别父亲,骑马离府而去。
此时各个坊市坊门就要关闭,外出的百姓平民都急匆匆地往家赶,免得回去晚了,坊门关了,人却被关在外面。如果被巡街的金吾卫发现,会被抓回去打棍子,白受一番苦处。
李荣骑马在街上不疾不徐地行着,他的状态处于有生以来的最高峰。生命之源不愧为天竺圣药,效果之佳不逊色于千年参王,而且炼体之能还要更胜一筹。
李荣觉得有了这瓶生命之源,必可在短时间突破到六品第二境。
“生命之源太珍贵了,得回份重礼给阿黛妮。”李荣心里想道。
李晦担任高官多年,家里不知藏有多少珍贵药材,回头挑一些给阿黛妮送去,展现他的一番心意。
不知不觉间,李荣策马穿过恭安坊,修业坊,来到了修文坊附近。
街上行人甚为稀少,都忙着回家,无心关注其它人。
“有人跟着自己,还是个高手。”李荣轻挽缰绳,停了下来。
自离府后,李荣就感觉有人隐隐吊着自己,想是准备对自己下手。
“何方高人?”李荣朗声道,声音传遍整条街道。
多丹上师从街旁巷中信步走到街中,站在离李荣三丈开外的地方,面对着李荣。
“阁下可是李荣?”多丹用流利的汉语轻声问道,丝毫听不出他的异族口音。
多丹一身灰布长衫,浑然不似唐人穿戴,乃是吐蕃传统服饰。他身为一代宗师,并不愿入乡随俗换上唐装。
“你是蛇灵的人?”李荣翻身下马,轻拍马匹,示意它离开。
李荣跨下的骏马甚通灵性,感觉到主人的意思,慢慢踏步掉头离开。
李荣最近惹的人不多,分别是突厥人,蛇灵和洛阳丘家。突厥人困在驿馆,难得出来。这时丘家人估计还不知道丘贞期受内伤的事,如果知道将其驱除,多暗中生气,还犯不着真刀真枪出动眼前的七品宗师。算来算去,只剩下蛇灵组织了。自己取走洛水水闸构造图对蛇灵应相当重要,眼前的七品宗师应是为此而来的。
“在下吐蕃天葬师多丹,受李若雪姑娘所托取回从阁下身上取一样东西。”多丹道,“不过看到阁下的气势,我并不认为可以让你拱手相让。”
声音不大,但回响在李荣耳边,非常清晰。
“早就听吐蕃穹窿银城的天葬师一脉武技别具一格,所传的九幽白骨手堪为一绝,远胜分筋错骨手,今天有幸领教这一绝技,甚为欣慰。”李荣道,根本不提水闸构造图的事,以他的性格也不会一见高手打不过就拱手退让。
当然多丹看到李荣身上透出的冲天刀气,感觉无法凭言语折服对方,使他献上图纸,也就不会再提起,这是高手之间的直觉。
“咣”李荣抽出龙吟刀,一声长吟,清越悠远,响彻云霄。
多丹静静地站在街心,身体却未散发出任何气势,似乎准备以守待攻,等待李荣先出手。
这时,街上的行人看到两人的异象,都远远地避开,没有敢靠近半步。
“香象渡河,怒雷破天,”李荣看到多丹等自己先出手,就使出自己攻击最强的招式,两腿似乎变得粗了几分,快速地踏在地上,震得地面都震动起来,而他的身形却似飞燕一样轻盈异常,这沉重与轻盈完全相反的异象,令看到的人心里扭曲的想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