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近中午,阿黛妮热情地邀请李荣一起共进午餐,李荣没有推辞,愉快地答应了,面对一个美女的邀请总是不易拒绝。
阿罗憾并未出席,由着阿黛妮安排。
阿罗憾家不愧为豪富之家,又是长期在西域生活,阿黛妮奉上了一顿中西结合的大餐。
“驼蹄羹,沙漠明驼的驼蹄炖制而成。明驼能负重千斤,日行三百里,全身负重最后都在四蹄上,驼蹄由此阳气最烈。驼峰富含水分,阴气最重,将驼峰、驼蹄放在一起炖制,汁浓如乳,入口清香,回味不尽,实是难得的美食。”阿黛妮指着一只硕大银盆中的羹道。
李荣平时并不讲求华服美食,一向是吃饱就行,对食物并不挑剔,像驼蹄羹这样的美食听是听过,却是没有吃过。
“唇齿留香,比传中更盛三分。”李荣喝了一口,细细品味道。
“那是当然,我们家的驼蹄羹的调制方法是姐亲自所创,味道之鲜美不是外面可比的。”阿黛妮身边的侍女骄傲地道。
“多嘴!”阿黛妮瞪了一眼道。
“没关系,能尝到如此美食,还得多谢阿黛妮姑娘的款待。”李荣笑笑道。
“荣公子客气了。”阿黛妮道。
除了驼蹄羹外,桌案上还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无不经过精心加工。
李荣和阿黛妮两人都是练武之士,胃口之大不是普通可比,加上刚才一场战斗,真气体力消耗不,一会儿就把这些美食吃得差不多了,侍候在旁的婢女们见怪不怪了,想必以前见过阿黛妮的吃相。
吃过饭后,侍女们将碗筷收拾干净,李荣和阿黛妮两人坐在案边,一边喝着茶,一边交谈。
“西域人在中土高手不多,使用弯刀的也有,但达到六品的微乎其微,我波斯袄教虽以弯刀出名,但是教内的几个高手最近都不在洛阳,月前就往西域护送一批货物未回,目前在京的诸人中没有荣公子所之人。”阿黛妮道。
“昭武九姓中是否有这样的高手?”李荣问道。
流落在中土的西域胡人以昭武九姓为主,波斯人其实只占很少部分,但高手却是不少。
“据我所知昭武九姓中以弯刀闻名的高手也有,符合你所条件的没几个,其中已故安国大首领安菩之子安金藏年三十余,为五品高手,擅使弯刀,其它人我所知不多,不过我与他关系颇好,到是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来。”阿黛妮接着道。
“安金藏,三十余岁,擅使弯刀,五品高手,”李荣低声重复道。
“用不用我通知他前去见过狄公,我想安大哥一定会配合查案的。”阿黛妮道。
阿黛妮一家与安家是世交,两人自就认识,安金藏视阿黛妮为妹,甚是疼爱。阿罗憾也对安金藏非常关照,两家往来频繁。
“我会将此事回报狄公,请他老人家参决。”李荣道。
任何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都不能放过,必须要查证一番,狄仁杰曾这样给李荣过。
“你们早晚会找上金藏的,还不如让他去一趟比较好。”阿黛妮道。
按李荣所的凶手特征,安金藏到是在许多方面符合,尤其是武器和武功上,这些特征太明显了,以大唐官方的势力肯定会查到的。
“我要亲自前去见见安金藏。”李荣道。
“不如我陪荣公子一同前去吧!”阿黛妮皱眉道。
安金藏性格刚烈,阿黛妮对他知之甚深,她怕安金藏万一听到此事与李荣起冲突。
“也行,”李荣道。
李府外,葛威胜得到家主李晦的命令就开始行动,调查突厥族在洛阳的动静。
“李实,你跟着我一起。”葛威胜对着李实道。
葛家从葛宝开始两代人都担任着李家总管一职,深得家主李晦的信任。按葛威胜的打算,本意是要葛福顺继续走这条路,不过葛福顺对此不感兴趣,反而热衷于求取功名,建立武勋。李荣对待葛福顺,李实甚好,加上李晦出自一些其它原因,决定送葛福顺进入禁军千骑,于是李实就留下来负责李府的日常杂务,准备培养成为府中的管家。葛威胜对此心知肚明,办事时常带着李实,让他慢慢熟悉府中的事务。
葛威胜换上一身素服,短衣,青巾,一副低等仆役的打扮带着李实从侧门出去了。
绕过几条巷,葛威胜重新从一家院出来,又换过一身平民装束,李实也换过衣服,两人施施然朝着坊外走去。
穿过横跨洛水的天津桥,沿着大街走到了北市。
北市里商铺林立,以安国、康国、史国等昭武九姓为首的西域胡商在这里谋生,他们建立了众多的丝行,香行,马行。当然这里的商人不限于胡商,塞外突厥族,契丹族,甚至新罗人都在这里有着自己的商铺,出售本国的特产,换回需要的东西。
“突厥最新的情报,特别是突厥人在中土活动的消息。”葛威胜对着一个马行老板胡德道。
“那用劳烦葛总管亲自来取,吩咐一声我马上就送到府上去。”胡德咧口笑道。
李晦曾任金吾卫大将军负责整个洛阳城的守卫,巡逻工作,私底下还有着监视在京的外族人,特别是以突厥为首的塞外草原民族的任务,防止他们窃取大唐的情报,或是在京作乱。
“不用了,这次为了协助我家郎君办案,你把整理过的报给我就行。”葛威胜毫不客气地道。
“那是,那是。”胡德从伙计手中拿过一叠黄纸递给了葛威胜。
葛威胜接过情报后,转身带着李实离开了。
走了一会儿后,一个面色阴冷的汉子从屋中走出来,看着胡德道,“李晦让人取情报有什么意图?”
“吴大人,据葛威胜是为了帮助他家郎君破案,”胡德恭敬地对着这汉子道。
“他要就给他,李晦已是日薄西山,蹦跶不了多久,以后跟着丘神绩丘大人混就行了。”姓吴的汉子冷笑道。
吴姓汉子名为吴希彩,现任左金吾卫大将军丘神绩麾下校尉,是丘神绩的一名心腹,专门处理一些私人事务。
“一定,一定,吴大人思恭坊里的柳丝居来了不少西域胡姬,着实诱人,不如今晚前去品鉴一二。”胡德向吴希彩讨好地道,一张枯脸都要笑出花来。
吴希彩眼睛一亮,就要准备答应,然后眉头一皱,“丘将军正要等我回报,还是下次吧!”
“吴大人平常真是辛苦,”胡德见吴希彩没有答应,连忙知趣地递上一个微沉地布袋。
吴希彩随手接下布袋,轻轻掂量了一下,满意地离开了。
“贪婪的家伙!”胡德脸色一沉地道。吴希彩走后,胡德面色沉重,心头有些不顺。
李晦任金吾卫大将军时,本身能廉洁自律,手下人也都相对正直,一般不会公然收受贿赂,只是收集一些情报,自从丘神绩接任后,孝敬增加了一倍有余,底下办事的人也是贪婪得很,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胡德真不愿意与丘神绩走到一起,当然他也没那种资格。
“李实,以后不要再跟刚才那人来往,他已投靠其它人。”葛威胜在走远之后对着李实道,“看来有些人真是墙头草,侯爷身体有恙使这些人转变了立场,多事之秋。”
葛威胜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虽不是七品先天宗师,但也是稳稳的六品高手,他察觉到胡德房内还有其它人,而且是一个不错的高手,如果胡德忠心于侯爷是不会隐瞒于他的,可惜胡德只字不提。
“是谁会使他们转变态度,难道是针对我们侯府的?”李实一惊问道。
“故意针对我们到不至于,只是侯爷不再掌管金吾卫,这些商人开始改换门庭,估计是投入到丘神绩那里。”葛威胜摇摇头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何况是商人们,如果不能为他们提供庇护,自然不会再得到他们的协助。当然以李晦秋官尚书这样的高官,这些人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得罪于他。
“左金吾卫大将军丘神绩?”李实道。
“对,洛阳丘家的丘神绩。天后把金吾卫大将军的职位交给丘神绩不知是不是好的安排?”葛威胜叹口气道。
丘家在洛阳的势力盘根错节,几乎是洛阳地下势力的掌控者,再占据金吾卫大将军的职位,更巩固了丘家在洛阳的权势,以后无论那一派想在朝廷占据上风,都得考虑丘家的态度了。
“算了,这些不是我们能够干涉得了的,还是回去向郎君汇报。”葛威胜道。
话李元芳勘验过尸体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南市的一处宅院前,推门而入,似是与此家中人甚是熟悉。
“李师兄,你来了!”院中一名紫衣女子高兴地迎了上来。
“秋思,秋原在不在?”李元芳对着名为秋思的女子道。
“哥哥正在厅中,”秋思笑着道,显然对李元芳的到来甚是高兴。
“元芳,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可能是听到外面的动静,一名身着锦袍的男子从厅中走了出来看着李元芳道。
“风声可不好,不然我可不会来。”李元芳苦笑了一声道。
“怎么回事,还有你办不到搞不定的事情?”秋原道。
秋原,秋思全名顾秋原,顾秋思,峨眉派掌门顾天养的一子一女。顾家不只掌控着峨眉派,而且经营着锦帛生意,是蜀中一等一的豪商。
蜀锦名闻天下,号为天下第一,花色多样,精巧华丽,受到上层贵族的推崇,在全国各地深受欢迎,自然为蜀商带来了滚滚利润。
峨眉派虽然是以武学传承为宗,但是那一个名门大派背后没有财力支撑,峨眉派就是以丝绸锦缎生意支持着门派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