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妮,快来见过李晦李尚书的公子李荣贤侄,”阿罗憾满脸笑意地招呼刚进来的金发美女道。
李荣定睛看着阿黛妮,眼中闪过一缕悲伤。前世时他的女友也是这般青春靓丽,栗发雪肤,有一颗晶莹逷透的心,可惜彼此无缘,一段异国恋情无疾而终。
阿黛妮看清了眼前陪坐在父亲身边的男子,面容清秀,温文尔雅,尤其是看向自己的目光清澈透明,不像他人眼中总是充斥着难以抑制的**,因此对李荣的感觉不由好了一些。听到阿罗憾急急忙忙地叫自己过来,她就猜测又是遇到那家子弟,想让自己相亲来着。
“荣贤侄,这就是女阿黛妮。我老了,家里的事务都交由阿黛妮负责,”阿罗憾开口笑道,“你们可以好好谈谈。”
阿罗憾年过花甲,可看起来不过四十许,保养有术,那称得上老得不理俗事。
李荣的眼力虽不能跟李元芳比,也是相当不错,自是看得出这位胡族大佬,功夫深厚,气息悠长,满满的七品宗师。
阿罗憾到是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修为境界,身上总是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如同火炉一样,气息一起一伏,遍布全身,这是七品先天宗师的典型征兆。
“阿黛妮快带着李荣到水兰园好好聊聊!”阿罗憾不容分地道。
李荣再迟钝也明白阿罗憾的意思,何况他是个聪明人。阿罗憾明显有为女儿选夫君,相亲的打算。不过他虽没有对阿黛妮一见钟情,为了达到目的,完成任务,总是要面对的。
“父亲,”阿黛妮略难为情地喊道,“李兄跟我来吧!”
李荣跟在阿黛妮后面,朝着阿罗憾府的后面走去。
阿黛妮一身胡服,红黄相间的长袍,镶满珠翠的冠冕,行动之间一股异香扑鼻而来,香气浓烈而不刺激,跟阿黛妮身上的炙热气息相辅相成,混合而成一种特殊的香气。
“这香气还真是不同凡响!”李荣心里叹道。
阿黛妮全身充满了异国风情,在这个汉人的国度,显得颇为异类,但是依然有着惊人的吸引力。
阿罗憾本是波斯大酋,数得着的蕃商,香料本是其经营的主要生意之一,阿黛妮身上的异香就好解释了。
穿过弧的廊道,李荣跟着阿黛妮来到一处建筑前。
阿罗憾家占地很广,会德坊有四分之一都属于阿罗憾的私产。此处花园位于宅院西侧,紧挨着新潭,与漕渠相通。
眼前是一栋华丽的穹大门,穿过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长方形的水池,水池四周种着颜色各异的奇花异草,两边各有一条石子铺成的路,路两旁则是排列整齐的参天古树。
水池对面是一座通体白色的宏伟建筑,屋是起伏若沙丘的三个椭圆形部,建筑有三层,中间用粗大的石柱撑起,露出空旷的大门。
“令尊真是有心了,这些建筑充满了波斯风情,在大唐是难得一见。”李荣站在水池前感叹道。
“这里的所有建筑,所用的材料都是父亲自遥远的波斯运来的,据与他老人家家族的建筑一模一样。”阿黛妮略带伤感地道。
她是在中土长大,没有见过故乡波斯的模样,一切都来自于父亲诉。
“身在异土,心怀故国,大酋长是性情中人,”李荣叹道。
前世的记忆偶然间涌上心头,有时李荣觉得自己像是来唐朝作客,总有着淡淡的疏离。
园中的这些建筑华丽奢侈,就算在中土建造也要花费数以万贯计的金钱,更不用材料完全来自万里外的波斯,所费不可估量。
“这些石子是波斯特产的五色石,颜色各异甚是好看,池边的花种也是波斯独有,花香浓烈可以用来制作香粉,”阿黛妮一五一十地介绍着园中的奇花,美景。
“娘子,听过南市凶杀案吗?”李荣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来这里可是为了询问凶器弯刀的事情,不是单纯来看风景的,如果有换个时间,他是很乐意欣赏一下异国的风光。
“南市凶杀案?”阿黛妮惊道,“整个洛阳城传得沸沸扬扬,怎么会没有听过,凶手真的非常可恶,得尽快将他绳之以法,不然会有更多的女子遇害。”
“经过对尸体的堪验,发现凶手所使用的凶器很可能是弯刀,因此我来这里是奉狄仁杰狄公之命请阿罗憾大人调查一下,最近有否擅长弯刀的高手来洛阳?”李荣道。
“你是凶手是使用弯刀的外族人所为?”阿黛妮皱眉道。
“不确定,只能凶器是弯刀的可能性大。”李荣谨慎地回答道。
没有确切的证据,李荣也不便于在阿黛妮面前是胡族人所为,毕竟阿黛妮也是胡族。
“塞外诸族使用弯刀的人甚多,不只西域人爱用,塞北草原人也是使用弯刀的好手,几乎外族的武者都能耍两手弯刀,怎么查?”阿黛妮道。
弯刀是塞外诸族极为喜欢的兵器,差不多每个修炼有成的高手都练过弯刀,那不是外族都有成为凶手的可能性,这个打击面就太大了。
“凶手可不是普通的高手,按中土的武道境界划分方法,凶手很可能是六品高手,并且刀法非常精湛,可不是耍耍而已,可以弯刀是他的主要兵器。”李荣道。
道无经不传,经无师不通。大凡能晋阶六品的高手,背后没有名师提,单凭自悟,这样的人根本不存在。
“石煞”常建就是很好的例子,他算得上天赋不错,得传少林寺的金刚伏魔神通,可一旦叛出少林寺,没有了后续功法,就一直耽于六品初境,毫无寸进,他身边可是有着“血煞”尤山这样的宗师,一样没法创出适合常建的功法,可见了功法传承的重要性。
事实上每一部功法都是前人不断累积经验和智慧的成果,连李元芳天赋超群的武道天才,成长的过程中也不乏宗师的指,尽管他的功法,刀法都是自创。
“六品高手?”阿黛妮倒吸一口冷气道。她目前不过是五品高手,就这样已经深受父亲阿罗憾的赞赏,视其为百年不遇的武学奇才。
阿黛妮长于中土,熟悉中土的武道划分方法,明白六品高手的可贵。
六品高手可以意义重大,一是传承上,六品以前的功法除非是要求特殊条件的功法,一般大同异,一旦进入六品,功法就变得复杂多了,真气运行的经脉,时间,使用武技时真气的运行都有着特别的要求,不是门派的嫡传弟子得不到传授,二是自身的地位上,能够成为六品高手的人,在各自的门派势力当中地位相当重要,其能力还有影响力都不可视。
这样的人敢在大唐都城洛阳犯下如此严重的罪行,实在是胆大包天,将来很可能会引发不测的后果。
“不错,凶手起码是六品高手,甚至境界比我更加精深。”李荣继续道。
两人站在水池旁边,树荫下方,一个英俊潇洒,一个性感美貌,有如一对壁人,却是着如此血腥残忍的话题,甚是滑稽。
“六品高手,擅长使用弯刀,胡族当中这样的人也不多。”阿黛妮脑海中闪过一些人的名字。
“这也是我来请教酋长大人的原因。”李荣道。
“给我一时间,查一下最近有那些胡族擅长弯刀的高手来了洛阳。”阿黛妮道。
阿罗憾是波斯大酋,国破后流落到西域,并在那里建立起自己的事业,赢得了西域诸族的信任,才得到今天的地位和财富。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宗教,西域许多胡族信仰琐罗亚斯德教,也就是拜火教或叫袄教,阿罗憾精通拜火教经典,是教中数得上的高手,担任着袄主的职位。
“一切都麻烦阿黛妮娘子了,”李荣拱手道。
“这也是为抓捕凶手贡献一份力量,是阿黛妮份内的事情。”阿黛妮道。
淫贼,特别是手段残忍的淫贼是女人们最恨的东西之一,阿黛妮也不例外。
“过几天,我会把一些资料送往贵府。”阿黛妮接着道。
“多谢了!”李荣谢道。
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有了阿黛妮的帮忙想必应能查到凶手。
接着,阿黛妮带着李荣游览了一下水兰园,里面的每一扇窗户,每一根石柱都有着故事,阿黛妮的博学,见识给李荣留下了深刻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