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宓用手指轻轻敲击了下死者的肋骨,贴近外胸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又扭正死者的脖颈,撑开口腔认真检查,最后抓起她的手掌,简单看了几眼,轻轻放回原地,将拉链系好。
“不解剖了?”白志良眸心划过一道微不可见的寒光。
“没必要,你的验尸报告很精准,我只是来确认一下,无需再验。”
秦宓摘下手套,扭头看了秦奕一眼,“没事了,走吧。”
秦奕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秦奕,等一下。”林莜嘉小跑着追了上来。
“还有事?”秦奕皱了皱眉。
“阿姨最近身体好吗?我很久没去看她了,不知你有没有时间……”林莜嘉微微涨红了脸颊。
“你可以自己联系她,我没时间。”秦奕丢下一句话,径直走了。
“秦奕!”林莜嘉站在原地,泪珠儿在眼窝徐徐打转。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
“莜嘉,别难过!”白志良走过来,柔声安慰。
“你说的轻巧,我早就说了不能离开刑警队,你偏偏和我说什么迂回战略,你看看现在,他都不看我了,还怎么迂回!都怪你!”林莜嘉抹了把眼泪,狠狠跺了下脚。
“贺章是那个女人的大哥,有他和秦奕在,即便咱们留下,又能怎么办?”
白志良不急不慌的解释。
“至少我能看着他们!不给他们过份接触的机会,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林莜嘉气愤难耐。
“你守了他三年,守出结果了吗?”白志良看着林莜嘉。
“小白你什么意思,嘲笑我没有魅力嘛!”林莜嘉脸涨得通红。
“是他没有眼光,莜嘉,你不要急躁,我都说了,我自有办法。”
“你的办法就是干等!”林莜嘉气鼓鼓的嚷。
“你没看到刚才她的样子吗?”白志良浅笑了下,“我保证她刚才一无所获。”
“那又怎么样?”林莜嘉不明就里。
据我所知这个案子惊动了一个大人物,限期三天破案。”
“那又如何!”林莜嘉哼了一声。
“如何?”白志良眸光冷冷。
“区区一个电话就能调到整个地区的警力,让贺章如履薄冰,你说呢?”
“你的意思?”林莜嘉眸光一亮。
“只剩下四十八小时了,如果他们不能在期限内破案,你觉得谁会受到牵连?”
“恐怕一个都跑不了!”林莜嘉瘪了瘪嘴,转脸又有些为难,“可是这样一来秦奕不也要受连累?”
“就是要让他受牵连,他才知道谁对他更重要!”白志良唇角沁出冷意。
“莜嘉,这次你不能在心软了,一直以来,你对他太好,可他根本不领情,所以,这次咱们也不必留情。”
“秦奕仕途一直一帆风顺,我不能给他留下污点,绝对不行!”林莜嘉咬了咬下唇。
“不会真的影响了他。”白志良眸光微微有些黯然,“只是让他遇挫,这样他才知道谁对他更有助力?”
“你确定她查不出来?那个女人很有点歪主意,秦奕明摆着又帮她。”林莜嘉愤愤不平。
“你没见刚才她都没下手吗?”白志良淡淡一笑。
“放心,该抹去的我统统都抹去了,没人能看出破绽。”
“不会被人看出来吧?”林莜嘉掩着嘴瞄了一眼腐败膨胀的尸骨。
“绝不会。”
“现场的呢?”
“我做事你放心吧,绝不会有问题的,莜嘉,你就耐心等几天,等秦奕焦头烂额,那个女人得到应有处罚的时候,你在拿着证据去火中送碳,记住,一定要大度,连那个女的一起救,知道吗?”
“干嘛要救她?我恨不得她出门就被汽车撞死,一了百了。”
林莜嘉咬牙切齿。
“你不是想彻底得到秦奕的心吗?相信我,只有这样,他也会对那个女人真正失望,认清你的好。”
“真的?”林莜嘉眸光晃动着希冀。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白志良双眼格外温柔。
林莜嘉眸光一怔,赶紧错开眼神,“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放心吧小白,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我会说服我妈给你们老家修路投资的,你放心吧!”
“其实那些对我根本就不重要。”白志良缓缓摇了摇头。
“小白……你还有什么心愿,只要我能做到,我会尽力……”林莜嘉嘴上做着承诺,双眼却一直不敢直视白志良温和的眸光。
“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你开心就好了,莜嘉,我说过,我会守护你一辈子的,这是我的承诺……”
“小白……谢谢你。”看着白志良温柔宠溺的眼神,林莜嘉心口莫名有些异样。
可一转眼,当她想起秦奕那张英气逼人的侧脸,这一点点涟漪很快烟消云散。
……
“大宓宓,你怎么没验尸就出来了!”欧叶叨念了一路,以他得认知,秦宓绝不是不战而退的性格啊!
“被人动过手脚怎么查?”秦宓冷笑。
“动什么手脚了!”张德明刚才没敢跟进去,一听这话立刻吃了一惊。
“你是没看见,才一天人就烂了,舌头都顶出来了,眼珠子鼓得老高,恶心死了!”
“在冷库里放着还能腐烂?谁动的手脚啊!”
“还能有谁?”秦奕冷哼一声。
“他们敢知法犯法!”欧叶翻了个白眼,“真是活腻歪了!”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话。”秦奕摇了摇头。
“据我所知冷库的提检工作非常严格,有专人负责,根本不可能给他们绿灯?如何做到的啊!”张德明插了一句。
“据我所知,林莜嘉没这个实力。”秦奕看着秦宓。
“肯定不是她。”秦宓脑海中浮现出白志良阴沉黝黑的眸子。
心中默默有些好奇。
不知为何,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秦宓总觉得他的眼神很极端。
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眼神。
可她却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白志良身上飘逸着一股胡淡淡的香气,不是花香,而是,极为浅淡的青草气息。
这种味道既熟悉,又陌生。
秦宓回忆了很久,依旧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