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雷狠狠的瞪了几眼赵询,转而继续奏报自己的官方发言。殿中大臣,则都对这个年轻的冠军大将军来了兴致,有些人,却忍不住偷笑。
“啊?”
然司徒雷说道北方已定,失土已复,内外皆定,四海升平之时,赵询又惊呼的一声。
“赵询,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司徒雷扭转头,须发皆张,死死的盯着赵询,问道。
赵询连忙拱手道:“左相息怒,赵某无意得罪。只是,赵某有一点小小的疑惑,还望左相为我解惑。”
看到司徒雷和这个年轻的大员干上了,诸官立刻来了劲头,就连宣武帝和慕容成也侧目而视,等待着赵询的解释。
“哦?是吗,年轻人,还是要多读些书。说罢,对于你们这些学艺不精的年轻人,老夫从来都是不吝指点的。”司徒雷冷声说道。
赵询笑道:“那是,左相何许人也,学识自然高人一等。如果北方诸胡都能聆听左相之教诲,我想,也不用无数将士埋尸沙场了。我记得我进入洛阳城之时,徐州仍才叛军之手,怎么……怎么,难道他们投降了?这也太快了了吧,三天不到,竟然能让徐州叛军投降,我想,一定是左相赐教的结果喽?内外皆定,国泰民安,这可是大好事啊,陛下,应该让全城百姓庆祝一番。当然,左相的功劳也是不能抹杀的。”
“你……你……”司徒雷指着赵询,几乎说不出话来。
虽然这话说得不对,这不过也是常例而已嘛,至于非要追究吗。
宣武帝听到徐州之时,脸色微微一暗。虽然他权利不强,但怎么说也是大燕的皇帝,而徐州自然是他的疆土,现在……
“冠军大将军,徐州还在叛军手中。”程辅之闷声说得。
“什么?还在叛军手中?那左相怎么能说内外皆定呢?奇怪,难道某人的学识都是这种欺上瞒下,满嘴胡言的本事?这样啊,我还是去当一个学艺不精的武将好了!”赵询一副大为不解的样子嘀咕道。但其嘀咕的声音,却是那么的清楚……
司徒雷几乎气得吐血,他现在算是知道了,这个赵询,绝对不要随便招惹,招惹了铁定没好下场。这小混蛋,出牌不规矩。
“陛下,臣……”司徒雷跪地面向宣武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宣武帝看到平日里,什么事情都要管,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司徒雷被赵询猝不及防之下,整成这样,心中一阵暗爽。
“左相无需如此,这每次的大朝集的政务政务奏报都是如此,已经是惯例了。继续吧!”宣武帝缓缓的说得。
“哦?这几年的奏报都是那些满嘴胡话的家伙奏报的啊?华而不实!”赵询又一不小心的嘀咕道。
司徒雷只是恨恨的看了一眼赵询,没有再继续纠缠。他算是明白了,这个赵询出牌无规则不说,还特别的卑鄙。
政务奏报完了,下来就是汇总地方的大小事宜,这次依然是左相奏报。这就可以看出,左相和右相的差别。右相完全就是一个摆设,没有任何的作用。
一年内各州基本都没有大事,唯一就是凉州、幽州、冀州。其中冀州自然不好说,那重点就是凉州和幽州了。凉州除了平凉候,一举摆平了凉州叛军。幽州除了燕城侯,收复失地,降服幽北诸胡,更是了得。
赵询也看到了凉州侯徐邺,年不过三旬,身材魁梧,国字脸,有神的眼神犀利如刀。封了凉州侯之后,似乎就被踢开了,成了礼部闲职。
徐邺似乎也看到了有人在看他,抬头一看,确实赵询,对着赵询微微一示意,暗自低下了头。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赵询看出了对方的苦涩。身为领军武将,却不能征战沙场,成为一闲散人员,岂能不郁闷?一武将,去礼部任职,难道不奇怪?
“是不是把他拉拢到我的麾下呢?或者收为己用?要是手下一个侯爷左手下,也挺爽的。”赵询暗暗思虑道。
听到司徒雷说起自己的事迹来,赵询张大了嘴巴。
“赵询,你是否又想说什么?难道你认为这所言有误?写小了?”司徒雷戛然而止,转而问道。他看到赵询一张嘴,就抢先说道。
赵询笑道:“哪里,我只是觉得吧,我受之有愧,这些都是无数士卒共同努力的,非我这些一人之功罢了。”
“原来,除了满嘴胡说八道外,还能说点真话的啊!”赵询又“小声”嘀咕道。
司徒雷差点没冲上去和赵询搏斗,这种小孩子一般的方式,朝中大臣相斗之间,和人用过?谁都不屑于这般手段,可这赵询,却偏偏接二连三的用这种无赖的方式,羞辱自己,让一向高人一等的司徒雷,根本反应不过来。
诸官算是明白了,这个赵询,似乎和左相不对付,专门和左相对着干啊。
为什么不对付,赵询可没忘记自己的杀父仇人是谁?缇骑司,司徒雷的走狗!
接下来,很顺利,司徒雷奏报一一说完,接下来,就是诸官上奏了。
各地官员自然是没事可奏,要是有事,早就上报道六部了。
“臣,千牛卫大将军萧青宇有事起奏!”最终,一武将站出身来,跪地请奏。
千牛卫?看来就是三日前的事情了。
大殿之上,诸官也开始提起精神来,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这里。赵询当众责打千牛卫将军余德之事,众所周知。今日,千牛卫大将军终于出面反击了。
“准!”宣武帝淡淡的说道。
“陛下,臣状告冠军大将军赵询,赵询入城之日,无故当众殴打我千牛卫的值哨将军。余德将军被打,千牛卫上下无不群情激奋,要大将军给出说法,否则……”
“否则怎么地?”宣武帝冷声问道。对于当日的情况,程辅之可是坐在小轿子之中,跟在后面。宣武帝自然也清楚当日的情景。
“否则,千牛卫上下,要亲自向大将军讨还公道。臣安抚之后,全军要陛下给予严惩,以示公道。”萧青宇大声说道。
“赵询,你有何看法?”宣武帝转而问道。
赵询冷声道:“不用太过麻烦,事情的前后,无数人亲眼所见。但要查下去,实在耗费人力。这样吧,千牛卫全体将士不是要向我讨要说法吗,陛下,请陛下在城外划出战场,让我与千牛卫双方立下死战文书。我也想看看,千牛卫是不是真的能义正言辞的向我要说法。”
“萧青宇是吧,回去整顿的你的部下吧,我们去城外一战,直至一方全军覆没为止,如何?对了,别忘了告诉你的部下,如果没了命,他们还有没有机会领这封俸禄,还有没有机会照看全家。我骁果军出手,向来都是你死我亡,靺鞨人如此,辽东军同样如此,十几万人的血,已经让我的部下,更习惯杀入,而不是说理。”
萧青宇脸色一白,嘴巴张了几张,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不可如此,两位将军都是朝廷大员,部下都是国之军队,岂能自相残杀?事情搞清楚是非黑白不就行了吗。”一官员站出来说道。
“臣附议!”
“臣附议!”
宣武帝也笑道:“既然如此,萧青宇,你就说说怎么回事?”
“臣之部下,三日前听闻东门之外,有大军出现,为防止意外,余德将军亲帅千人前去巡查,结果发现大将军押送着战马入城。余德前去询问,结果被大将军赵询不但不配合,当场拿下,当众杖刑五十,并威胁我部士卒。”
“赵询,你有何话说?”
“数月之前,臣已经派人送上详细奏表,上述臣带六千士卒,押送五万战马,献与陛下,入城之前,又再次上奏。此事,随行的冀州诸官,皆可为证。然千牛卫将军余德,奉萧青宇将军之令,欲强行夺取战马,却又拿不出陛下手谕,故而北城责罚,此事右相随行,一清二楚。”赵询冷冷的看了一眼萧青宇,沉声说道。
“冀州都督、宣抚使,当日之事,你们可知晓?”
“臣知晓,确如大将军所言。大将军将战马和士卒停在十里之外,上了奏报之后,才在城门等候,直到右相亲自迎接。”
萧青宇一听右相当时也在,顿时有脸如土色。他知道,他被人给害了。
“右相?”
“臣出城之时,大将军确实在城门口等候,直到臣说出圣谕之后,大将军才引来战马,继而入城。但在城门口遇到余德,言奉萧将军之令,要拿下战马,送至千牛卫大营。大将军让余德将军出示圣谕,余德将军却拿不出来。却直言,只听萧将军之令。大将军一怒之下,责问,圣谕与萧青宇将军孰为重,之后,就杖刑了余德将军。”虽然不知道赵询为何要拉上萧青宇,但程辅之还是很配合的把萧青宇给撤了进去。
“好啊,现在一个将军的军令都比我的圣谕还要厉害了。萧青宇,你很厉害吗!圣谕与将军之令,孰为重?萧青宇,你可以给朕一个答案吗?”宣武帝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