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就随便问问,跟女人一块儿吗?”她状若随意地问了句,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以后,马上挂断电话,眼神变得尖锐起来。
所以说王柏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像唐旖琴这种众星捧月一般长大的女人,比富家千金什么的可难搞多了,你要么完全不沾,如果沾上了,就要做好惹上大麻烦的心理准备。
即便王柏对她采用的方式是调教,可是在唐旖琴心里不这么觉得,她已经把王柏看作自己的男人了,调情、玩弄,都不要紧,怎么刺激怎么来都行,可你要是在生活中无视她的感受,一回两回的她还能忍,三次四次可就要爆发了。
这里头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是俞大宝惹了麻烦之后王柏找唐旖琴摆平这件事,让她觉得自己体现了价值,理应得到他的善待,而在那之后他又没有及时地去纠正她的想法,导致了唐旖琴积怨成灾。
唐旖琴的态度很不友善,让王柏意识到她可能要搞些事情出来,当即留了个心眼,联系钟近民,告诉他小唐好像在闹情绪,自己又去津海了,跟她碰不上,让他居中调解一下。
只要小钟能拖住唐旖琴一段时间,等他回去之后,就凡事好办。钟近民收到消息之后夸了海口,称此事包在他身上。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就主动打电话过来了,说小唐似乎火气真的挺大,威胁他要是管闲事的话连他一块儿整,他有点没辙,问王柏能不能快点回来。
那娘们要整我?找干是吧?王柏在心里腹诽了句,随即道:“那就由她去吧,她那臭脾气,我也懒得伺候。”
小钟虽有些搞不懂,这俩人是因为什么闹的矛盾,但想着小唐那脾气喜怒无常。发起火来动不动能把他骂成臭头,他不跟她一般见识,可是王柏大概没把她当回事,说不定还很不给面子地顶了几句。导致眼下闹得有点僵。
他想着自己能和王柏交上朋友也是件难得的事情,别让小唐整得关系僵掉,就很想充当和事老,可是小唐又不给他面子,怎么办呢?
小钟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联系一下唐伯伯,让老唐来治治她。小钟把事情大概地那么一说,并称王柏正在代表海东参加全国大赛,是媒体关注的人物,要是被小唐弄出点麻烦来。说不定事情会闹大。
唐胜接完这个电话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就开始嘀咕,这个王柏不就是张烁和方天林联名保举的那个海东站候补站长吗?四处新崛起的一个超级新人,年纪轻但是身手惊人,头脑也不错。还立了不少功劳。
旖琴去日本旅游的时候他还负责随行保护,也没出什么岔子,照理说两人的关系应该不至于很糟,怎么女儿就想要对付他呢?
肯定是那丫头的小姐脾气上来了,结果人家没给她面子,所以才耍性子。
唐胜心里有了计较,便命手下密切关注唐旖琴的动态。看她究竟想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王柏这边可能有麻烦临身的时候,身在海东的王雪松已经是焦头烂额,他早上起来看到床头有一封信,发现是老婆亲笔,又惊又奇。
看完之后则有如天雷轰顶。
老婆居然发现了我和彭晓艳有来往,就为这事要跟我离婚!
王雪松回想昨晚之事。依稀记得是彭晓艳把他送回家的,他当即给彭晓艳打电话,问她昨晚的情况。
彭晓艳便如实跟他说了一遍,并诚恳地向他致歉,称自己也没想到借用他家浴室。会引起这么大的误会。
王雪松听明白其中的缘由,那是有苦自知啊,心说果然是酒后误事,这回是误了大事!这趟想要过关,看来睡沙发是不行的了,跪搓衣板都不见得好使啊。
出了这种事,那还有啥好犹豫的,赶紧去找老婆啊,料想谢文娟也没别的去处,他就给厂里打了电话,通知下属自己可能晚一点进单位,随即就赶往了自己老丈人家。
谁知他去了之后扑了个空,谢文娟不在家,一早就出门了。丈母娘好奇地问他,“毛头”怎么突然从国外回来了,而且也不回家,是不是他们两口子为什么事情闹矛盾了?
谢文娟赌气昨晚回了娘家,虽然心酸难过,可是在老父老母面前也没有多说,他们见女儿心里藏着事,也知趣没有多问。现在女婿上门来寻了,料想便是两口子的事情,便逮着他问。
王雪松哪敢说实话,只能敷衍说是拌了几句嘴,便问她文娟去了什么地方,丈母娘随即告诉他去了广林疗养院,说是看她大姑去。
谢文娟的大姑便是她父亲同母异父的姐姐,也就是陆璐的奶奶,受了谢家的照顾一直安置在疗养院。谢文娟的长辈不多,这个大姑比较命苦,所以她一直颇多照顾,回国以后要紧的也是先去看看她,瞧瞧她身体咋样,在疗养院住得可舒心。
心里闷着事,她料想丈夫一定会千方百计寻求和解,便故意不在家呆着,出门时还特地叮嘱了老娘,如果王雪松来了,别告诉她自己去了哪里。
结果行踪还是被老娘给出卖了。
半个多小时以后,王雪松便赶到广林疗养院,见到了坐在床边正陪着陆奶奶说话的谢文娟。
姑妈突然回国,把陆璐也惊着了,但是问了缘由,谢文娟只说因为想家,所以辞了那头工作,不准备再去。
这话她只是半信半疑,若说是因为想家才不愿做下去,那也不可能熬了近一年,而且两个月前还商量得好好的,全家要在塞班岛团聚的,大家可是连护照签证都已经办好,就等着八月份出发了。
她便猜想姑妈是不是在国外的工厂受到了什么不公正待遇,所以才辞职不干了,寻思着等王柏回来,想办法问清楚事由,再让他给姑妈出气。
没多会儿,王雪松便赶来找谢文娟,陆璐当时就看出两人的神情有异,貌似姑妈对姑父有什么意见,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姑父则是只能站在一旁,讪讪地跟奶奶说着话,时不时地向姑妈递眼神过去,不过姑妈睬也没睬他。
这一下,陆璐便意识到,姑妈在生姑父的气,可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如果真要计较起来,为的也只能是雪艳妈妈的事情,可是姑妈在国外,这件事她怎么可能知道?难不成是从别人那里传过去的?不能够吧……
“雪松,你和陆璐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姑姑单独说。”谢文娟吩咐了一句,把丈夫和外甥女都请出了房间。
随后,她便回到陆奶奶床边,握着她的手道:“姑妈,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谢文娟和陆奶奶所提的并非自己和丈夫之间的矛盾,而是另一桩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事,就是她想正式把陆璐收养作为她的女儿。
这个想法其实她原本就有,但是因为出国务工而耽搁了,此前没有提出来,这趟她回来,自认已经有了照顾这个孩子的能力,又真心想要一个女儿,所以便想着向姑妈提出此事。
陆奶奶听她道明原委,感动不已,热泪盈眶,握着她的手道:“毛头啊,姑妈最牵挂的,便是陆璐这孩子无父无母,寻不到好人家……你有这份心,我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已经一大把年纪,虽说如今身体康健,可是陆璐毕竟岁数尚小,她怕自己都看不到孙女出嫁那一天。如果她真的去世,那孩子便是连为她主持婚事的人都不再有,何其可怜?
陆璐长期寄养在她舅舅家,陆奶奶原本是存着让马家能够念在从小养大的情分上,把她收养了去,但结果未能遂愿。反倒是自己这个侄女,有这份心,实在叫她唏嘘。
陆奶奶如今是陆璐的监护人,这孩子的户口也在陆家,既然有了她的同意,这件事便基本敲定。按照收养法,规定只能收养十四周岁以下,无父无母的孩子,但是若收养者与孩子的父母同辈,有三代旁系亲属关系,则可以不受此条年龄限制。
从法律上来说,陆璐是可以被谢文娟这个表姑收养,正式成为其养女的。
得了姑妈的首肯,谢文娟便宽了心,随即把孩子叫了进来,与她说了此事。本以为陆璐定该欢喜,谁知这孩子听了这个消息,却是愣了半天,两眼睁得溜圆。
陆璐心里可谓百味陈杂,表姑妈要收她做养女,这份心意让她感激不尽,可是她矛盾啊!这样一来,她和王柏不就真的成了兄妹,那他们还能在一起吗?
王柏啊王柏,你拖过了初一,又拖十五,拖来拖去,我们俩真的要成兄妹了,这可怎么好?以后你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你的爸爸就是我的爸爸,你还能把我们俩的事儿告诉给他们听吗?
“怎么了?陆璐,难道你不肯吗?”见孩子露出这种神态,谢文娟忧心地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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