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以牙还牙(1/1)

晨兮还未来得及回答,李玉佩尖叫道:杨晨兮!你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使用妖术!

李小姐!晨兮眼一沉,冷声道:莫忘了祸从口出!这朗朗乾坤哪来的妖术?难道你想说这数百人都被妖术所迷惑么?还是说你想让李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李老祖听了突然想到二十年前宫里的一件秘事:当年的太子也是现在的圣上登基的前夜,宫里突然出现妖术,当时的太子一怒之下,在登基的那日下令将所有被妖术迷惑的人一律处死!

听说那一次菜市口天天在砍头,砍得刽子手的手都软了,听说浸入菜市口地上的血洗了一个月都没有洗干净,甚至数年后每当下雨,都能从土里慢慢浸出淡淡的血丝来,在风中弥漫出血腥的味道。(∵)

从此妖术就成了禁忌。

想到这里李老祖身体一凛,怒道:孽障,你胡说什么?难道你还想害死李家么?还不下去!

老祖宗…李玉环委曲地看着李老祖,她才十五岁又怎么知道往事秘辛?她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李家的老祖宗不喜欢自己这个嫡亲的孙女,却喜欢一个外来的妖女!

还不下去?李老祖眼睛一瞪,不耐烦的扫过了李玉环。

一向受尽父母宠爱的李玉环哪受得了这样的对待?当下也顾不得心底对李老祖的畏惧了,大声道:杨晨兮,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把老祖宗迷成了这样?

这还得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个李玉环真是被宠坏了!

李老祖气得浑身发抖,拿着龙头拐杖狠狠的敲了敲地面对着自己的三儿子怒吼道:松儿,还不把你这孽女好好管教?她脑子不好使,你也不好使么?就由着她胡言乱语么?

李三老爷吓得连忙跨上数步,拉着李玉环的手就往后拖,一面拖一面喝道:孽女,你疯了么?竟然惹得老祖宗生气?!

父亲!李玉环不乐意了,拼命的挣扎,不甘的吼道:明明是杨晨兮施展妖术迷惑了众人,凭什么还要骂我?

混帐!李三老爷忍无可忍了,挥手给了李玉环一个巴掌。

你…。你…打我?李玉环不敢置信地看着一向疼她到骨子里的李三老爷,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一巴掌。

李三老爷也是一时情急才下了狠手,打过之后,也僵在了那里,心疼如绞,他伸出手欲抚上自己的女儿的脸:环儿…。

不要碰我!李玉环如被毒蛇咬般退了数步,眼狠狠的射向了晨兮,对晨兮大吼道:我恨你!

说完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李老祖有些尴尬地对晨兮道:兮丫头,玉环她太娇惯了,你别放心上。

晨兮十分得体的笑道:李姐姐还小,兮儿不会放在心上的。

李宗佑的唇狠狠地抽了抽,这丫头真说得出口,叫李玉环姐姐,却说李玉环还小!她比李玉环更小却更大度,这不是讽刺李玉环上不得台面是什么?

李老祖也听出来弦外之音,脸皮不禁僵了僵,就算李玉环再不怎么样也毕竟是她的孙女,被一个小辈当面说李玉环上不得台盘,李老祖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弄清楚刚才那表演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出诡异让她不弄个明白心底不安。

她正想着如何开口,晨兮倒十分知趣道:老祖宗一定十分好奇刚才发生的事吧,其实说来很简单,就是胜在了一个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

是啊,大家没想到二弦琴也能弹出曲来,更没想到朱砂能画出画来,而且是通过这种方法画出来,这已然给了众人听觉视觉上的震惊,当人的神经受到紧崩时,我就恰巧弹奏了佛音,干净的佛音洗涤了众人的心灵,使人身心在瞬间放松下来,仿佛进入了一种催眠的状况,而正在这时我刻意营造了一种紧张的氛围,所以大家才会这么不由自主的进入我所想要达到的目的。

原来是这样!虽然晨兮说的话有些地方让她不是太明白,但大概部分她还是听懂了,只是向来谨慎的李老祖还是半信半疑。

李老的神情全落入了晨兮的眼里,她妙目看向了秦沉烟,眼微眯,挑衅她不怕,可是她讨厌玩阴的!竟然让李玉环把弦断了五根,那么就别怪她以牙还牙了!

于是淡淡一笑道:老祖宗要是不信,可是让她人依样画葫芦试一下,看看是不是这个原因。

好啊。李老祖想也不想的答应下来:不过,让谁来呢?

这个当然是让咱们大西北的第一才女秦姐姐啦晨兮天真的看向了秦沉烟:以秦姐姐过目不忘的本领,一定能比兮儿做的更好是不是?

…。秦沉烟咬着牙不说话,脸色极其难堪,如果说弹佛音她还没问题,毕竟那几个音并不难,两根弦能弹出什么花样来?至于唱佛音,说那段话也不成问题,她确实有过目不忘了本事,可是画那朱砂画,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之前看也没看过,更别说是画了!

可是要让她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不会,那不是堕了自己大西北第一才女的身份么?这里数百人全是上流大家的千金,难道她就当着众人的面承认技不如人么?

不,她死也不要!

她期待的眼光看向了李宗佑,这个她爱了几年的男人,希望李宗佑能为她说上几句,那么她就坡下驴又有了面子又有了里子。

哪知道李宗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她求助的眼神,依然笑容满面的看着她,狭长的桃花眼里异光流动,闪着波光鳞鳞,却让人根本无法探知他在想什么。

她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这时晨兮又撒娇道:姐姐,你就不要客气了,快表演一下吧,这么简单的东西怎么会难到你呢?

李老祖也道:是啊,烟儿,你就表演一下吧,左右大家闲着也是闲着。

秦沉烟心一下凉了,她咬了咬牙豁出去道:好,那我就献丑了。

说完她如晨兮一般走入了暗中。

同样的音乐响了起来,同样的佛音也慢慢流泄,同样的烛光在暗中闪烁,照在秦沉烟的脸上却有种倩女幽魂的感觉。

李老祖定了定神看了一会对晨兮道:你说得不错,确实是环境氛围营造的气氛,虽然是第二次看了,依然心情有些随着起伏。

晨兮微微一笑,不得不说秦沉烟还是有几分才气的,确实也是聪明的,竟然在这种短的时间内学到了三分,只是很秦沉烟聪明可以,才气好也行,可是却不能得罪她!

这时秦如烟学着晨兮一把抓起了朱砂洒在了黑板上,顿时墙上现出一片红色的雾气,如血般喷了出来,把众人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倒退了数步。

秦沉烟见有效果了,心头一喜,开始握着的砂按着毛笔画的顺序画了起来,可是这是砂,那是墨,能是一回事么?画出的东西不象花,倒象是一坨坨的屎,红屎一堆。

咦,这是什么啊?

一坨一坨的…

还说秦沉烟是才女呢,怎么连个砂画也画不好?

就是啊,这杨大小姐听说从来没有才气,居然把砂画得这么好,看来传闻并不可信啊!

可不是,这被称为才女的连个画也画不好,这个默默无闻的却一鸣惊人!这真是太凌乱了。

是啊,杨大小姐画的那花就跟活的似的,仿佛要吸人的血,吸人的灵魂,真是画活了!

这就叫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砂画真好玩啊,一会咱们找杨大小姐学吧。

好啊,好啊,我正想着这么做呢!

秦沉烟一边弹着,一边画着,她哪知道砂画是先铺砂,然后用手指在浮砂上刮出造型的,她只凭着自己有限的知识在反其道而行之,她能画出来才怪呢!

她本来就不知道怎么画砂画的,听着远处的窃窃私语冷嘲热讽,心里更是乱了,手下画的东西更是不知所云了,渐渐的,别说画了,连弹的东西都弹得一塌糊涂,更别说念的词也念错了许多。

这下就如捅了马蜂窝了,秦沉烟被称为大西北第一才女,平日就比较高傲,得罪了不少千金小姐,加上人的本性就是笑人无嫉人有的,顿时有人就说开了:天啊,这画得不好还情有可原,可以说是没学过。可是连弹得也这么难听就怪异了。

对啊,人家杨大小姐同样两根弦,那是弹得仙乐飘飘,我的心都感觉变得纯粹了,可是这秦小姐怎么跟弹棉花似的?太难听了。

一个小姐捂着嘴笑道:弹棉花还能弹出点棉花来,冬日还能取暖的作用,这弹的可除了伤了咱们的耳朵没有别的功用呢。

呵呵,可不是么?瞧瞧这诗念的,什么过目不忘?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嘛,我都记全了的,听听她这是背的什么?

这人啊怕人比人,货啊怕货比货,这不比不知道,一比就知道,秦大才女原来也是浪得虚名啊…。

本来还是小声的议论,没想到越往后越响了,简直可以说是旁若无人了。

李老祖宗也不禁尴尬,可偏生议论的人都是一些名门千金,她也不好往深了说,只能轻咳几声以示警告。

可是这帮子小姐正谈得热火朝天,哪还顾得上李老祖宗?

饶是秦沉烟多年练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可是骨子里的高傲却怎么也不能容忍这种污辱了,随着声音越来越多,她再也忍不住了,猛得扔下了琴,哇得一声哭着跑向了外面。

晨兮冷冷地看着她仓惶而去的背影,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她不是观世音,做不到以德报怨,她只会以牙还牙!

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缠绕在她的脑后,她猛得回头,对上了李宗佑似笑非笑的眼,眼里流光异彩,妖娆无限。

脸一下别了过去,微微的红,这李大公子是什么意思?发花痴么?

李老祖倒是很高兴,毕竟解了她的疑惑,至于秦沉烟丢了丢人她并不十分在意,一来不是她的孙女,二来她本来也没准备让秦沉烟嫁到李家来,平日里的喜欢不过是两家交好面子上的事罢了。

这时李大夫人走了过来,笑道:老祖宗,宴会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老祖宗笑道:好,开始吧,这玩了半天,大家也饿了,快入席吧,免得她们回去说咱们李家不给吃饱饭。

这一句话惹得众千金都笑了起来,脸也红了。

宝儿,陪老身一起吃饭去。李老祖慈爱的招呼李宗佑。

李宗佑笑道:不了,老祖宗,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好,晚上我单独陪您。免得他们嫉妒您对我疼爱。

小顽皮猴子,明明不想陪老身,却编出些个理由来!李老祖不掩眼中的失望,不过还是宠溺的轻打了下李宗佑的后脑门。

李宗佑笑了笑,行了个礼告辞了。

临走时对着晨兮意味深长的一瞥。

一行人拥着李老祖走了。晨兮有意落在后面,趁人少时走到了李大夫人身边,歉意道:李大夫人,对不起,我似乎得罪了秦姐姐了。

李大夫人若有深意地看了她半晌,叹了口气拍了拍她道:别放在心里,这孩子太过一帆风顺了,难得受点挫折也是好的。

可是…

好了,别说了,这不怪你。李大夫人拉着晨兮的手亲切道: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跟我入席吧,今日你一定要吃好吃饱啊,免得回去你母亲怪我没有招待好你!

怎么会呢?李大夫人对我极好。晨兮微赧。

让你叫我姨,怎么又改了?李大夫人嗔怒的白了她一眼:敢情是你心里没有我这个姨么?非要跟我这么生份?

晨兮看向了李大夫人,见她眼里确实全是慈爱与亲切,心头微微奇怪,按理说她让秦沉烟出了丑,李大夫人该讨厌她才是,可是从李大夫人的眼里根本找不到一点的厌恶之意,甚至还是淡淡的欣喜,那是真情流露,根本不是伪装的,这让她太想不通了。

她只微一闪念就大方道:那好,以后我就叫您姨了,就怕您嫌我烦。

怎么会?李大夫人眼里闪着泪光,声音轻柔中带着诱惑:来,叫一声我听听。

晨兮只微一迟疑就脆声声道:姨。

哎。李大夫人握紧了晨兮的手,欣慰道:真乖。

说完一把把晨兮搂在了怀里,那力量仿佛要将她揉入了身体里。

晨兮感觉很怪异,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跟人这种亲近过,即使是林氏也只是搂着她,没有这么激动过。

良久,李大夫人才稳定了情绪,手不落痕迹地抹去了眼中的泪,笑道:瞧我,难得有你这么机灵可爱的女孩叫我姨,我都兴奋的不知所以了。

晨兮腼腆的笑,心头的疑惑却更重了。

李大夫人的手腕与心机还有能力,可不是一个容易动情的人。

李大夫人拉着晨兮往饭厅里走去。

李老祖身边坐着的都是她喜欢的媳妇及关系好的夫人们,而小姐们又都坐在一处,按着嫡庶区分开来,嫡女自发坐在一桌,庶女又坐一桌,晨兮因着老祖宗的喜欢和李大夫人的安排,就坐在离主桌不远处。

由于刚才的一鸣惊人,加上她人又小,不会给这些千金小姐任何的危机感,这些千金小姐倒都愿意跟她一起聊天,甚至还照顾着她。

一席饭倒是吃得很尽兴,可是她却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时一个丫环端了漱口水上来,一个个的递了过去,当递到晨兮时,脚下一滑,满满一杯柠檬水全倒在了晨兮的身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丫环吓得跪了下去,眼里流露出恐惧。

晨兮看了那丫环一眼,扫过了腿侧的一片湿晕,唇间勾起了讥嘲的笑,来了,终于来了,只是没想到等来这种拙劣的手段。这种前世都入不了她眼的手段竟然又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好了,别磕了。她淡淡地说了句,这种诚她要是不依不饶的传了出去她就成了恶毒的代名词了。幕后之人算计的不错,她要是发火了就名誉受损,不过就算是不发火,后面也有后招等着她,那才是让她名誉扫地的重重一击!

这时李大夫人也发现了她这里的异状,十分关切的走了过来,看到她湿一片的衣服,心头一惊,关切道:怎么回事?可曾烫着了?

没事,只是漱口水淋的。

李大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刀般的眼神射向了那丫环,斥道:还不请杨大小姐去焚香阁换件衣服?

那丫环连忙对晨兮道:杨大小姐请。

李大夫人歉意道:兮儿,这里事忙我一时走不开,你先随这丫环去换吧。

姨,您忙吧,兮儿没事。

李大夫人拍了拍她的肩,对那丫环警告道:好生侍候着杨大小姐,再出什么差错小心剥了你的皮!

是。那丫环吓得一凛。

晨兮跟着丫环往焚香阁走去,她是第一次来哪知道焚香阁在哪里?

不过她亦知道这丫环必不会带她往焚香阁去的,不然不是白浇了她一身水么?那幕后人一定在一边看着吧。

在岔路上时,那丫环突然迟疑了,有些举棋不定。

晨兮倒不急着催促,假装道:我有些累了,先坐一会。说完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那丫环神情复杂的看着她,眼中阴晴不定。

眼微眨,看向了旁处,仿佛在欣赏着满园的丽色。她知道这丫环是在作思想斗争了,她的主子交待她把自己骗到另一处,而李大夫人刚才的警告却让她害怕了,所以她一时迟疑了。

晨兮倒是很惬意,夏天湿着也不难受,反正一会就干了,她不是那种娇气的人。对她来说,看好戏更引起她的兴趣,她在等……

不一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她眯了眯眼,透着明媚的阳光,看到一个细碎的人影越来越近,待走到近处,她哑然失笑,李玉环!

怪不得能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李玉环有些气急败坏的走到了那丫环的身边,怒道:玉鹤,怎么回事?李府养着你是吃闲饭的么?

那个叫玉鹤的丫环脸色一变,唇颤了颤,却并未说出话来。

晨兮懒懒地斜倚在石椅上,唇间勾起邪魅的笑,李玉环抬头之间与她风流肆意的神情对上,脸上一僵…。

没想到一个十一岁的女孩竟然有种让她也炫目的妖娆,柔若无骨,天生风流,这四个字就是为杨晨兮量身定做的!

眼顿时闪过一道狠毒之光,才十一岁就有如此风仪,长大了该是如何了得?既然这样就别怪她心狠了!她一定要毁了这份美好。

她不屑的扫过了晨兮,对玉鹤寒声道:还不带杨大小姐更衣?别以为今日人多就可以怠慢客人。

说完把头抬得高高的,与晨兮擦身而过,鼻中还喷出一道鄙夷的哼声。

晨兮眨了眨眼,看着她袅袅远去的背影,不禁失笑,这李玉环真是太弱智了吧?明明是自己怠慢客人还说丫环怠慢?这样的态度,就算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她不怀好意了,还能跟着丫环走?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突然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李玉环连忙转过头来看个究竟,看到晨兮捂着脚仿佛很痛的样子,她一下笑了,心里十分的踌。

玉鹤倒是真急了,想到了李大夫人的警告,连忙道:杨大小姐怎么了?

我的脚也象崴了,看来去不了焚香阁换衣服了,不如这样吧,你帮我去叫个大夫来。

这…。玉鹤迟疑了。

李玉环一听急了,晨兮要不去焚香阁那她布置好的怎么办?

于是也急急地走了回来,阴阳怪气:杨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晨兮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不会看么?自然是脚崴了。

脸上却露出懊恼之色道:脚崴了,麻烦李姐姐帮我找个大夫吧。

李玉环眼珠一转道:脚崴了自然要找大夫的,只是你这衣服还湿着,如果被外男看去了总是失礼的,不如你先去换衣服,我去让大夫随后就来,你看如何?

好是很好,不过我这脚恐怕不能走了。

李玉环咬了咬牙道:那这样吧,我与玉鹤一人一边扶着你,先去焚香阁换了衣服再说。

那有劳姐姐了。

没事。李玉环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声。

两人架着晨兮往其中一条道走去,那道越走越深,越走越远…。

晨兮十分确定那不是焚香阁了,因为一般为了方便衣服弄脏换衣的地方怎么可能离主宴的地方这么远呢?这明摆着就是后院了。

她也不识破,反正李玉环就在身边,她倒要看看这李玉环能出什么妖蛾子。

不一会到了一个偏静的院子里,院子里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很轻,若有若无,可是晨兮却还是听出了那是男人压抑的嘶吼还有粗喘…。

晨兮的脸一沉,这李玉环真是太恶毒了,弄了个男人在这屋里,而且那声音应该是吃了春药的!

要不是她前辈子见识的太多,以她现在的年纪根本不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定会生生的进了李玉环的圈套。

这是什么声音?她假装害怕地问道。

李玉环眼中闪过一道狠毒之色,脸上却笑道:没有声音啊,想来是你听错了,玉鹤你听到声音了么?

玉鹤脸一白,连忙摇头道:奴婢也没有听到。

晨兮茫然道:难道我听错了?

自然是你听错了。李玉环不耐烦的敷衍道:快进去换衣服吧,不然就晚了。

晚了?晨兮讥嘲,是怕败坏她的名誉晚了吧。

门吱呀一下打开了,本以为应该是个平常的小院,没想到一打开却让她感觉眼睛一亮,小桥流水,花开一片,鱼儿轻游,倒是布置得很雅致。

应该不是下人住的,看来李玉环也不是太没脑子,要是弄了个下人污了她,估计李老祖为了给她一个交待也得让李玉环不死也得扒层但弄了个还算上得上台面的人来,那就不一样了。

至多她吃了哑巴亏,嫁给这个男子,李玉环则跪个祠堂什么的。

走过了庭院,来到了朱漆的门前,门上的一对虎扣正张着大嘴注视着三人。

一道白晰的手握到了铜扣之上,轻轻的推开了门,李玉环推开门后回头对着晨兮笑了起来。

晨兮站在门外却不进去,李玉环连忙道:好了,就是这里,杨大小姐自己进去吧。

嗯。晨兮作出为难状道:我的脚疼一人怎么进去?

李玉环挣扎了一下,咬了咬牙道:好吧,我扶你进去。

她的眼底闪过一道狡诈,看来是想等晨兮跨进去后把晨兮推进去,然后趁机把门关上。

晨兮假作未发现,等李玉环一脚跨入里面后,她双手猛得用力将李玉环与玉鹤推了进去…。

啊…李玉环与玉鹤两人措不及防一下扑倒在地,就在她们还没回过神时,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两人对望一下后神情大变,猛得爬了起来,拼命的拽着门,可是门却纹丝不动,门外传来晨兮清脆的笑声:李姐姐,我突然想起这衣服晒会太阳就干了,我就不换了,这大热天的,屋外太热,你就先在里面凉快凉快吧,等我衣服晒干了我就给你开门,好好享受吧,不要辜负了我的好意噢。

笑声如银铃般传了出去,而与她笑容相反的是她的眼,冷得如冰水,她的眼正看着一对合上了虎头,当中被一根铜栓贯穿着……

她掉头而去,才走到门口时,传来李玉环与玉鹤的尖叫声,还有男子急促的粗喘声…。

嘶拉

那是衣服撕裂的声音,她的脚下一顿,眼底更是寒意直冒,凝水成冰。

身后是女子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哀号声,还有男子激情的吟哦声。

脸上现出厌恶之色,脚下更加快了步伐,推开大门她走了出去。

走出去的她没有发现暗中转出一个男子,一袭白衣胜雪,在风中飘逸如仙,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远去的晨兮。

主子。身后一个黑衣人恭敬的低着头。

白衣男子回过神来,幽冷的眼看向了屋里,听到里面粗喘的声音,冷笑道:一会你也进去吧,免得浪费了,如果一时激动不起来,把桌上玉环准备的好茶也喝了。

他有意加重好茶两字的声音。

黑衣人惊诧的抬起头:那是三老爷家的小姐。

白衣男子冷笑道:即使是我的侄女又如何?蠢货一个也就只能这个作用了。不必顾忌,就当我赏你们的。

是!

白衣男子冷酷的勾了勾唇,眸底一片阴沉,转身而去。

晨兮刚走出门,就看到远处一袭粉红的衣袂轻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唇慢慢勾起了玩味的笑。

这秦沉烟果然是个冷血无情的女人,李玉环也算是她的闺中好友,更是帮着她来算计自己,可是现在李玉环受难了,秦沉烟竟然不思救人反而避之不及,真是心如蛇蝎。

看来李宗佑看不上她是对的!

不过…。

想到李宗佑那狭长的桃花眼,微一眨间流露出的看似有情却是无情的冷色,不禁自嘲一笑,李宗佑也非善类,她又在这里多想个啥的!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裙子,不得不说湿了的裙真是不舒服,既然这样还是快找到焚香阁去换了再说。

她按着原路返回了去,不久就看到了来往的丫环,她随手拉住了一个丫环问道:请问焚香阁在哪里?

那丫环被她这么客气的态度惊了惊,连忙行了个礼才道:小姐找焚香阁么?这可走错了。焚香阁在那处呢。

晨兮顺着她的指尖看了过去,远过的隐隐有一座阁楼,她不禁一惊,她竟然走错路了!

懊恼之余她不好意思道:那可否麻烦姐姐带我过去。

小姐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这就带小姐前去。

说完把手中的事交待了边上的丫环,引着晨兮往焚香阁走去。

这焚香阁看着远,没想到走起来却不远,一会就到了,那丫环推开了门,对晨兮笑道:小姐,这就是焚香阁了,您往里面走去,到了阁内就有人会接待您,奴婢是三等丫环进不得阁内,还请小姐恕罪。

谢谢。晨兮点了点头,跨进了院中。

那丫环敛了敛身子,退了下去,走了数步后,脸上现出了诡异的笑。

晨兮看了看这院子,与别处的院子倒是与众不同,别的院子种的都是楔啊草的,没想到这院子里却是种着参天大树,树影摇曳,树荫斑驳,走在下面一点不觉得热。

走了几步,她突然一僵,不对,这院子既然是给女眷们换衣的,怎么连丫环都没有迎出来?

眼又看向了院门,刚才打开的院门还敞开着,看来引她进来的那人根本不怕她跑出去。

没想到秦沉烟真是费尽了心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只是这次真是花了大血本了,让这么多的丫环在她必经之路等着她,就是为了把她引到这里来。

风轻轻地吹了过来,引无数夏蝉叫得更响了,仿佛在呼唤着夏风的清凉。

除了蝉鸣还是蝉呜,这个院子静得可怕,如果在夜中堪称坟场。

没想到在热闹的李府还有这个闹中取静的所在。

她仰头望了望漆黑的阁楼,那黑洞洞的窗口一个个敞开着,也许里面站着一个人,正肆无忌惮的俯视着她,审视着她,如狼巡视着他的猎物般窥探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才不愿意惹火烧身。

毅然转身,往门口走去。

脚刚抬起,阁上传来阴冷的声音:既来之则安之,难道杨大小姐怕了么?

心猛得一缩,她僵在那里。

慢慢地转过身,眼底清澈如水,淡淡道:孤男寡女见之失礼,确实是我怕了,告辞。

当下快步往门口走去,甚至用上了内劲。

呯就在她快走到门口时,门无风自动,一下合上了,差点撞到了她的鼻子。

她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君不知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么?

杨大小姐不知道不经允许闯入此阁是要留下性命的么?

古人云不知者不罪!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么?可你还在这阁内!

晨兮几乎要吐血,这人根本就是蛮不讲理,她是想走,可是他不让她走好不好?!

饶是她镇定不已,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双目冒火道:那你想怎么样?要我的命么?

噗男子突然一笑:如果是别人自然要留下命来,不过我发现杨大小姐活着比死的有趣多了。

那我是不是要感谢阁下的不杀之恩?

嗯…男子微一沉吟了:那倒不用了,活命之恩以身相许即可!

晨兮的脸上顿时浮起了红晕,不是害羞而是气的。

那暗中的男子似乎很高兴,声音也变得愉悦了:看来杨大小姐对我的见意彼为赞同。

赞同你娘!

晨兮差点爆了粗口,她现在明白了鸡同鸭讲的痛苦,要是讲理的她还能跟他滔滔不绝的辩上一辩,要是遇上不讲理的她也能走为上策。

可偏生她被困在这里走也走不得,那男子又是个不讲理的,她有种虎落平阳的感觉。

她按捺住了怒意,尽量平淡道:说说吧,你把我引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小姐果然聪明!那男子并不否认将她引来此处的人是他。

你这是夸我还是埋汰我?晨兮讥嘲道:秦沉烟就算再在李家得宠也不能收买这么多的丫环在路上等着我,就算她能做到,她也不敢明知道李家的禁忌而冒大不韪,所以思来想后除了是你本人的意愿,再也找不出别的原因了。

呵呵,杨大小姐果然一如既往的睿智,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眼睛。

晨兮心头一动,一如既往?难道是她认识的人?

眉微微皱起,她认识的男人就那么几个,这声音肯定是变了音的…。

突然一阵风过,在空中留下淡淡的梅香。

眉顿时舒展开来,她淡淡道:原来是故人。

是么?那杨小姐猜出我是谁了么?

你是…。晨兮微一停顿,突然狡诈道:是玉离!

呯门一下被大力撞开,一阵风带着怒意卷了过来,还未等晨兮回过神,她就被纳入一个强壮的怀抱,鼻间传来淡淡的冷梅香气。

香气未及回旋,脚一下腾空而起,她惊呼一声抱住了那男子的脖子,男子微微一僵后,手搂住了她的细腰…。

呯门又关上了,她进入了黑漆漆的房间。

你就这么想着天下第一公子?男子冷酷的声音里透着薄怒。

暗中她的眼晶晶亮,闪了闪,犹如水洗过的葡萄,透着灵动的光彩:难道你不是么?

当然不是!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吼了出来。

不是就不是,干嘛这么激动?晨兮无所谓的白了男子一眼,虽然黑漆漆的也不知道他看见还是看不见。

不许翻白眼!

晨兮一愣,随后抿起唇笑了起来:原来你看得到啊?

当然男子自傲道:习武之人在暗中犹如白昼!

那你受伤那天让我帮你吸毒?你不会自己处理么?晨兮一阵气结。

死丫头,你果然认出我来了,居然还敢说我是玉离?男子听了暴怒,抓着晨兮的手变得更紧了。

呃…晨兮一惊,感觉到腰间的手越来越紧,有种要被折断的感觉连忙陪着笑道:冷大哥,有话好说,开个玩笑何必当真?

开个玩笑?冷逍遥咬牙切齿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南公子玉离么?你把我当做他,这不是有意挑事么?

小气。晨兮低声的骂了句。

什么?

啊。我说你英明。晨兮很没骨气的改了两个字。

冷逍遥不出声了,搂着她细腰的手微松,晨兮长吁了一口气,这冷逍遥为了阴冷,喜怒无常,杀人于无形,不容易应付啊。

她就这么静静的伏在冷逍遥的怀里,冷逍遥不放开她,她连争取离开也不敢。

一时间空气静谧得有些诡异,唯有晨兮的呼吸声,还有冷逍遥的心跳声。

鼻尖传来他身上浓烈的冷梅寒香,他的身体很冷,即使在他的怀里晨兮也并没有感觉到暖和,当然更不会有面红耳赤的感觉,可是这样抱着始终是不合礼了。

终于她忍不住了,轻轻地推了推冷逍遥:冷公子,这样抱着我,不合时宜吧?

怕什么?你早晚是我的人。

什么?晨兮柳眉一竖,用力推了推他的肩,推了半天却纹丝不动,她不禁泄了气,遂也不再费这精神了,没好气道: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许给你了?

你这人年纪青青怎么记性就这么不好?你都看过我的最私密处了,不嫁我嫁谁?

我再次申请,我看得是你的大腿!晨兮咬牙切齿的在他的耳边低吼:再说了,我又不是习武之人没有夜眼,晚上根本就没看清!

没想到冷逍遥一听勃然大怒:你没看清也敢下手割肉?

晨兮一愕,完了,她说出了实话了,她本来想要是不小心割死了就得了。

她在这里想,冷逍遥立刻就从她的脸色上看出了端倪来,冷着脸沉声道:你当时是不是想让我死?

呃…。晨兮尴尬地笑:那会不是不认识你么?何况你还这么凶神恶煞的逼我帮你吸毒。

所以你就想我死?他眼神不善地盯着她,手又紧了些。

晨兮被他这种阴晴不定的脾气也激出了血性,当下脸一冷道:你现在不是还活着么?还说这么有的没的做什么?还是不是男人?

什么!冷逍遥一脸铁青怒吼:你说我不是男人!

晨兮立刻捂着耳朵,嘟囔:是就是呗,干嘛这么大声?想证明什么么?

证明什么?冷逍遥怒极反笑,阴恻恻道:我还真是想证明一下。

脑中浮现了不妙的感觉,突然冷逍遥抓着她的手。

你做什么?晨兮警惕的看着他,另一手揪住了自己的衣襟。

冷逍遥看了差点气晕了,难道她以为他要非礼她么?他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找这个小豆芽下口好么?

可是看到她这样子,他突然起了逗弄之心,脸忽然凑近了晨兮,鼻息与她的气息萦绕回旋,让她躲避不及。

他的声音忽然透着诡异的暖昧:你说我想做什么?

晨兮只觉头皮发麻,难道他真的起了色心?难道她真的看错了他?

突然她感觉到他的手抓着她往他身上摸去…。

当手里摸到了一个硬硬的柱状物,啊…。她尖叫起来。

扑通她掉在了地上,而手里还拿着那根柱状物进入了呆傻状态。

上方传来冷逍遥邪恶的声音:叫什么叫?你以为摸到什么了?还不把蜡烛给我去点上!

暗中晨兮满脸通红,这个可恶的冷逍遥,竟然敢这么捉弄她!身上藏了根蜡烛,害得她以为摸到了…。

脸如火般烧了起来。

火折子在你左前方十步远的桌上。

晨兮暗中咒骂了一声,明知道她看不见还折磨她,真是个冷血!早知道不救他了。一时间她忘了她是被逼着救他的。

她一步步地数着步子往前走着,突然呯地一下撞到了桌上,她疼得呲了呲牙,更是把冷逍遥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

怎么了?

撞着了。她没好气的回了声,手在桌上摸索着。

他沉默了一下后硬声硬气道:疼么?

你来撞下试试就知道了。这时她的手摸到了火折子。

男人流血都不怕还怕撞么?暗中传来他不以为然的声音。

可我是女人!她拔高了声音,点燃了火折子,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十分的委曲,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谁都来欺负她?家里的姨娘庶妹算计她,爹不亲祖母不爱的,出门作了个客,又被算计的差点失了身,还碰上这个冷血的家伙,也不让她好过!

蜡烛一下点亮了,照在她的脸上,燃烧着的火光散发出飘缈的氤氲,照得她侧面显得孤单而楚楚。

冷逍遥看了心头一软,跨上了几步,搂住了她,声音尽量放柔道:好了,不哭了,是我不该欺侮你。

谁知道他不劝还好,这一劝反而让晨兮心头更酸了,她哇得一下哭了起来,哭得冷消遥手足无措,手僵在了那里,良久才生硬的拍了拍她的背,却嘴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胸口传来浅浅的湿意,渐渐的晕染开来,他难得没有嫌弃的皱起了眉,反而有种奇怪的柔软感充斥在心头,看着胸口埋头痛哭的小人儿,他苦思冥想了良久,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别哭了,将来我娶了你一定不让你受一点委曲。

混蛋!晨兮一把推开了她,抹了把泪道:到现在你还占我便宜!

冷逍遥眼中划过一道冷戾,稍纵即逝,手条件反射的推出一股子排山倒海的力量…。

就在这电闪雷鸣的瞬间,他手掌微偏,那掌风擦过晨兮击中了身后的墙壁。

一声巨响,那墙塌了一半。

晨兮震惊地看着,连哭也忘记了。

冷消遥脸色极差,瞪了眼晨兮,甩手而去。

从来没有人要敢骂他,因为骂他的人都已经不在世上了,可是他竟然为了晨兮而改变了,竟然下不去这手了,这让他心头有怪异的感觉。

而更让他生气的是这杨晨兮真是不识好歹,他都放低身段去安慰她了,却换来了她一句混蛋!想他冷逍遥冷酷一生,残暴一生,何时安慰过女人?

这杨晨兮真是太可恶了不得杀了她!一了百了!

可是真要杀了她,却怎么好象有点舍不得?

他冷着脸坐在暗处,如狼般盯着晨兮,他倒要看看晨兮会说出什么话来。

晨兮确实说话了,一说话就让他差点吐血。

那个…。晨兮期期艾艾半天后终于说了出来:你要是嫌热打开门就行了,何必毁了墙壁呢?

杨晨兮!他一声暴喝。

在!她十分乖巧的应了声。

呵呵他气极反笑:真是小瞧你了。

我本来才十一岁,不大。她面无表情。

冷逍遥以为他就是不讲理的祖宗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技高一筹的!

当下气得不再说话了,他怕被气死!

借着微弱的烛光,晨兮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当然这位置是离冷逍遥有多远就有多远的,免得被他身上的冷气冻伤了。

你很怕我?良久从冷逍遥处传来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你说呢?

是我在问你。

你要不杀我我就不怕你。

你就这么自信我不会杀你?

你就这么希望我怕你?

那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远?

我怕冷!

冷逍遥又沉默了。

暗中晨兮勾了勾唇,既然知道冷逍遥不会杀她,不捉弄他她就不是杨晨兮。

想到出来很久了,她也不再跟冷逍遥磨嘴皮子,开门见山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冷逍遥定了定,暗中他的眸中划过一道赞赏:你真是很聪明,没有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晨兮正色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只需要知道我应该知道的事就行了。

嗯,都说聪明的人活得不长,不过你又聪明又狡猾还狠毒,俗话说恶人活千年就是说的你。

晨兮的唇抽了抽:你这是夸奖我么?还是说让我来就是为了当面夸我一下?

冷逍遥的脸一下冷了下来,寒声道:当然是有事。

你怎么看李宗佑?

什么怎么看?晨兮愕然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么?

你没看出来李家老祖欲撮合你跟李宗佑么?

关我什么事?她有意向还得我同意不是么?

你不看好他?

没注意。晨兮不耐烦道:你就是为了问这事?

当然不是。冷逍遥摇了摇头正色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父亲有一本百战百胜的兵书?

不知道。

别回答的这么快,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也想不出来啊,你也知道一向不为父亲所喜,他有什么兵书能告诉我么?别说是我了,就算是如琳深得他喜欢,如琳也不会知道,如果真有这兵书的,传男不传女,又怎么会让府里的女孩知道呢?再说了,父亲要是有百战百胜的兵书也不会到现在还是二品武将了。

可是听说他刚献了一计,让敌军大受损失。

是么?晨兮愣了愣,老实道:那还真不知道了。

冷逍遥陷入沉默。

晨兮突然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去偷父亲的兵书?

冷逍遥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道:你会么?

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而是如果真有这兵书,我根本不知道在哪,也不可能接触到。

哼,死丫头冷逍遥骂了声:就知道你是以退为进。

呵呵,您真英明,被您看出来了,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晨兮笑:不过到底什么事你这么发愁呢,要不您说出来,说不定我能为您分忧解难呢。

你一个闺中女子知道什么?

那好,反正我什么也不知道,那我走了。她拔腿就往外走。

突然他心中一动,想到今日她画的朱砂画,这种独特的画法让他都眼前一亮,也许…。

等等。

怎么?你又不嫌我是闺中女子了?晨兮讥嘲道。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听听也无妨!

你…晨兮怒目以对,看着黑暗中却根本不知道他坐在哪里,想想还是算了,免得累了自己的眼睛。

她摸索着往刚才的座位上走去,这时一股大力将也卷进了黑暗之中。

她又坐在了冷逍遥的身上了。

你…她脸一红,虽然她还未及笄,这般坐在男人身上总是不妥的。

怕什么?早晚你是我的人。他一如既往的执着。

你再胡说八道?晨兮气得横眉冷对,这下她看清了他了,当然只是看清了一对眼睛,冷得如冰凌子,亮得如星辰子,透着淡漠冷然的光泽,一如冬夜的满月,孤冷而清亮,却散发出幽幽的冷意。

冰块。她嘟囔了句。

既然说我是冰块,那么就坐着吧,反正冷能让人更清醒。

他淡淡地说了声,身体惬意地往后靠了去。

晨兮连忙坐好,免得人扑到他身上,倒被他看轻了去。好吧,反正她还小,就当软座吧。

她清了清嗓道:说吧,

听到她说正事,冷逍遥也不再捉弄她了,轻咳了声道:两军对垒,你如何知道对方是敌首?

晨兮心中一动:你要跟人打仗?

他的身体一僵,冷道:是我问你。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怎么回答?如果是群殴当然是一回事,要是打仗又是一回事,难道你让我胡说八道一个办法么?

你真的有办法?冷逍遥一喜。

也许有也许没有,得看情况。

冷逍遥沉吟子一下后道:好吧,确实是打仗。我方被大量的敌军包围在城中,城中的粮草,弓箭已经不多了,所以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杀退这些敌军,我军才能突围出去。可是敌军的兵力是我军的几十倍,他们即使不战,就用围也能把我军围死。

晨兮想了想道: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对方没有了主将自然群龙无首,这样才是最好的退兵之计啊。

冷逍遥眼睛一亮,连呼吸也变得炙热了,赞道:你果然是有天份的。

晨兮撇了撇唇,她熟读了兵书数百部,要是这点都不会还读个啥?不要说她自傲,她压根就不信杨大成有什么百胜兵书,要是真有也比不上她这部活兵书!

这时冷逍遥道:你说的我们也想到了,可是敌军非常狡猾,我们根本没办法找到他们的首领,所以就算我们想擒王也找不到目标。

晨兮突然笑了起来:就这件事?

怎么?冷逍遥面露不愉之色:难道这不是很难么?

说实话他心里是复杂不已,既希望晨兮能找出办法,却又怕晨兮讲出办法,因为这对于他们这些骄傲的男人是一种打击,他集了数百幕僚都无法解决的事,如果被一个女人解决了,那他还有脸么?

这个还真不是…。晨兮正想说不难,突然想到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于是改口道:呃…。还真是很难…。

那你是没办法了?冷逍遥松了口气,却亦不掩失望。

暗中晨兮撇了撇嘴,男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本不想管这闲事,可是想到这男人身后庞大的势力,她又改变主意了。

其实这办法也不是没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冷逍遥眼睛一下亮了,略显激动道:快说,说来听听。

晨兮将唇凑到了冷逍遥的耳边说了一会,冷逍遥越听眼睛越亮,到最后一拍大腿笑道:好计,好计。

唔…暗中传来晨兮痛苦的闷哼声。

怎么了?他心中一急。

你…。晨兮恨不得一拳打到他的脸上,怒道:你拍在我的腿上了,嗤…疼死我了。

啊?冷逍遥微愣,原来他忘了晨兮坐在他的身上,那用力的一掌不是拍在他自己的腿上,而是拍在了晨兮的腿上,他是多大的手劲,晨兮又是多么娇弱的皮肤,这一下能不疼么?

我看看。说完他就去扯晨兮衣带。

色狼!晨兮回手给了他一拳,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狼狈的逃了出去。

唔…冷逍遥捂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盯着晨兮的背影,怒吼:杨晨兮!你这个死丫头!

听到他的声音,晨兮跑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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