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雪岩山山脚的时候,奇怪的事发生了。
凌夕做乘坐的那匹马儿怎么也不愿意继续往前走,不管她夹马腹还是抽它鞭子,甚至喝令它,那马儿也只是在原地徘徊,愣是不愿往前迈步。
她若是逼得急了,马儿反而会往后方奔去,若不是她紧拉着缰绳,还不知道马儿会把她带到什么地方。
把马儿绑在林中某棵大树下,她抬眼往望不到山巅的雪岩山望去。
哪怕是在大白天里阳光猛烈的情况下,看着那一座萦绕在云间的高山,心里还是免不了升起一丝寒意。
传说中雪岩山上有神兽,如今马儿又不愿意靠近山脚,这座山是不是真的潜藏了什么人类无法想象的凶狠怪物?
抬头往天际望去,艳阳斜挂在天边,正不断往西方落下,很快又到黄昏的时间,再不上山,等夜幕来临之后山路只会更不好走。
虽然她心里对这座雪岩山有着十分浓烈的惧怕,但只要想到冷清还在山里,不管有多怕都阻止不了她去找他的决心。
把水囊取下来喝了几口水,又吃了点肉干和干粮之后,凌夕把马儿背上的大包裹解了下来,再一次检查自己所带的东西。
火折子,硫磺,短刀,绳子,还有其它一些小东西,那都是需要随身携带的,她把它们分开,弄在另一个小包袱上,紧紧绑在自己腰间。
至于另外那一大包则是御寒的衣服和鞋袜,如今还用不着,等上了山之后自然就用得着了。
又抬头望了那座山脉一眼,她敛了敛神,深吸了一口气,放弃了马儿,忽然脚下轻点,施展起轻功往山上疾走飞掠而去。
雪岩山是真的很高,走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才走了不到五分之一的高度。
凌夕累得气喘吁吁的,经过了数日的赶路以及昨夜一整夜的奔波之后,体力已经有点支撑不过来。
可她不想再等,越到夜晚她便越危险,而留在山上的冷清也会面临多一夜的危机,再等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挂在某棵大树上歇了两口气之后,她又施展起轻功,踏着树梢一路往山顶而去。
还没靠近山顶,只是来到半山腰时,她便能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寒意扑面而来。
山顶上大概真的是常年积雪的,只是走了小半段的高度已经能感受到那一份冰寒的气息。
这次她把棉衣和秋衣全都扬开套在自己身上,也换上了方便在雪地上行走的长筒绒靴。
把短刀和佩剑挂在腰间,绑好其它小配件,戴上皮手套,才又一跃而起,踏着树梢继续往山上赶去。
越往上方,气温越低,只不过她身上穿的足够的厚,完全没有感觉到有多少凉意,只是小脸被迎面扑来的寒风吹得有一丝发疼而已。
顾不上这些,她依然迈着步子往山上赶去。
本来想着要不要放声呼唤冷清,可想想还没到山顶,哪怕现在在这里呼唤他也不一定能听得到,便只好放弃这个念头,继续沿着那条上山的小路不断摸索。
没有人成功闯入雪岩山活着回来过,所以地形图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任何记。
上山的路有几条,分别在什么位置,这些她完全不知道,只能碰到路便往上闯去。
当最后一点阳光消失在西山山脚时,她已经攀到整座山脉三分之二的高度。抬头望去依然是昏暗灰蒙的一片,还不知道得要走多久才能到达山峰之巅。
可现在已经入夜了,往前走的过程必然危机四伏,更何况这里是传说中有着神兽的雪山,她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意外,无法支撑她去到冷清的身边。
又掠走了大约百来米的高度,她已经累得几乎走不动了。
找了一颗高大的树,在树梢上坐下,她从小包袱里掏出绳子把自己的身体与结实的树枝绑在一起,之后才斜躺在树梢上,闭上眼想要静心歇一会。
她只是想歇一会,没想过在这里过夜,却不想这一歇便直接睡死了过去。
无数的穴轻飘飘地落下,幸而她上方是一层茂密的枝桠,穴落在上面全搭在一起,如同一个天然的防护罩那般,完全没有半点落在她的身上。
这一睡便直接睡了好几个时辰,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依明月的位置来看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
她居然在这里睡了那么久
把水囊掏出来正想要喝口水时,才发现水囊里的水早已冻结成冰,也才发现,哪怕自己戴着手套,十指也微微有一丝僵硬的寒意。
她敛了敛神,深吸了一口气,把手套解了下来,双掌按在水囊上专心运气功来。
没过多久,水囊便又暖和了起来,里头的冰块渐渐化为流动的清水,虽然还是凉凉的没有一点暖意,可是比起冰水要好太多。
她喝了几口水,也吃了点肉干之后,便重新把东西收拾好,迎着月色继续往山上赶去。
越接近山顶那份寒意越深重,直到最后,就算穿着厚厚的棉衣以及裘衣,也完全扛不住那一份寒意。
寒风夹着穴迎面扑来,冻得她一张脸又红又肿,她把裘衣拉高,稍稍挡住了自己的脸,又拿来绳子捆在颈脖上固定了裘衣的位置。
总算感觉到脸上寻回了一点温度,才又继续往山顶上而去。
又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天色依然是昏暗的一片,到天亮还有一段距离,可她却已经累得几乎承受不住了。
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毫无预警地从树上掉了下去,她在半空踏着自己的足,一个翻身轻飘飘落于地上。
落下之后才发现这里的积雪竟然已经高到了小腿上,两条腿深陷在雪地里,步履艰难,却不得不一步一步往山上赶去。
山头是真的很冷,冷得她浑身不断哆嗦。
若不是心中那一份执念太过于强大,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能够坚持下去。
可是这样走实在走得太缓慢了,走了几乎近半个时辰,回头望去,所走的路程也不过数百步,算起来连一百米都不一定有。
脚下的积雪越来越深,已经高到她的膝盖上,如此一来,每迈出一步便又显得更困难。
她站起来深吸了两口气,之后才又鼓足了劲继续往前迈去。
可才刚迈出一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啸,如同兽类的嘶鸣,凄厉中带着凶残嗜血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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