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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过后,趁着楚寒和宗政初阳有事要商议,琉璃央着南宫冥夜陪她出了一趟门。
这次,没有宾步淇云在身边,他们直接雇来殿外民间的马车,去了从前的琉璃在民居里购置,用以“金屋藏娇”的那所大宅。
开门的还是那个中年男子,由于南宫冥夜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这次中年男子只是向两人颔了颔首,行了礼,便直接把两人带了进去。
大厅里,那七名男子仍像从前那般守候在那里,似乎他们永远都只是在等候她的命令做事,而这一生,自己再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看到两人,七人跪下行了礼,得到琉璃的颔首许可才又站了起来,恭敬侯在一旁。
琉璃的目光从七人脸上扫过,忽然回身问南宫冥夜:“你既然是鬼医,那能否给我一种毒,可以让人吃了短时间内不会毒发,以后只要定期按时给他们一些解药,既可以不伤他们的性命,又可以让他们忠心于我,不敢肆意背叛?”
南宫冥夜淡淡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面前那七个男子,没多说什么,只是直接从怀里取出一包役,递给她。
琉璃让中年男子端来一壶茶水,她把药倒入茶水里,再亲自倒上七杯,示意中年男子送到七人的面前。
七人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各自拿起一杯,一饮而尽。
琉璃心理微微动容着,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情愫。
看着七人把杯中茶水喝倔,将杯子放回中年男子手中的托盘上,她满意地笑了笑,道:“并非本宫不相信你们,只是本宫溺水一丑,对从前所有的事都已淡忘。不仅是你们,就连本宫殿里的夫婿本宫也不能做到完全信任,所以,只能委屈你们了。”
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浑身寒意顿现,她唇角微微抽搐了下,忍着笑意,不动声色地握了握他的手,算是安抚。总算感觉到他的寒气渐渐散去,她才吁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自己说话做事,还真的得要先会看他们的脸色。
这公主,当得确实有够窝囊。
闻言,七人颔首,齐声道:“属下明白。”
其中一人上前半步道:“公主多虑了,属下们的姓名都是公主的,所以,不管公主要属下们做什么,属下们也绝不会有异议。”
琉璃捧起一杯刚换上的清茶,浅浅喝了一口,没有对他的话作出任何回应。浅尝了一口香茗后,忽然薄唇勾了勾,看着站在前面,刚才对她说话的那名男子道:“你是风?”
风颔首,恭敬地回道:“属下正是。”
“那他……”她放下杯子,纤纤玉指指向站在他身后一旁的那位男子,“你便是火吧?”
“属下正是火。”火向前半步,向她颔首道。
琉璃一双漂亮的眼眸微微转了转,忽然眸子一亮,笑道:“风和火,既然你们都说忠心于本宫,那便让本宫看看你们到底是如何个忠心。”
她忽然站了起来,缓缓向门外走去:“出来吧。”
风和火互视了一眼,默默跟随在她身后走出了大厅。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也是默不作声的跟着走了出去,恭敬地站在一旁。
南宫冥夜自然是对她寸步不离的,而风和火紧跟在她身后,在她面前的空地上站立一旁,不敢靠得太近怕亵渎了她,去也没有离得太远。
琉璃寻了一个有树荫的地方站了过去,才刚站住,那名中年男子便不知在何处搬来一把椅子,恭敬地放在她身旁,“公主请坐。”
她点了点头,本是习惯性地想说一声谢谢,可回心一想,自己这趟来这里不就是要会如何做一个公主么?一个公主是不应该对属下说谢的。这么想着,那句刚到嘴边的“谢谢”便被咽回了肚子,往椅子上坐了下去。
中毒过后的身子依然虚弱着,再加上昨夜南宫冥夜那一整夜无度的索求,她现在就是多站一会也会觉得身子虚无绵软,没有一丝力气。
所以,能坐着的时候,她绝不站着。
南宫冥夜扶着她坐下,她才抬眼看了看一脸肃静的风和火,忽然浅笑道:“本宫的手下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既然你们都说对本宫忠心耿耿,那么,若是本宫说你们俩之间只能活一人,你们又待如何?”
风和火的脸色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看了对方一眼,就连站在一旁的其余五人,脸上虽没有太多不该有的表情,心下也微微凉着。
他们从小在一起长大,虽然平时互相之间没有太多的话语,但那份在多年来一起出生入死时所建立的感情却与兄弟无异。如今,公主却让他们隶相残杀,这份无奈和沉痛,谁都是一样的感同身受。
可身为死士,是绝对不能有自己的意愿和感情的,他们的命是公主的,公主要他们活他们便一定想方设法活下去,公主让他们死,他们就不能在这世上多活一刻
风和火再次互视了一眼,忽然同时抽出长剑,指向对方,只是,手里的长剑却忍不住微微抖着。
“怎么?难得身为死士的你们还能有自己的感情么?”琉璃挑了挑眉,往身后的椅子靠背靠去,眼底闪过一抹旁人无法看懂的复杂。
“属下不敢。”风和火同时道。
“既然不敢,那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为何还迟迟不动手?”
风和火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同时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手腕同时一扬,长剑向对方刺了出去。
没有多余的话语,这便是一场以生命为代价的搏斗。活着,或是死了,都能得到公主的信任,只是,这一生,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那个,他们的人生都将在同一时间走到尽头。
没有人能够在亲手杀死与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后还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不管是谁活着,从此也只是苟且偷生,行尸走肉,终其一生不会再有任何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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