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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只是静静看着她逃离了自己的怀抱,躲在遥远的角落里。正想说什么,她已经抢先开口道:“不管怎样,那鸾弓我会让人……不,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会亲自送来还给你,以后,你要送给谁都好,与我无关。”
她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身后,却传来他淡漠的声音:“我说过,你要还可以,除非我死了。”
她脚步一怔,回头看他,咬着唇道:“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没有感情,没有所谓的恩惠,他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什么就这么死心眼的认定她?
凌霄倚在床边,不再看她一眼,薄唇动了动,平静地道:“我不是你,我这一生只会要一个人,从我踏入公主殿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以后还会要其他女人。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永远是你的夫,这样的关系,只会结束在我战死沙场那一刻。”
琉璃身子晃了晃,忍不住往墙壁靠去。他说着这邪,没有丝毫情愫,可她愣是听出了几许落寞和萧索,似乎,他早就认定有一天会战死在沙场上。
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这一生还没有好好开始就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这个男人,不管自己喜不喜欢,总能让她感到酸酸的,不自觉去怜惜。
她是个现代人,想不懂他们这个时代的人的想法,从一而终,连他认定的娘子都做不到,他何必那么执着?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的菊苑,也不知道离开后该去哪里,反正,就这么一路晃荡着,不知不觉走到了膳房。
看到青青那抹小小的身影在膳房里忙碌地穿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一阵从未有过的轻松。她揉了揉僵硬的脸颊正要过去,青青已经眼尖地发现了她。
“公主,您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她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匆匆迎上她。
琉璃盯着她一双占满面屑的小手,“你不在寝房绣花,到这里来做什么?”
“奴婢想给您做您爱吃的红枣糕。”青青擦了擦额际的汗,看着她脸上淡淡的愁容,关心道:“公主是不是又不开心了?是不是……和楚公子又闹别扭了?”
琉璃摇了摇头,“没有。”
如今,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楚寒才会让她心里不踌了,这殿里的男人……让人心烦。
“我能不能进去做点东西?”不管心里有多烦,还是忍不住去关心。
“公主想吃什么,奴婢这就给您做。”
“我想自己熬点汤。”冷清在寒潭泡了两天两夜,虽然有内功护着,但也难免会伤了神气,凌霄……他挨了那么多鞭子,还流了那么多血,不及时进补如何能行?
“公主您……您自己做?”青青像看怪物一样看她,大眼乏了乏,很难相信不是自己听错了。
“有何不可?”她是不会做饭,但,在香港长大的女孩子有哪个不会熬汤?什么滋补汤美容汤养生汤的,她最拿手了。她径直进了膳房,对上前行礼的下人点了点头后,回头朝青青道:“这里有没有现成的鸡?如果没有,让人给我宰上两只乌骨鸡,兰君和菊君都受了罚,我想给他们熬点鸡汤。”
“奴婢正好让人宰了几只乌骨鸡,还是刚宰好的。”青青一脸欢快地从不远处端来一个大盘子,里面是几只新鲜宰杀的乌骨鸡。“公主要亲自给他们熬汤,他们一定会感动死了,那公主是不是也要给梅君和竹君熬上一碗?”
琉璃皱了皱眉,“那两个家伙好好的,谁理他们。”
青青乏了乏眼,不解道:“竹君和梅君虽然看起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据伺候的下人说,竹君夜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梅君虽然不让人伺候,可奴婢想他应该也和竹君一样。”
“什么叫好得差不多,还夜里不舒服?”南宫冥夜和宗政初阳都做什么去了?
“公主您难道不知道,因为您在殿前考核那个……表现得太差,梅君和竹君也都各被打了五十军棍……”青青看着一溜烟远离了膳房的那道身影,一双大眼写满疑惑,看着琉璃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忍不住轻声嘀咕:“这公主……到底还要不要做羹汤了?”
琉璃离开了膳房后,径直闯入楚苑,一路绷着脸走到楚寒面前,寒声问:“为什么要杖责南宫冥夜和宗政初阳?他们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竟让你施以了五十军棍这么严重的惩罚?”
她虽然没有见过那所谓的军棍,但,顾名思义,在这样一个年代,但凡与军队扯上关系的东西绝对不是严就是重,想想电视上那些骇人的镜头,普通人就是连二十军棍也撑不下去,何况是五十?就算他们有神功护体,可究竟也只是凡人一个、血肉之躯
面对她的指责,楚寒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又埋首于成堆来自各地的信函中。“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谁都一样。”
“那我呢?”她走到他跟前,用力盯着他。
殿前考核表现不好,该负上最大责任的人是她,为什么她可以安然无恙,而无辜的他们却要承担她所犯下的一切错误?该被绑在寒潭受罚的是她,该被施以军棍的也是她,与他们何干?
他们甚至都已经用上最大的耐性去教导她,是她自己不争气而已
他抬眼看她,从紧抿的薄唇间溢出几句话:“你是公主,就算故意在璃王面前表现恶劣,我也没有权利去责罚你,既然不能责罚身为公主的你,那便只能惩治那些无法让你专心向的人。”
琉璃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要站不稳。
他是故意的他知道她无心于帝位,有意在璃王面前表现差劲,却又不能从她身上下手来整治,便拿那些教她习的人开刀他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不会忍心看到他们一次又一次受罚,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他们来威胁她
他好很好对她,居然也能做到如此冷心冷情
“要我做璃王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你究竟为了什么?”她忍不住大声吼了起来,一双漂亮的眼睛写满了怨恨和哀伤。为了让她坐上璃王的宝座,他一直在无所不用其极
“你冷静点……”
“我哪里不冷静?”曾经她有多喜欢他,这一刻,她便有多恨他她恨他利用别人来控制她,更恨他利用她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为什么不去找五皇姐?为什么偏偏找上我?为什么?”
她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一把推翻桌上所有的案,脚下凌乱,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
这个可恶男人,她再也不会爱了,再也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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