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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航行的日子非常枯燥,虽说依靠缔造者留下罗盘指出的航线,鲁修斯他们没有再遇到很大的危险,但是船上的那种孤寂却是令人难以容忍的。
尤其是随着逐渐深入混乱海域深处,海面上几乎看不不到任何异样的景色,永远都是一层不变,灰蒙蒙乌云密布的天空,灰蒙蒙深蓝色的海水,甚至连个岛屿和礁石都很难看到。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困在某个怪圈里,整个钢铁战舰和船舰上的人,都像是完全与世隔绝了,似乎这条未知的航线,永远也不可能走到尽头一般。
钢铁战舰的驾驶室里,所有人都聚集在其中,看着始终要坚持航线的鲁修斯,众人不明白为什么鲁修斯一定要坚持,在这片看不到尽头和希望的大海上这样漂流。
面对众人的质疑,鲁修斯仍旧坚持他的判断:“我们应该相信缔造者,他既然留在这块罗盘,说明罗盘上给出的航线一定是安全的,而且一定能够让我们成功穿越这片混乱海域,成功穿越那道隔膜,进入到东方的海域之中去。”
鲁修斯的坚持让所有人都感到有些无奈,仍旧是贝露蒂首先开口说:“可是你有没有看到,我们之前有很多次,明明都已经到了那道隔膜的边缘,但是就是因为罗盘给出的航线,我们改变了航向,结果却一次次的远离了那道几乎近在咫尺的隔膜。”
贝露蒂所说,鲁修斯其实心里很清楚,他也亲眼看到近在咫尺的隔膜,站在船头最前沿的地方,甚至给人一种伸出手就能触碰到的错觉。
可是鲁修斯始终觉得,那并不真实,他觉得那是一种错觉,或者说那其实是海上的迷雾,如同海市盛楼。看似伸出手便能够触及,可如果真的去触碰,很可能会有危险等待着他们。
这不单单是对缔造者的一种信任,同时鲁修斯也是对自己危机判断的自信。在眼前丧失规则未知海域里,若是无法对危机有所警醒,很有可能会陷入某种危险境地。
而现在,船上的大多数人,由于丧失规则赋予的力量,他们失去那种对危机的感知和警醒,所以他们无法感觉到危险临近。
摆脱之前的迷惘和自责之后,鲁修斯便下定决心,他必须要保证所有人的安全,要驾驶这艘自己知道的钢铁战舰。像缔造者一样乘风破浪,穿越混乱海域进入东方。
面度众人的质疑,鲁修斯很平静地说:“有些东西,未必看到的就是真实的,那些隔膜看似近在咫尺。可实际却可能会是海上的陷阱。”
看到不少人都不以为然,鲁修斯又接着说:“你们难道忘记,之前我们遇到的礁石群吗?在那片礁石的下方,隐匿着的那群海怪,难道你们还想要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危险吗?”
闻言,大多数人都低着头不再言语,但是不难看出他们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坚定信任鲁修斯。他们开始对鲁修斯的话产生质疑和排斥。
沉默了片刻,诺科站出来说:“鲁修斯,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变得有些霸道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人是会和我们进行商议,听取大家的意见。并且说出自己的看法与大家讨论,但是现在呢?现在的你就像是个特立独行的暴君。”
诺科的话让鲁修斯顿时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曾经与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经历众多磨砺的伙伴,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
有些茫然地看向诺科。鲁修斯脸上挤出笑容:“呵呵,诺科,你们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我并没有说不听取你们大家的意见。”
诺科却很是不屑地冷笑着回应:“是吗?那么我们就想知道,你就真的确定,眼下的这条航线真的正确吗?”
鲁修斯有些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没有看到,我们始终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这条航线的正确吗?”
“是,没错,这条航线很安全。”诺科摊开手耸了耸肩说,“但是是否正确,恐怕存在疑问吧?既然你愿意听从我们的意见,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尝试改变航线?为什么不去尝试穿透那些近在咫尺的隔膜呢?”
看到诺科的样子,鲁修斯终于明白,原来诺科他们都开始对航线产生质疑,他们不希望在一层不变的海上航行,他们希望能够见到变化。
有些无奈地苦笑着,鲁修斯摇了摇头解释说:“诺科,那些隔膜未必就是真的,如果那些隔膜是幻象的话,我们贸然闯进去,万一闯入危险的海域,我们会很被动的。”
“那又如何?难道我们像现在这样,总是在海上不停的打转,就不被动吗?”
诺科的针锋相对,是鲁修斯没有想到的,他能够感觉到,诺科似乎真的对自己有些意见,而且似乎想要向其他人证明些什么。
鲁修斯并不想与他争论,他只是想要继续坚持现在的航线,最大程度保证所有人的安全,因为他不想再看到自己的伙伴遭遇危险。
所以面对针锋相对,鲁修斯最终也只能漠然地说:“诺科,我不想和你争论什么,我只需要你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大家,我不希望一同出海的伙伴,最后会有人无法与大家一起进入东方。”
诺科冷笑着反驳:“呵呵,你怕了,你胆怯了,你不再是那个闯入迷雾森林时的鲁修斯,那时候的你敢尝试、敢拼搏,而现在的你,是个坚持保守的胆小鬼。”
“诺科,你若是以为这样能够激怒我,那你未免太幼稚了一些,胆量不是用在这种没有意义的逞能上体现的。”
闻言,诺科的神色陡然一冷,可以看出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戾气,盯着鲁修斯的时候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看待昔日伙伴和朋友的眼神。
恰在此时,杜丽娘站了出来,阻挡住有些剑拔弩张的两人,劝慰道:“行了,你们少在这里吵,既然航线是安全的,那么我们暂时就继续现在的航线吧,不过如果再走不出这片海域,那么下次遇到隔膜的时候,我觉得可以派人去尝试一番。”
鲁修斯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皱眉看向杜丽娘呼喊道:“大婶,你……”
不过没等鲁修斯说出反驳的话,杜丽娘却止住他说:“行了,我说了,是派人去尝试,并不是要大家一起硬闯,你也不要坚持了。”
原本鲁修斯还想据理力争,但是看到杜丽娘不停向自己使眼色,鲁修斯明白杜丽娘的用意,是不想让他和诺科把关系闹得太僵,所以他不得不做出了让步。
在这种危机的时刻,众人齐心协力才能够共度难关,若是一味去坚持自己的判断,反倒会让大家的关系闹僵,到头来可能会使得事情变得更糟。
这些鲁修斯心里很清楚,所以他知道不能和诺科闹得太僵,毕竟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伙伴,鲁修斯也不希望看着,诺科和自己真的反目。
见鲁修斯做出让步,杜丽娘也不给众人继续争辩的机会,拍了拍手说:“好,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那么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我们才能更好的应付航行中的麻烦和危险。”
鲁修斯静静站在驾驶室里,目送众人转身离去,最后驾驶室里只剩下他和机械人,以及没有离去的杜丽娘。
看着杜丽娘,鲁修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明白杜丽娘的用心,也很清楚杜丽娘的办法是最稳妥的解决办法,否则矛盾积压越久爆发时也会越可怕。
良久,反倒是杜丽娘首先开口:“鲁修斯,你是不是觉得,大婶让你违背了原则?所以在心里怪我?”
听了这话,鲁修斯赶紧摆摆手说:“不,不,大婶,我明白您的用意,您是不想让我和诺科闹僵,想要化解一下我和他们的矛盾。”
杜丽娘叹了口气:“是啊,你能够明白我的用意,我感到很高兴,这证明你真的已经长大了,你现在能够统筹全局的考虑问题,而不是一味只知道逞强。”
说到这里杜丽娘话锋一转,神色有些凝重地说:“不过,我之所以这么说,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储备的粮食已经不多了,我们必须要想个打破现状的办法,否则很快就会坐吃山空的。”
“什么?”鲁修斯闻言大吃一惊,“粮食已经不多了?怎么会这样呢?我们出发之前,不是整整装满了下面两层船舱的粮食吗?怎么会这么快就不多了?”
杜丽娘的话让鲁修斯感到有些惊慌,因为粮食和淡水是海上航行最重要的东西,尤其是丧失了规则赋予的力量,船上的人只能够依赖船上的粮食和淡水,否则恐怕谁也熬不了多久。
眼见鲁修斯有些惊慌失措,杜丽娘摇了摇头说:“你不要忘记,我们已经在海上航行了将近四个月,再加上我么都丧失规则赋予的力量,维持身体所需要的食物和淡水,也会随之增加的,所以粮食的消耗一直都很大,两层船舱的粮食和淡水,实际上省下来的真的已经不多。”
鲁修斯神色由惊慌变得凝重,因为他很清楚,钢铁战舰上的所有人,都即将面临一场可怕的考验,可能会决定所有人的生死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