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八妙对我发出提醒的时候,我已经预感到了一些不正常的因素在其中,因此在往那房间里边看的时候,我也是做了一番心里准备的。
而后,我尊崇着陈家姐妹的指示,走进了那个半敞开门的房间。
在这里,房间内有一些简单的破木制家具与陈设,那些家具不但老旧的很,而且还明显带着腐蚀与崩坏,许多地方都缺损脱皮,蒙灰落陈。
整个房间没了人的生气,只有一种绝对的死寂充斥在我们的四周。
明显,这里很多年都没有什么人来过了。
虽然物是人非,可我还是记忆起,在这个房间里,昨晚我曾经是看见过一位扇着扇子的老人的,那位老人大概七十多岁,胡须发白,满面褶皱,就坐在靠门口的一把椅子上,冲我和王崇光满脸堆笑。
而今,那椅子还在,老人的家具还在,可唯独没有的,便是老人的踪迹了,有的……只是厚厚的积灰。
看着这一切,我回想着昨天的发生的事情,真的一度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而后我扭身,问旁边的瑞木钧道:“你早知道这里没人,可原来的人都去哪儿呢?门窗都封闭起来,空旷成这样,绝对不是拆迁两个字就能简单解释的吧?”
对问,表情平静的瑞木钧点了点头道:“的确不是拆迁能解释的!”
说话间,瑞木钧伸出了一根指头,指着我面前的一个墙壁道:“你看看那是什么?”
随着瑞木钧的话,我扭头望去,随后才发现,在那墙壁上,竟然挂着一张十寸左右的相框。
那相框很老旧,时间也很长,因此同样落满了灰尘,那些黑白色的灰尘,又几乎让它和整个墙体溶成了一体。
望着那相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充斥进我的脑子,而后我遵从着瑞木钧的指示,机警的走过去,伸出手,轻轻的掸落了相框上的灰土。
一阵非常刺鼻的尘土飞扬过后,相框外边的灰土终于被我清扫干净了,而后我发现,这相框正中是一个黑白色的人物照片,而照片的主人……正是我昨晚所看见的那个扇扇子的老人!
几乎立刻,我意识到这是一张遗照!而我所在的这间房子,很可能就是遗照中老人曾经生活过的房子。
这自然也就意味着……我昨天看见的那些人,都是曾经住在这里,而今却已然身死的死人么?!
令人不安的结论从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而后我急忙扭头向外,连招呼都没顾上和瑞木钧打,便又去了旁边的一处住家户。
我清楚的记得,在那一处的住户家里,我曾经看见了一个写作业的孩子,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是那孩子写作业的认真画面还是记忆犹新。
走过去之后,与我意料的一样,那些破烂的铁制,木质家具的骨架还在,但是已经腐败的不成样子,昨日看见的孩子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放在课桌个上的五寸相框,以及一些点缀的塑料花圈。
这像是一个……简易的祭台。
我居然的走过去,拍打掉相框附近的浮土,拿起相框,看着里边的照片。
依旧是一张遗照,那里边是一个面带微笑的男孩,毫无意外的,依旧与我昨天看见的孩子一模一样!
“死人!”我面无表情的将遗照放回桌台,而后重复道:“昨晚我看见的全部都是死人,这屋子里……几乎每一间都死过人!”
在我说话的时候,瑞木钧她们也跟了过来。
而后,陈八妙亲自伸手,将一叠厚厚的资料交给了我,又对我大概说了一下那些资料的内容。
八妙儿言道:“利用这几天,我们很快查了一下这个进不来的楼房的原始资料,发现这里以前是一个生产氨气的化工厂,后来发生过一起事故,氨气泄漏,住在这楼里的人,全部被活生生的毒死了。”
“……”在八妙儿的言辞中,我居然翻看着这份档案,发现里边有许多当年处理事故的处理照片,其中有一些公祭的照片里,便是在每一个死了人的房间中,摆放上那些死去之人的照片。
在我看着这些的时候,我身侧的瑞木钧又接茬说话道:“出了化工事故之后,工厂里的运营陷入了困难,后来又半死不活的开了几个月,直到彻底倒闭,厂房被分割给了几个小民企当库房用。”
听至此,神经已经有些痉挛的我又问道:“那为什么这个房间还保存有这些死人的照片与遗物呢?”
听着我的问话,瑞木钧道:“因为这间房子……总出事!”
随后,瑞木钧说,因为这里原本就是厂房,所以第一个承包了这间房子的老板本来想把房间打通,作为储藏库,可是没想到刚刚盘下地盘,便破了产,终究没能施工。
后来,这里经常有年轻人轻生的小男女跳楼自杀的事情发生,因此迫于无奈,区政府便把门窗都用砖头封闭起来,让人们无从进入。
当然,这些本来都是临时的办法,最终的解诀方案只有彻底拆迁改建。
不过可惜的是,因为这里的名声太臭了所以没什么开发商愿意收购,在加上前些年区政府穷,又实在没什么能力去组织公益性拆迁,所以这栋楼就这样耽搁下了。
说完这些,瑞木钧给我总结道:“所以说霍老板,一个被砖头四面封闭,还闹鬼名声在外的房子,是不会有正常人来住的,您说您昨天晚上亲自来过……也只能说您撞了邪。”
瑞木钧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里一点儿涟漪都没有,虽然这件又一次突破着我的认知底线,但是得益于她之前不断的提醒,以及我以前的经历,所以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恐惧。
皱了皱眉头,我又对瑞木钧道:“你们和我再来一趟!”
“去什么地方?”瑞木钧和陈八妙几乎同时问道。
听着他们的问话,我回答:“王崇光的住处!我想在最后确认一件事情。”
说着话,我走出了小学生的房间,而后径直来到这狭窄过道的尽头,王崇光和他母亲住宿的那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