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陈芳的电话,我心里畅快极了;她们这些混蛋,坐不住了,要狗急跳墙了?竟然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
呵!你还以为,我是当初那个心软的、无能的王小志吗?真他妈笑话!我王小志死都死过好几次了,我还怕你这女人的威胁?!
“来大黑,咱们接着喝!”举起杯,我一口闷了下去;大黑也跟着喝,他是个心直口快的人,酒一上头,什么话都说。
“哥,不怕你生气,当初我爸,让我去钢都找你的时候,我心里还挺不服气的;咱俩同岁,都是年轻人,我凭什么给你当保镖啊?”大黑打了酒嗝,握着杯子继续说,“我大黑可是仁义堂堂主的儿子,浑身的本事,从小一个打五个!长这么大,我就没服过谁!”
他说着,又给我满上酒说:“不过哥,自从跟了你之后,我服了,原来这社会,有头脑就是比有功夫要强!你不知道,现在在黑街,只要一提你的名字,就连八十岁的老太太都激动的热泪盈眶!这就是本事,哥,就冲你这点,我大黑服了!”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暖洋洋的,其实无非什么服不服的,人生于世间,活于社会,只要心存本善,看见能帮的就帮一把,问心无愧就行了。我没大黑想得那么高尚,自始至终,我都只是想和她在一起罢了……
后来大黑又说:“哥,其实吧,我不想在保卫处干了,我还这么年轻,你教我点本事吧,做生意的本事!我对象也没多少文化,但她喜欢有文化、靠脑子赚钱的人;所以为了她,我想变一变……”
他这样说,我又怎能拒绝呢?他能为自己心爱的人去改变,这点我很欣赏;就如我这一路走来,一直在为白姐改变一样,虽然过程千难万难险,但我不后悔,为了爱的人,值得!
那天我和大黑聊了很多,也喝了很多酒;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一些驻场歌手,也弹着吉他,亮起了沙哑的嗓音。
看看表,已经夜里十点多了,本来我想带他去吃饭的,但突然又一想,这家伙还要跟女朋友约会呢,索性就跟着大黑直接往回赶了。
那晚我喝的很醉,脑袋嗡嗡的,连路都走不稳;大黑酒量好一些,是他开的车。
没出市区的时候,大黑还哈哈笑着说:“哥,今天我辛亏喝了酒,酒壮怂人胆嘛,本来我跟对象要那样,还挺紧张的;但现在,不紧张了,正好合适!”
靠在座椅上,我晕的厉害,垂着眼皮,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大黑说着话。
出了市区,我把窗户摇了下来,冷风拍在脸上,让我多少恢复了一些神志。
透过后视镜,我呆呆地看着远处,那座灯火阑珊的白城,我知道,我的爱人,她就在这城市的某处;她离我特别近,却又那么遥远……
我真的特别想、特别想回到她那里,静静地靠在她怀里,闻着她的体香,感受着她的温柔。
但此刻,妖娆迷离的白城市区,却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原本那清晰可见的霓虹,渐渐化作了点点星斑,即将要消失在后视镜里。
正当我要回过头,闭目养神的时候,原本黑漆漆的后视镜上,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白光!我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甩着脑袋问大黑:“咱们现在到哪儿了?!”
大黑叼着烟说:“现在进东郊了,还有两公里就是黑街,哥,你怎么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之刚才后面的车灯一照,我心里莫名地惶恐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醉了还是怎样,但脑海里突然就想到了,当初白姐出车祸的事!
今天白天,陈芳给我打了电话,她还威胁警告了我;这个歹毒的女人,还有那个恶心的麻男,他们狼狈为奸,什么事干不上来?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把他们逼急了,这对狗男女,或许,或许他们会搞我,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
而且今天,我是秘密去见的白姐,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行踪,身边除了大黑,我没带任何黑街的兄弟!想过这些,我想不管有没有事,我都要小心谨慎!
我就跟大黑说,“前面路口,咱们转弯走小道!”说完,我又立刻给阿川打电话。
那时候阿川已经睡了,我连打了两个电话,他才懒洋洋地接起来;我赶紧就说:“阿川,叫上保卫科的兄弟,到东郊通达路接应我!”
可话音刚落,就在前方的十字路口处,突然窜出来一辆蓝皮大货车,直愣愣地就朝我着我们逆行了过来!
“草!”当时大黑猛地惊了一下,他踩着刹车,方向盘一下子往右打死;蓝皮卡车贴着我们的车边冲了过去,我们的车也撞断了路边的护栏,半个车头拱进了路边的排水沟里。
那一刻,我眼前一片空白,脑袋上有粘稠的液体,沿着额头往下滴!
大黑一边踹着车门一边说:“哥!哥你怎么了?我这就下去,这就送你去医院!”
我有些神志不清地说:“大黑,把我拉下来,咱们得赶紧跑,有人要搞我!”
大黑把他那边的车门踹开,他赶紧跑过来,扣我这边的车门。
当时的情形,周围一片黑漆漆的,借着路灯下微弱的灯光,我用力扣了一下门把手。
车门开了,大黑解下我身上的安全带,把我从车里拉了出来;当时我倒没受多重的伤,只是酒劲上来了,浑身使不上力气。
大黑就架着我,我们沿着排水沟往前跑。
可刚跑没几步,一束刺眼的手电筒灯光,直接照在了我们脸上。我抬起胳膊,从手指缝里往外看,对面有七八个人,手里全都拿着半米长的砍刀!
那一刻,我浑身冰凉冰凉的,这一次,我们在劫难逃了……
“哥,你赶紧走,我拦着他们!”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大黑猛地推了我一把,他迎着人就冲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我真的要疯了!大黑可是黑二爷的独苗,这家伙那么耿直,他还是个处男,是个孩子,明年就要结婚了;他不能出事,不能出事啊!!!
可明晃晃地砍刀,在微弱的路灯下,照得我心里一寒;大黑扑进人群中,跟他们扭打撕喊着:“谁敢动我哥,谁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