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章, 么么哒
下课铃声响起, 喧嚣四起,学生鱼贯而出。
西侧教学楼是通往寝室的必经之地, 几人留在这里容易被发现, 满屋狼藉没法解释, 尤其是时家兄妹的打扮。
薛光宗主动背起蒋思宁,她被锁在器材室, 又被地缚灵吓到,情绪激动。
时清主动拿出安神符贴在她身上。
三人走出器材室, 带着两名伤员也灵活爬出校外。
路上,薛光宗简单介绍了一下。蒋思宁是他同班同学, 胆小,话不多。高一家长会时她父母嚣张的不可一世,给人土暴发户的感觉, 有时候欺负人的原因简单的让人费解,从那以后, 蒋思宁就被人盯上,常年受到欺负,她也不敢告诉家长和老师,更不敢反抗。
薛光宗听说过,真正遇到还是第一次。
“难怪。”萧林下说道。
地缚灵生前被欺负跳楼自杀, 今晚又被蒋思宁的事情刺激到, 力量暴涨。
“时间也不早了, ”萧林下看了眼手机, “薛同学,你把她送回去吧。”
薛光宗皱眉,“那你呢?”
他让萧林下一个人回家的事情让他妈知道,没有好下场。
她可不会一个人回去,萧林下把目光转向时家兄妹,他们还欠着一笔“重谢”。
时冀接收到信号,“我们送前辈回去,一定把前辈安全送到。”
薛光宗给他们打了辆出租车。这里几个人就他最正常,大半夜的,他还怕把司机吓到。
“到家了给我说一声。”薛光宗叮嘱。
萧林下没说话,挥了挥手。
薛光宗站在路口继续等车,半晌他才反应过来。
虽然和萧林下有吃饭打怪的交情,但他根本没有对方的手机号码。
“……”
明明是萧林下主动搭讪!
怎么就变成他倒贴了!
上车前时清已经醒过来,长剑回鞘,半靠在时冀身上,她这伤的也不轻,脸上身上好几处伤口,尤其是脸上,半张脸都是血,司机开始都不让他们上车。
薛光宗保证他们是演完舞台剧没来得及卸妆,加上几人年纪不大,看着不像坏人,司机才松口。
司机的视线不断飘到后排,气氛古怪,表情肃穆,连受伤的那个漂亮女孩儿都装的这么像,心里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入戏太深,不一会儿他就听到时冀开口。
“今天还要多谢前辈出手相救,不知前辈师承何处?”时冀抬手作揖。
“兴阳观。”萧林下说道,“没必要多礼,是你说重谢,我才出手。”
时清瞪大眼睛看她哥,这个人本来就冲着地缚灵来的,说什么兴阳观,这有名的门派道观佛寺他们都听过,什么兴阳观,分明就是胡诌!
就她哥傻乎乎的居然要“重谢”,典型地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她很想反驳,但时冀拉住她的袖子。
时冀也没听过兴阳观,说不准是什么隐世的门派,否则怎么会出现一个年纪不大本事不小的高人,他不敢小瞧,“前辈,我们兄妹绝对不会忘记您今天的救命之恩。”
“哥!”时清不满地喊他。
“前辈莫怪。”时冀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也是怕惹怒萧林下。
萧林下扭头,怀疑的盯着他。一口一个前辈,太有礼貌了,难道他想赖账?
“前面别墅区没有通行证开不进去,就只能到这里。”司机听了一路的咬文嚼字,觉得牙有点酸。
萧林下应声。
“明天我就登门道谢,还请前辈告知地址。”时清也想下车,被萧林下制止。
“你去西城中学找我。”萧林下摆摆手,关上车门。
司机来了个帅气的掉头,“唰”的开走。
“哥,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怕她。”时清心里很气。
时冀不赞同地看着她,“你晕过去以后,她只用了三个字就打败了地缚灵。”
时清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那只地缚灵跟发疯一样,厉害的不行,而且萧林下看着年纪和她差不多。
“我们联手都打不过,别总以为同龄人里我们已经很厉害,人外有人。”时冀摸了摸她的脑袋,忍不住叹气。
路口到陆家,长路漫漫。
萧林下走得很慢,半路的时候,一辆车快速略过,她转过身张望,车上有熟悉的气息,刘春凤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刘春凤无心注意周围,她接到了那人的电话,说事情紧急,让她过去一趟。
晚上快十点,刘春凤不敢耽搁,开车出门,还好陆任强没回来,也不用费劲找借口。
不知道那人找她有什么事情,刘春凤心里惴惴不安,尤其是昨天陆任强和她摊牌以后。
刘春凤熟练地开进小区的地下车库,又坐电梯上至八楼,开门进入。
屋子里一片漆黑,她打开灯,客厅空荡荡。
“大师?”
刘春凤不敢乱走,冲四周喊道。
半晌,才有一个沙哑的声音,“来主卧。”
刘春凤推开门。
闷哼声同时响起,她看清床上的人,慌忙爬上床,“大师,您这是怎么了?”
刘春凤才看清,杨烨嘴角渗血,整个人精神萎靡。
“有人破了我的阵。”杨烨开口,示意自己不要紧。
“怎么可能!”刘春凤知道杨烨有多厉害,不敢置信。
刘春凤心里慌乱,摆在一中的阵法她是知道的,交给林姐的银针不见踪影,只能重新祭练一根,否则根本无法抽出萧林下剩下的生机,她的小昱也不能活下来。
几次三番都失败,刘春凤怎么可能还冷静地下来,“难道……真的是有人在保护她?”
杨烨目光阴冷,像淬了毒,“能够破掉我的阵法,那人实力不能小觑,我会让人去查灵异局是谁接了一中的案子。”
“那、那要是查出来真的是有人帮那个丫头,小昱的命……”刘春凤想到自己苦命的儿子,就想哭,“会不会是她的外公……”
“不可能!”杨烨一下子推开刘春凤,厉声道,“当年我亲手了结的他,怎么可能给他活路!”
“可是……”刘春凤张了张口,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她把陆任强的话复述一遍。
陆任强察觉刘春凤和萧林下之间关系变化,特意警告了她,还提到萧林下的亲生母亲何家有一件传家宝,能够让人逢凶化吉,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能让人活过来。沈家不顾一切,哪怕萧林下都走丢了这么多年也要她这个人,为的就是这个宝贝。
当年何长月死后,陆任强把她的东西翻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这个宝贝,毕竟是传闻,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但沈家坚信不疑。
陆任强把消息告诉刘春凤,也是让她收敛点,最好能想办法套出这个传家宝的确切消息。
杨烨闻言,沉吟,难道不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而是真的有这么一件逆天的法器?
他浸淫玄术几十年,他当然知道有些逆天法器能镇压住人的命格,像萧林下这样临死都能被拉回来,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害她,都没法得逞。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法器……
杨烨看向刘春凤,“银针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去找萧家人。”
他俯身贴近刘春凤耳朵,小声的叮嘱。
萧林下早上走进教室,忍不住打哈欠,昨天打怪没累到,但从路口到陆家足足走了大半个小时,累的不行,这个身体还是需要好好加强。
“昨天你也没睡好?”薛光宗站起来让路。
他眼睛下一片青灰,昨天晚上把蒋思宁送回家,被他父母纠缠半天,到家后躺在床上,脑子里不停回忆起器材室的事情,精神劳累,身体却无比清醒。
萧林下摇头,她睡得很好,但睡得不够。
体内生机的缺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补回来的,她趴在桌子上,准备补眠。
“等会儿老师会来。”薛光宗提醒她。
她居然一大早就进行高难度挑战,转学前,薛光宗听说西城管理制度严厉,但他实在看不懂萧林下的操作。
“还有五天就要联考测试,你准备了吗?听说连续三次考试在最后百分之十,且平时不认真的学生会被劝退。”薛光宗小声地说道。
进了西城,当然不至于不认真学习被劝退,毕竟学生认真上课交作业,就不会被老师评定为不认真学习。
但萧林下,薛光宗敢说没有一个老师会觉得她有认真学习。
“嘘!”萧林下比出禁声手势,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还有五天,足够她融合地缚灵的那些记忆和知识。
到时候,她还是那个学习和呼吸一样自然的学霸。
早上是语文早自习,周顺走进教室,一眼就瞥到睡过去的萧林下,和她旁边认真学习的薛光宗形成鲜明对比,心里堆积的不满达到临界边缘。
等联考成绩出来,算总账!
萧胜文骨瘦如柴,哪怕不间断的打营养针输营养液,都没有他体内的那些蛊虫吞噬来的快。
萧胜文身上的蛊虫比甄可人的要好解决。
萧林下粗略看了一眼,甚至连酒都没有给他灌下去,就让时冀煮了三个鸡蛋。
她拿鸡蛋直接按在萧胜文肚子上。
萧胜文痛的直接叫喊出来。
半个小时,一声接着一声,几次晕过去又被痛醒,只觉得肚子和全身都有无数只小虫爬来爬去,从骨头里面钻出来的那种痛。
比起对甄可人的细心呵护,萧胜文这个蛊虫去的可以说是粗糙无比。
时冀也能看出来,萧林下是故意的。
三个鸡蛋用完,萧林下一掌拍在萧胜文的胸口,后者的脑袋一抬,“哇”得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色的淤血,臭气熏天,那些血喷的他自己满脸都是,直接就被熏晕过去。
“可以了。”萧林下把生米洒在他脸上,让时冀把鸡蛋烧了,照例留下一个鸡蛋。
处理完,萧林下先一步回去找薛光宗他们。
甄可人已经醒了,身体还很虚弱,但身上那些恐怖细密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
萧林下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薛光宗一脸生无可恋,而甄可人半坐在床上,薛立肖正在给她削苹果的同时,不停地问她感觉怎么样了,完全没有理会自家儿子的心情。
“林下。”薛光宗看到她,眼睛一亮。
总算来了一个和他一样发光的物体。
“说了,要叫我姐。”萧林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薛光宗之前也听她说起过,但这会儿再听她重复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坚持。
甄可人听到动静,转头小声说道,“儿子,快叫姐。”
“……”他妈也不正常了?
苹果去皮,削成块儿,装盘,薛立肖举着盘子看着甄可人,头也不回,“儿子,是该叫姐。”
“……”
“姐?”薛光宗发出单个音节。
萧林下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嗯。”
“……”他是在疑问,不是在喊人!
但萧林下绕过他,走到病床前,“阿姨,感觉怎么样了?等下我帮你要两张安神符,免得你睡不安稳。”
蛊虫毕竟植根多年,刚祛除,晚上会出现多梦不安稳的情况。
甄可人神色有些许激动,薛立肖不开心地退开,给萧林下让出位置。
“让我好好看看你。”甄可人拉着她的手,忍不住打量,“和你妈妈真的好像,就是瘦了点。”
萧林下一直都是光棍,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哪怕上辈子在兴阳观有师兄妹,和这种亲情感受完全不同,要是他们谁敢这样看着她,估计早就被打爆了。
但在甄可人的目光注视下,萧林下却难得生出一种别扭的感觉。
甄可人忍不住流泪,“林下,你吃苦了,都怪我学艺不精,没能马上找到你。”
萧林下坐下来,“阿姨,这不是你的错。”
甄可人哭的不行,萧林下也没安慰人的经验,她看向薛立肖,后者摇摇头,这是甄可人找到萧林下开心的哭,压抑这么多年,能够发泄出来也好。
好半天,甄可人才稳定自己的情绪。
“妈,是林下……”薛光宗开口,瞥到萧林下的目光,不自觉改口,“是姐救得你,她帮你弄出了很多虫子!”
先前时冀剥开鸡蛋爬出无数只虫子的画面,光是想想就觉得恐怖。
甄可人愣住,她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当年生儿子过程中身中虫蛊,怕薛立肖自责担心,她也没说,幸好有手串压制住,她才能活这么多年。她也不是没考虑过找别的玄士帮忙,但这种情况不是随便找个玄士就能解决,何况……
当年害死父亲,又想对她们两姐妹斩草除根的仇人……
“林下,你要是碰到灵异管理局的人一定要小心!”甄可人想到这点,顾不得震惊萧林下有这么高的能力,生怕她遇到那些人,没有防备。
灵异管理局?
看出萧林下疑惑,甄可人深吸一口气,“这事情我也没有跟老肖说过……这些年我明察暗访,也只能知道害死我爸和妹妹的人和灵异管理局有关,但怎么都查不到进一步的线索,你既然已经入行,肯定会接触到灵异管理局,一定要小心啊。”
甄可人做梦都想要给亲人报仇,但如今的情况,敌人在暗,冷不丁还会像她当年那样翻船。
萧林下点头,“我知道了,阿姨你身体才刚好,别想太多,剩下的事情,来日方长。”
甄可人身体虚弱,她凭着一股激动支撑这么久,也确实累了。难得表现得十分听话,她躺下就睡着了。
萧林下跟时冀要了两张安神符,贴在甄可人的床头,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甄可人怀有身孕,手链当然不能再用,但蛊虫被拔出,养蛊人怎么都能够感应到,说不定还会再次出手。
为了安全,萧林下画了隐息符和护身符,随身携带,能够在短时间内不被对方找到,如果出现问题,她这边就会感应到。
薛光宗送萧林下回去,脑袋有点懵,对于萧林下的妈和他妈是亲姐妹,萧林下是他表姐这件事情表示震惊,更不知道他们家看着和睦美满风平浪静,实则一直都处于危机之中。
一路上,他几度想要张口,却不知道到底该问什么。
萧林下看出他的纠结,到了陆家门口,下车前摸了摸他的脑袋,“别想太多,有我在。”
薛光宗愣愣的点头,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慢慢散去,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回到医院,他才反应过来——
萧林下对自己的身世完全不惊讶!
*
萧林下回到房间就躺下了,解开蛊虫的手法看似简单,却十分耗费灵力和精力,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反噬自身,尤其是甄可人怀有身孕,她必须慎之又慎。
“大、大师,您是不是碰到刘春凤背后那个人了!?”
听到声音,萧林下睁开眼,就见宁竹缩在角落里,纸片发颤,恐惧的同时还有憎恨。
死后被镇压在手链里多年,那个人的气息烙印进她的灵魂里面,死都不会再忘。
“我没……”萧林下刚想说她没有,话到嘴边,忽然想起她带回来的两颗鸡蛋。
她把鸡蛋放在桌上。
纸片颤抖频率加剧,跟遭到电击似的,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惧意,“这……这里面是什么。”
宁竹对两颗鸡蛋上附着的气息都十分恐惧。
萧林下若有所思地盯着桌上的鸡蛋。她想从鸡蛋里的蛊虫找到迫害甄可人的仇敌,但后来给萧胜文解蛊的时候却意外察觉两者气息相似,所以才一起保留下来,宁竹的反应从侧面肯定了她的猜测。
人的磁场和气息会随着时间而发生些微变化,但殊途同归,最根本的气息不会改变。当年对何家两姐妹下手的人,和现在对原主下手的是同一个人!
那刘春凤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就很值得商榷。她背后的人是因为个人仇恨帮了刘春凤,还是因为刘春凤,他才找到了何家两姐妹?
不管是哪一种,萧林下都决心要赶紧找到那个人。
先前只有她一个人,怎么都好说,但如今多了薛家,她怕夜长梦多。
背后那人隐藏的太好,萧林下也不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既然所有事情都和刘春凤有关,那就从她身上找突破口。
“你帮我做件事情。”
萧林下扭头看向宁竹。
“什、什么事情?”宁竹小心翼翼开口,从她被救回来,萧林下还从来没让她做过什么。
萧林下表情越平静,她就越是觉得寒意从心底里冒出。
“你不是想要报仇吗?我给你这个机会。”萧林下的视线重新转到鸡蛋上面,语气听不出起伏,却染上一丝寒意。
宁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纸人涨大一圈,难掩激动,“真的吗!”
“我们先去问问!”萧森咬牙。
“我儿子,萧胜文,就是昨天进来的那个孩子,他还没有满十八岁,有大好的未来,一定是有人弄错了,我们想把儿子先保出来,想问问要多少钱?”萧森小心翼翼开口,他这辈子没来过警察局,心里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