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喧闹的夜市忽然变得死一般寂寥,所有人的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东哥都愣住了,等看到黄毛七孔流血,无力的瘫倒下去,他才反应过来。
“放肆!”东哥额头青筋根根冒起,咬牙切齿道:“混蛋,我要你死!”
他是谁?他浩东可是这一片说一不二的大佬,这个青年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手下,这就不是打脸了,这是赤果果的侮辱!
刷、刷、刷……
一二十把闪着冷冽寒光的片刀抽了出来,带着狂暴的杀意,只等东哥一声令下,就会马上动手。
东哥胸口不停的起伏着,眼神忽暗忽明,闪烁着凶悍的光芒,如同被激怒的头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小子,好,好得很,很久没有遇到这么猖狂的人了,今天若是你能活着走出这里,我浩东的名字倒着写!”
话音一落,他扬起手,就要下令动手。
“慢着!”余泽慢条斯理道:“东哥是吧?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是想人多打人少吗?”
东哥怒极反笑:“小子你脑袋秀逗了吗?你动了我的人,还要跟我讲规矩?”
余泽淡然笑道:“之前黄毛都把你喊来了,你们这么多人围我一个,怎么也说不过去吧?你好歹也得给我一个机会吧,要不,我也喊点人?”
东哥阴阴一笑,不屑道:“你想喊人?好,我就成全你,我倒是要看看,在这京昆道上,还有谁敢跟我浩东作对!”
说完一脸鄙夷的看着余泽,退到一边,大马金刀的做到凳子上。在京昆敢跟他作对的不是没有,但现在大多已经沉在了护城河底。
余泽道:“那我可真打电话了?”
东哥蔑视道:“你放心,说让你打就会让你打,别客气,尽管打!”
顿了顿,又朝一帮手下道:“你们,给我打电话,把话放出去,就说我浩东在这里办事,我倒要看看有谁特么不长眼敢来送死!”
“小子,你慢慢喊,不用急,看看你能喊来多少人,不过希望你给力点啊,要不然,我还真怕不够我砍的,哈哈……”说到这,东哥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蔑视。
看着东哥态度嚣张霸道,又人多势众,米米母亲一脸忧色,紧紧搂着米米,不知如何是好。
“放心吧,没事的,跟米米坐好,别担心,我也是有人的。”
余泽神态轻松,并不介意他的话,拿出手机,缓缓拨出了一个号码。
……
东关区,湖东路,京昆著名的夜场一条街之一。
夜莺夜总会,最大的海天阁包房中,坐了十来个人,每一个都气度不凡,衣衫华贵,显然都是大有身份之人,但此刻却都态度恭敬的看着沙发上坐着的青年男子。
夜总会的老板刘元,伸手在桌面上轻轻一推,将一个密码箱推到男子面前。
“弓先生,这是一点小小的意思,希望你能笑纳。”
青年男子将身子坐直,打开密码箱,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沓沓的现金,足足有上千万之多。青年伸出手去摸了摸,然后淡淡一笑,又将箱子合上,推了回去。
刘元一众人等大惊,额头立刻冒汗,急忙道:“弓先生,这只是见面礼,后续还会有,您千万别嫌少啊。”
京昆最近的江湖很不平静,权利迅速更迭,而眼前的青年就是现在东关区新的地下魁首。
青年咧嘴一笑,脸上一道斜劈而下的刀疤破坏了他英俊的脸庞,显得有些狰狞,让人有种心悸的感觉。
“钱的事不急,大家相信都已经知道了,顾永年夹着尾巴跑了,这里呢,现在就是我做主。”
刘老板心中一慌,连忙附和:“弓先生年轻有为,我们一定鼎力支持!”
青年轻轻一笑,身子往前一倾,给众人带来巨大的压迫感:“马屁少拍。我现在要说的就是,现在开始,这里的规矩,我也要重新改一下了。”
众人面面相觑,良久,刘元才嘴唇发苦的问道:“那不知道弓先生你每个月想要多少钱呢?”
原本他们做生意的压力就大了,还每个月都要白白交出一笔钱,本来还能勉强生存,若是这例钱又要加的话,那可真就是无以为继了。
可是不交又不行,他们这么多人,沾黑的也不算少,可跟人家一比起来,那差远了。 青年点燃一支烟,道:“我的规矩很简单,第一,你们每个人的地方我都安排五个保安,工资五千,你们结账。第二,有人闹事给我打电话,我安排人平事。第三,沾黑的每月例钱十万,但不许粘粉,
白的不需要缴纳,好了,就这些,谁有意见?”
刘元一愣,还以为听错了,问道:“您,能不能再说一次?”
青年不耐烦的一拍桌子:“怎么?你们都聋了吗?”
“还是你们想多交一点?”
众人的心猛的一跳,差点从嘴巴蹦了出来。
刘元连忙道:“没,没,就这样,就这样!”脸上虽然慌乱,但眼底却露出无法抑制的喜悦。 他们做夜场的,遇到小混混捣乱是常有的事,你怎么办,总不能跟小混混下场单挑吧?你若是报警,等警察来,混混早走了。警察一走,他们又来了,不胜其烦,所以花钱找道上的人看场子是很正常
的一件事。 而以前顾永年掌管这里的时候,每个月最少都要交出上百万,吃喝拿的还不算。青年所说的这些条件,一个月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万,几乎就是没有条件一样,和以前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
下。
青年又道:“各位老板,我弓某人和大家一样,也都是出来混口饭吃,大家都不容易,所以,这些钱,你们拿回去吧,以后就按照我说的办。”
刘元连忙道:“弓先生,你能这样宽待我们,我们已经非常感激了,这些……”
青年面色一肃:“怎么?没听到我说的话?”
众人立刻不敢多说,把钱拿来回来。刘元满脸笑意,打开轩尼诗李察,把杯子倒满:“弓先生,钱你不要,喝一杯酒总是可以的吧?”
青年点点头,豪爽一笑:“这个必须喝,好酒啊!”
端起杯子正要一口干掉,口袋中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接通,之后脸上立刻露出兴奋之色,可兴奋不过三秒,脸又马上阴沉下来,如同密布的黑云。
刘元等人在一旁,立刻感一股让人窒息的气势散发出来,然后就觉得身体一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包厢内仿佛瞬间进入寒冬。
刘元试探着问道:“弓先生,出什么事了?”
青年轻松道:“有人竟敢动我老板,真是活腻歪了,我过去看看,你们想喝着!”他语气平淡,但其中怒意岂止滔天。
刘元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喜悦,这不正是拉关系的好时候吗?
立刻齐声道:“弓先生,我们反正也没事做,就跟你一起去!”
“对付弓先生的老板,就是和我们作对!”
“没错,我现在就喊人,我看到底是谁这么嚣张!”
“真是反了天了,我衙门里有人,我现在就打电话!”
青年沉默片刻,然后冷峻一笑,朝众人握手道:“好,我弓不放今日就承大家的情了,我老板刚刚回京昆,场面给我搞大点!”
刘元立刻道:“弓先生客气了,你对我们这些生意人照顾,我们就会鼎力支持你,你放心,我们这就扯人!”
青年点点头,大步往门外迈去,但走到一半,忽然停下了,自言自语道:“不行,我若是一个人去,还不得让他们骂死,我也得打几个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