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也许会受到一些伤害,倒是没有想到,他的人对自己出乎意料地好,所以,自己才会心甘情愿地跑来。
想到这里,怜声的眼珠子微微转了一下,仰起脸看着凤炎。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呢,你说什么撒谎?”
原本还那样慵懒坐在那里的人,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全身骤然绷紧,脸上是怒气升腾,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此刻也只见到了跳动的怒火
怜声不由瑟缩了一下脖子,那一刻,是真的想要改口了,可是,出门的时候,寒明的手在自己的脸上缓缓游走着,温热的呼吸就蓬勃在自己的脸上。
“怜声,很快,你一定要忍。”
想到这里,她又娇媚地笑着,“凤炎,我真的不知道啊。”
凤炎居高临下地看着怜声,缓缓蹲下了身子,抬起了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扣住了脸上的下巴。
“怜声,我原以为刚才的那些事情会让你彻底明白,在我手里,你是绝对没有办法了的,不过,如今看来,你真的是很让人讨厌啊。”
她的手指在怜声的下巴摩挲着,怜声的一颗心都高高地提了起来。
生怕,下一刻,自己的下巴就会被凤炎捏得粉碎,对于这个女人来说,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凤炎竟然没有下一个动作,怜声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的时候,殷离央走了过来,她转头看着他,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上已经捏了一条软软的虫。
那虫通体都是透明的,自己竟然能够看见里面的黄色,也只不过几寸的长。
“凤炎,快看看这条虫子有没有特别?”
凤炎缓缓起身,无奈地揉了一下眉心,冲着身边的那个嬉笑着的人说:“殷离央,能不能够不要捣乱,你觉得自己好幼稚有木有?”
“幼稚么?”
殷离央看了一眼那条虫子,又看了怜声一眼,嘴角浮起了一抹玩味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的笑容,怜声突然感觉到后面的脊背一阵阵地发凉。
“凤炎,我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这条虫子。”
殷离央将那条虫子举到了自己的眼前,然后细细地看着,“你说要让它进去怜声的肚子里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撒谎,算不算一个好主意呢?”
怜声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吓得灵魂都要出窍了。
他的意思是让这样的一条爬进自己的身体。
她赶紧抿住了自己的嘴唇,拼命地摇头。
“唔唔唔。”
凤炎若有所思地看了凤炎一眼,然后又转头看了殷离央一眼,这下竟然笑了。
“不错嘛,殷离央,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么聪明。”
然后,她后退了两步,又回到了之前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殷离央。
“那是自然的。”殷离央也不忘洋洋自得一下,然后冲着凤炎抬了一下下巴。
“我告诉你,小炎炎,像这样的虫子外面很多啊,如果这条一去不回,我大可以让它的兄弟姐妹一起上去。”
怜声吓得脸上已经是土色了,她睁大了那双惊恐的眼睛,一下子连头都不敢摇了。
此刻,她真的恨不得双手能够和自己的嘴唇紧紧地粘在一起,她用上了全身的力量,按住了自己的嘴唇。
可是,殷离央走到了她的面前,手指微微一用力,她的双手便已经被拿了下来。
怜声一步一步地后退着,她惊恐万状地看着殷离央,愣愣地竟然连反应也没有了。
殷离央已经张开了她的嘴,他在她的嘴的上方高高地举起了那条虫子,戏谑的眼神不时地飘过怜声脸上的神情,然后那条虫子一点一点地往下放,而怜声的嘴离虫子的距离也是越来越短。
怜声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已经停止了跳动,这样的感觉比刚才那个男人的亲,吻还让她恶心千倍甚至是万倍。
“怜声,我们都相信你,你是没有撒谎的,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祁紫岚的。”
殷离央的声音仿佛对着怜声蛊惑一般,那双妖气横溢的眼眸中眼波流转。
“你放心,这虫子是没有毒的,如我只是给它下了蛊,如果你没有撒谎,它就会平安地回到我的手上。”
怜声除了惊恐地摇头,已经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要那双惊惧地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殷离央的手,眼看着那条虫子的尾巴和自己的嘴距离不到五寸,然后是四寸,……
怜声再也忍不住了,额头上的汗珠像是雨滴一样地滴落了下来,滑进她的眼里,滑进她的嘴里。
她的呼吸渐渐地粗重了起来,殷离央这样缓慢的动作,对于她来说,那是极致的折磨,那等于是对她心灵上的凌迟啊。
她再也忍不住了,然后一下子跳了起来,几乎是爬到了凤炎的面前。
“我说,凤炎,我说,我全部说,不要虫子,凤炎,不要虫子。”
她是真的吓坏了,说话都是语无伦次了,那衣衫此刻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凤炎也不说话,只是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仿佛对于怜声说与不说那都是可有可无的。
怜声大口地呼吸着,不管了,已经不去想寒明的那些话了,也不去想说出来了之后的后果会是怎么样的,她是真的受不了那种折磨了。
“我没有碰祁紫岚,不,不是,是祁紫岚没有碰我。”
听见这句话,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祁紫岚终于忍不住,大步走到了怜声的面前,伸手就箍住了怜声的手臂,带着几乎咬牙切齿地恨意,“你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有碰你?”
近一个月来的折磨,和凤炎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的折磨,明明想要伸手搂住麒麟,想要和他尽情地欢畅地玩耍却被内疚啃噬,不敢伸出手去,那种心情,对于自己仿佛如同是在炼狱。
隐隐地感觉到自己没有碰怜声,何况殷离央分析得也是非常有道理,可是,没有证据,自己永远只能够呆在阴影之下。
今天,怜声终于说了,只是那样轻轻巧巧地一句话,却让自己恨不得伸手就撕了那具身体。
怜声摇了摇头,却是不敢抬头,她可以想象得出,身边两个人是用这样恨之入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
“你们出去处理那些包子的事情的时候,将我一个人留在了客栈。那一晚,我被人侵犯了。”
仿佛想起了那晚的不堪,怜声的身子开始颤抖着。
“那样的痛苦是我一辈子都不敢想起的,若是可以,我真的宁愿就那样死了,可是,我不甘心,凤炎,是你,是你将我从连府带了出来,又将我推进了火坑。”
怜声猛地抬起头,冒着火焰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凤炎。
凤炎不怒反笑,声音却是森然,“怜声,你这算是狗咬吕洞宾不?是谁坚持要跟着我出来?何况,那天的事情,我们有办法么?你要怪也只能够怪自己,谁让你不会武功?”
凤炎的声音带着细碎的冰冷,却让怜声片刻之间如同泄气的气球一般再一次瘫坐在了地上。
四周是死一般的静寂,唯有怜声的呼吸声一点一点地粗重了起来。
“然后呢?”
凤炎却是有些不耐烦,神情之中都是不耐,她踢了怜声一脚,示意她赶紧往下说。
她是想到那天晚上必定发生过什么,却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事情,不过一切都是她怜声咎由自取是不是?如果她早早地告诉了自己,她必定会替她将那个淫,贼捆绑她的面前,任凭她想要怎么处理。
“从此以后,怨恨如同毒蛇一样盘踞在我的心里。我故意对着祁紫岚套近乎,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凤炎点了点头,自己确实也曾经想到过,祁紫岚对别的女人并不热忱,为什么竟然会和怜声发生关系。
原来这就是原因,从抗拒到不设防,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竟然是那么可怕。
“不用说了。”
凤炎冷着声音阻止着怜声接着往下说,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至于中间过程是怎样的,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那么肚子里的孩子呢?”
殷离央闲闲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深邃的眼睛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怜声,摆明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怜声刚刚放下的那颗心此刻又悬了起来,自己当初怎么会喜欢上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是可怕的,用那种近乎残忍的清醒对待着自己的痴情,却又用近乎残忍的重忠心对待着凤炎。
“那天晚上被那个男人……”怜声咬了一下嘴唇,那样不堪的事情自己曾经发誓一辈子不愿意再想起来,可是,事实上,证明却是不可能的,无数个晚上,面对着清冷的明月,怨恨就一次次地将自己完全淹没。
“呵呵呵呵。”
凤炎冷笑了起来,如同寒剑一般的眼神就这样直直地看着怜声,嘴角泛起了一抹讽刺的笑。
“怜声,你还是蛮聪明的呀,你看,就这样一件事情被你利用了两次。”
“这样一件事情?凤炎,你说得倒是轻巧,你去试试被别人……”
怜声冲着凤炎怒吼了起来,脸色在那一刻狰狞得近乎可怕,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赶过来的殷离央踢到在了地上,钻心的疼痛朝着自己席卷了过来,然后迅速地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有片刻的晕眩,怜声真的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去,然后不会再醒来。可是,等到看见凤炎那双威严的眼睛的时候,又骤然想起了此刻自己身处绝境,也就是在那一刻,她已经彻底后悔这次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