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
五百个白点构成的组员布局立体图,两人同时完成。
完成后,叶扬飞与苏诗画第一时间是赶去飞舰餐厅吃饭,然后各自返回专属房间,简单洗漱一通就立马沉沉睡去。
实在是耗神过度。
不管再聪明,是人,就逃不开疲惫的侵袭。
在这种极度疲惫状态下,就算强打精神来继续商议,恐怕效果也不会太佳。
一觉睡至自然醒。
醒来已然是第二天。
用清水随意抹了把脸,叶扬飞立马快步向指挥室前行。
太默契了。
苏诗画几乎与他于同一秒内抵达指挥室门前。
两人相似一笑。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在操控室内的机械师们努力屏住呼吸,将自个尽力伪装成一个没有生命迹象的死物,好吧,这么多人的存在硬生生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断这一氛围。
进入指挥室。
一对男女很是自然开始着手正职工作。
同时调出自个独立制订的后续布局。
“哇!”
“咦!”
两声不同惊叹,从他们嘴里不约而同发出。
两个由不同之人制定出来的后续布局若仅仅粗略来看,几近趋同于完全一样。
简直就如一个人做出的两张布局图。
面面相觑。
接着再度笑了。
当然,下一秒又继续进入工作氛围中。
尽管轮廓相似,但在细节上不可能完全相同。
总是有或多或少的差异。
或许这种差异在立体海底图中看不出来,但,只要看一看具体坐标数据,就能轻松发现这一差距,毕竟地图是经过大比例缩小后的图型,哪怕在地图上只是一厘米不到的差距,但若按照具体坐标来看,放入真实海底,那差距就不是一两百米的事了。
激烈争论声在几分钟后响起。
起初还有所克制。
但越往后,其争论的激烈程度就越发火爆,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是小两口在因某一重要分歧吵架来着。
指挥室外,一群机械师们的表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画风突变。
简直令他们这些人压根无力理解。
争论持续了整整两天。
争得差不多虚脱的两人,才最终将方案彻底确定下来。
不得不说在面对正事,尤其是重大正事时,苏诗画绵里藏针的坚持与叶扬飞的倔强绝对有一拼。
当然这一切早就通过机械师的嘴,传入一千多名组员耳朵里。
真正一无所知者压根不存在。
但这些组员在好笑之余,更多的是信任,这种较真态度何尝不是对他们接下来可能面对危险一役的最好保护。
不过他们显然笑得早了一点。
因为在两人商定之后,接下来,最为悲催的任务毫无征兆落到了他们头上。
跳水!
从清晨开始一直到天色暗至再也看不见为止。
整个飞舰在不断上演同样一幕。
一名名组员如同傻子一般,从距海面二百多米高的舰门内往下跳,跳入海中,良久后才满身滴水狼狈重新爬回飞舰。
如果运气不好者,一天之内恐怕得跳上三至四次。
而且谁也别笑话谁,因为每一个组员在每一天都逃不掉跳上至少一次的命运。
喝斥声与骂咧声。
是长时间停留在海里,叶扬飞一成不变的常态。
被骂者几乎没一人还嘴,几近清一色全体灰溜溜受着。
很快,这显然超出海城幸存者接受范围外的奇葩行为,就引起了越来越多海城普通幸存者的注意,越来越多围观者出现并快速增涨。
不仅是海城海面区域被挤得人潮汹涌,一大早就有很多人涌出强势占领边缘视野程度最好的前排之位,就连海城水下区域其透明墙体附近,也是人头攒动,从天亮到天黑硬生生不留一个空位。
被围观了。
而且是被越来越多海城人惨无人道地围观。
组员们的表情是僵硬的。
内心更是崩溃的。
以往无论在哪儿,他们当然也是被万众瞩目的一员,被围观经历也有,只不过统统都是景仰眼神的围观,何时被当作猴子一般以古怪眼神围观过。
就算他们在还没有觉醒前,貌似也顶多是被无视,也没尝试过这种令人羞愤欲绝的体验。
好吧,这一回丢脸是丢大了。
可惜明知如此,还是无法选择罢工不干。
因为深知绝对不能任性,不管是进入指挥官角色后强势无比的叶扬飞,还是目前这一行为的重要程度,都不允许他们任性。
看似这一举动似乎奇葩且搞笑。
但重要程度不亚于真刀真枪的残酷战斗。
试验调整!
是叶扬飞对这一行动所取的代号。
也就是将每一个组员全部实地按照布局图来试验一遍。
不要小看这一程序。
一旦这一程序出现任何问题,都有可能在真正战斗降临时造成严重纰漏。
同时这一程序的过程相当繁琐。
哪怕每一个组员牢牢将整个布局图,甚至是自个位置死死记牢,但当进入海域后,却往往无力在第一时间准确抵达正确位置,原因很简单,海域与地面不同,地面的位置设定只要记下一个点,直接前往就好,最多提前看一遍,就不可能出现误差,但在海域深处,实际上很容易迷失方向感,方向感都不准确,如何轻松定位?
一不留神,说不定前往位置就与布局图相差上万米。
一个人的位置出错,很容易导致连琐反应,让所有人的定位都出现超级偏移。
一旦实战降临,这种偏移导致的后果绝对足以致命。
而且,就算准确找到指定位置,还要实地进行攻击试验,以确认其攻击覆盖范围,与左右前后,甚至是上下同伴攻击力覆盖的边缘区域是否可以无缝链接,误差在百米以内可视作成功,一旦超过百米就将认定为失败,不得不再度重新调整,一个人调整,将导致附近大量同伴同时调整。
可以说,在试验开始阶段愣是连一成的成功率都无法保证。
面对理想与现实出现巨大差距的这种尴尬局面,别无它法,哪怕再崩溃,也得一遍一遍如傻子般重复进行调试。
被骂得最多的人,恨的从不是同伴或叶扬飞,最恨的一直都是自个。
因为他们的错误,直接导致大量同伴不得不一直不停配合进行实地试验,而叶扬飞虽然脾气越来越暴躁,骂人方式也越来越刻薄,但谁都能一眼发现,整个试验过程最累的也绝对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