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永离仰头看着秦子月,微弯的月眸中碎亮闪烁,浑身上下都透着意气风发的得色,二人对视半晌,他才薄唇微启,悠然笑道:“本太子今日过来,只是与你见一面,亲口告诉你,茵茵失去的一切,本太子都会为她夺回来,明日吾军攻城!”
他的声音只是平常音量,周围离得稍远就听不到,唯独秦子月听得一清二楚,仿佛夏侯永离就在他耳边说话。
秦子月强压着怒火,冷冷的回道:“起事无名,便借她为由,哼,你也不过如此!”
夏侯永离微微一笑,策马离去。
今日他没有乘胜追击,副将齐荒城很是不解:“太子,今日士气鼓舞,为何不一鼓作气?而且您还把明日攻城的计划告诉那狗皇帝,岂不是让他有了准备?”
夏侯永离轻笑:“围城近一月,京都城就算再如何富庶,也已经开始着急,现在本太子说出的消息,对城内百姓来说并非坏事。”
说完,他不再解释,策马回了营地。
齐荒城愣了半晌都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德阳一直留在暮府休养,暮秋跟着夏侯永离来到营地,他还年轻,性子颇为淘气,暮渊也想让他接触战争,用血洗练一番。
之前暮府里的一番征战,规模极小,暮秋大喊不过瘾,听说让他出来试炼,他也非常兴奋,今日城下叫骂,他也跟了来,只是夏侯永离不准他说话,他为了得到明天冲锋陷阵的资格,就一直忍着未开口,这会儿入了营,他立刻问起:“夏侯太子,你为何要把明日攻城的事说出来?皇帝有了防备,咱们不是很艰难吗?”
暮秋想不通:“而且三国大军驻扎,为何你说攻就攻?”
夏侯永离对暮秋和颜悦色,待喝了口茶水,耐心听他说完,便笑着回答:“兵家常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可用于冲锋陷阵,变可用于围城。京都繁华锦绣,向来远离战事,京都中生活的人,不仅是士族大家,哪怕是平民百姓都带着几分养尊处优的惬意,不似边关百姓苦,如今大军压境已有一月光景,想必京都百姓甚至大家士族都已无法沉下心来,不说别的,仅就吃食一项,粮仓存余能坚持这么久的怕是也没几家了。他们心中越等越慌,如今已巴不得战事快起,只要战事结束,他们才有活命的机会,否则困于城中,就算锦衣加身,也迟早被饿死、困死。”
暮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紧接着他又问道:“可是这里不止云潜大军,为何其他三国要听你的话?”
自从京都被围半月后,酉澜国也不甘示弱,加之秦子月手中玉玺有假之事已传遍天下,因此越文宇也决定出征讨伐,此时出兵已不占先机,不过若自始至终不出兵,天下有变后,他们酉澜国怕是会很难过。
因此,如今大军越发增多,只是秦子月怕引起城内恐慌,始终压下不表,所以还没有人知晓,酉澜大军也兵临城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