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风最痛恨买官卖官之人,当初他就是受害者,如果不是遇到德阳,他这一辈子都有可能在牢中度过,就算侥幸放出去,又能做些什么?
至少功名是再也得不到了!
此时钱五提起他来,是觉得只要交给他,肯定能查得清清楚楚,连祖宗十八代有多少做过买卖官职的事应该都能理个清楚明白,倒是省了他们不少事。
却不料德阳只是摇头浅笑:“那可不行,交给他办的话,不利于我们以后的行动。”
钱五愣了下,他心思敏锐,又出自南宫世家,对那些错综复杂之事一点就透,听德阳如此说,他才醒悟过来,是了,薛白风是什么人?心思剔透如琉璃,只要他敢往薛白风的案前放东西,大概人也走不掉了。
德阳公主再怎么有恩于他,他毕竟是忠于大商朝的!
“是!还是主子想得周到,属下这就去办!”钱五一抱拳,转身离去。
德阳这才嘱咐雪菱和紫蓉以及其他跟来的人,准备明日祭祖之事。
对于这件事,秦子月不过是寻个由头把德阳和夏侯永离拘回来罢了,是否真的祭祖,怎么祭祖,他都无所谓,又不是他的祖宗。
所以这件事,他没有打算参与,只是权全交由杨平,让他负责张罗。
如此一来,倒显出对德阳的轻慢,后宫的妃嫔不多,且最近好消息也不多,这是近日来她们收到的最好的消息。
皇上对德阳公主也只是余情未了罢了。
唯有皇后不这么认为,她是秦子月的皇后,对于他的性情多少还是了解的,她从不认识秦子月会对德阳的事不上心,何况对德阳来说极其重要的祭祖!
只不过她一时想不到有什么原因,让秦子月如此低调处事。
德阳心中也存了三分小心,但也没有过分在意,只是祭祖罢了,秦子月怕是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何况自己身边带的人也极多,想必就算有什么变故,也能应付。
祭祖之日,德阳坐于马车之中,而夏侯永离则骑马跟随,并未与之一同坐于马车内。其他人也环伺在马车周围,看样子,似是严密戒备。
秦子月见着这阵仗,不由冷笑,既然她心中将祭祖年得如此重要,他又怎会在这种时候出手?
薛白风陪在他身边,直到马车行出宫门,他棠红的薄唇微启,沉沉地道:“查得如何了?”
薛白风微微俯身,恭敬的回答:“已经有些眉目,不过牵扯实在太广,待整理之后会一一呈于陛下案前。”
“哦?牵扯出来的有多少?”秦子月的心微微沉了下,冷冷的开口相询。
薛白风面色不变,就连语气也都还是冷冰冰的:“十之五六。”
秦子月倏地眯了双眸,许久才慢悠悠的道:“原来,占了朝堂一半之巨啊!”
薛白风沉默不语,他其实很清楚这个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例如小惩大诫,只判主谋,整顿朝纲,否则的话,朝堂上的人去了一半,可怎么得了?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