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差头今日或许因打了人正处于兴奋时候没有细想,又或许因早已得了什么嘱咐,竟不把承平放在眼里,听了这话,立刻扯着袖子喝道:“敢说本差爷糊涂?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办事儿的小喽罗,你说一句放人就放人?你和这个旧朝余党是不是一伙儿的?”
差头连说两遍旧朝余党,承平就明白过来,这个差头不是随口乱说,定是背后有人指使,让他把年轻人带走。
“这么说你是不肯放人了?”承平看着差头,慢悠悠的道。
差头冷哼一声,把双臂一抱,看着自己的手下威风的喝道:“你们还不走,快把这小子抓走!”
手下连忙拽着被绳子栓住的年轻人就往外走。
承平也不和他讲理了,转身走出了门。
那差头以为他是要回宫找主子,忍不住冷笑,这样的人十有八九是出门办事的太监,敬事房的了不起?切!
正想说,就见承平站在主街上,冲着主街东头喊了一嗓子,声音细细尖尖,正是太监才有的尖锐嗓音:“敬事承平在此!”
差头愣了,那些官差更是愣住了,这是何意?
还未等他们明白过来,就听得街东头有赫赫马蹄传来,似乎还不少,不消片刻就来到了近前。
差头傻眼了,没想到这回真碰到个硬点子。
“头儿,怎么办?”一个官差凑近差头的耳畔,轻声问道。
“瞧瞧什么来头儿再说,呸,老子无非想赚两个零子儿花花,居然就碰上个硬茬子,晦气!我瞧着这小子一介布衣,也不像那样的人啊。”差头与那官差二人就站在秦子月旁边,悄悄议论着。
这时,外边来了十来匹威风凛凛的战马,个个昂头扬蹄,说不出的高傲。从马上下来的是这京都的彪骑兵。
为首之人封林下马,后边的兵将连忙纷纷下马。
“承平,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封林说着话,如电的目光快速的朝茶楼里扫视一眼,仅一瞬心中就有数了。
承平看着年轻,做事向来稳妥,若非有皇上在此,他绝不敢当街唤人。
承平笑眯眯的冲封林施了一礼,这才恭敬的道:“多谢封将军赏脸,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救下一个年轻人,但敬事房的牌子不管用,只好麻烦将军来看看。”
差头听出了不对劲来,这承平不过一个太监,见着封林也的确是真的客气,可为何说话如此含糊不清,而且听着还有几分强势,只为了想救下一个年轻人,就要麻烦封统领,实在是太嚣张了!
心里这么想着,差头可不敢这么说,见封林走进来,那差头连忙点头哈腰的迎上去,封林却没有理他,只兀自走到窗边的秦子月面前,冲他恭敬的俯身施礼:“公子!”
秦子月依然喝着茶,对他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仍是一言不发。
酒楼里的人都愣了,这酒楼中越往上层去的身份越高,这位连封林都要施礼的公子,居然只坐在吵杂的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