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舞本来没有什么表情,好像个毫无生机的人形饰物。
此时听到德阳的评价,她终是忍不住的微微蹙了下眉头,长长的睫毛下边,有一抹流光转瞬即逝,快到几乎无从捕捉。
德阳对她的性情已是明了,就算不看她,也知道她定然不服。
只是这天道不仁,她今日为婢,就只能永远为婢,再不服也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
乌余的笑意渐深,唇角的弧度耐人寻味,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重新笑着回答:“看来,本太子似乎养了只白眼狼啊。”
德阳对云舞已是厌恶至极,何况对乌余也没什么好印象,索性直话直说,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有些人天生命贱,再如何努力,结局都是一样,这是注定好的命运,就算背弃这个天下,自己还是活得与狗一样。据本妃所知,南楚的图腾似乎就是狼吧,用狼形容一条狗,这是对狼的辱没,而用狗形容一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东西,也是屈辱了狗。”
“哈哈哈!”乌余索性放声大笑,他从来没听过骂人能骂到如此极致的,这也太狠了!
而云舞的脸色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已是青紫交加,偏生又一句话都说不得,憋屈又愧疚。
乌余笑望着云舞,懒洋洋的开口:“太子妃说得没错,狼是有野性的,却不阴毒,狗是低贱的,好在忠诚。唯有忘恩负义的东西,才能被称为猪狗不如。唉……倒是开了眼界。”
云舞的脸色苍白一片,直接跪倒在地。
乌余见她跪下,面上依然带着笑意,唯有那对颜色不一的眸子里,不染一丝笑,冷得如冰、利得如箭。
云舞就是因看到了他那种阴森寒凉的眼神,才会心惊胆战的跪下来。
德阳更会察颜观色,见此情形,不由笑道:“既然她是太子余的宠姬,不知您是否知道,她的根在哪儿?”
云舞跪在那儿,脸色顿时僵白。
乌余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慢条斯理的回答:“不瞒太子妃,今日余过来,就是想了解清楚我这个宠姬的来历。否则,不清不楚的带在身边,总有些不放心啊。”
德阳微微一笑,对他的话自不会全信,不过他想查到云舞的根也不容易,毕竟她的来历曾被德阳抹杀。
此时,她看向云舞,只见云舞的脸色越发的惨白,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世来历很是忌讳。
“她本名杨舞卿,是大凰朝长史府杨家的小女儿。”德阳不紧不慢的开口,将云舞的身世一点一滴的透露出来。
云舞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连身子都忍不住轻轻颤抖。
“若说她的遭遇,也的确可怜,才刚刚及笄,家里就出了事,身为官女的她被削了官籍,卖身妓院。”德阳一五一十的将她的身份说出来,说得越多,云舞的身子抖得越是厉害,此时已有一片风中的树叶,勉强粘在枝头剧烈的晃动,不知哪一会儿就会掉落。
对于这些事,德阳一直都知道,而她却以为,德阳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