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永离冷哼:“你父亲之前极力劝本太子就此离去,他担心什么,你难道不知?”
莫归垂头不语。
夏侯永离缓缓开口,淡淡地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冒险一回。人和东西,秦子月都想得到,哼,哪有这么好的事,连本太子都只能舍了一样,又岂能容他坐收渔利!”
莫归脸色微变,他拿不准夏侯永离所说的“舍”去,是舍的什么,可无论哪一样,听到耳中都似乎如割肉般疼。
“莫归,命你的人时刻准备着,待五更时分准备行动!”夏侯永离目光利若寒芒,如即将出鞘的剑,渗着刺骨的光泽。
天蒙蒙亮时,德阳才算睡了一会儿,但昨晚的饭她一口没吃。谁知才刚刚睡熟,就听到外边传来喧哗之声,声音很远,只在极静的时候才能听到些,似乎是走水了。
德阳迷糊的睁开眼睛,仅一瞬间,她倏地瞪大双眸,心猛得一跳。
皇帝大婚第二日,宫里走水,这怎么可能!
只有一个原因,夏侯永离行动了!
这是宫里的惯例,一般遇着行刺之类的事,不会直接说,怕引人心浮动,一般都会喊走水了。德阳坐在床上,双手握着被子,心中怦怦直跳。就是当年双王作乱时,她都没这么紧张过。
他,真的来救她了?
德阳这一生,受过许多挫折,曾经最怕的就是母亲逝去那一天,倾盆的大雨和血染的地面,其他事于她,从来心不落尘。后来,便是秦子月的背叛,令她心底那唯一存着的净土也彻底消失。她以为她的心再也不会有任何缝隙,坚硬的如磐石般,只等着一步步重新建起势力,就报仇血恨。
可是今日,她竟控制不住的心慌意乱,而这一切,居然是因另一个男人而生。
只因他来救她!
正想着,昨晚那宫女已端着烛灯走了进来,德阳忍不住细细打量她一番,只见烛灯下,她从容不迫,行事稳当,没有丝毫慌乱之色。
德阳心中不由疑惑,难道方才走水之事,与夏侯永离无关?
“殿下,您昨儿睡的较晚,这会儿是打算再歇息片刻,还是起来?”那宫女冲床上的德阳微微一福,含笑问道,态度殷勤尤胜昨夜,令人看了心生疑惑。
德阳打量她片刻,才淡淡的道:“本夫人睡着不踏实,怎地还走水了?”
那宫人看了眼外边的天色,此时天已灰蒙蒙的有些亮意,她看了片刻,便笑道:“殿下多虑了,不过是有个年轻不懂事的宫人见着疱厨那边儿火大了些,怕引起走火,就嘈嘈两声,谁知外边人听到了信以为真,闹了个大笑话儿,此刻那几个还正挨训呢。”
德阳目光不错的盯着她,却看不出她话中的真假,她目光凝实,不躲不闪,含笑浅言,秀丽多姿。
德阳重新垂了眼帘,淡淡地道:“退下吧,本夫人身子不适,再休息会儿。”
说完,她重新躺了下来。
那宫人连忙端着烛光撩了纱帐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