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陌怔怔的看着德阳,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避讳着的,此时却坦诚相告,这算是……临行前的惜别吗?
“你……一定要跟他走?”南宫陌叹了口气,嗓音低沉下来。
德阳凤眸微垂,长长的密睫微微的颤着:“嗯,我既然嫁给他,自然要跟他回去。”
“当初……”南宫陌只说了一半,又住了口。
罢了,当初把她嫁给夏侯永离时,秦子月并未想到这一天,而她若是不愿,夏侯永离也勉强不来,何况她还主动过来求助于他,可见她是真心的。
只是心口这一阵阵的痛意又如何缓解呢?
德阳也没有开口,整个花厅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无形中似乎有一种极大的力量,在不断的压缩着这里的空气,似乎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罢了,不提当初,只看将来。”南宫陌轻笑一声,故作轻松的道。
开口之际,那厅内的沉闷瞬间被打破,空气仿佛一下子就顺畅起来。
德阳勉强笑了笑,随即又道:“你考虑一下,尽快给我回话吧。”
说完,德阳起身:“那帐簿你管着就成,若连你都不放心,我也没必要与人合伙儿开店了。份例你拿大头儿,也为自己留些身价,谁能预料到将来?我不过用些小钱开销罢了。”
南宫陌笑道:“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这么大方。也不知是谁每日熬到深夜刺绣赚钱贴补家用,哼,想到这儿我就恨不得找夏侯永离打一架。”
德阳眨了眨眼睛,笑着道:“他那时痴着呢,哪里记得这些事?何况我赚的银子也没给他用什么,还不都用在了胭脂水粉上?再则说,你找他打,得师出有名才成,就像我兄长暮渊,就有资格打。”
“瞧你护的紧,我还真打上门去不成?”南宫陌微微一笑,另有深意的缓缓开口,“什么师出有名,不过是你下个套,想让我钻罢了。真以兄长的名义出手,我岂不是一点儿机会都没了?”
德阳白他一眼,权当他开玩笑:“行了,少在这里耍嘴皮子,有这时候,倒不如仔细想想我说的话,不过我这主意也不是什么好的,真选了人,那也只当这人死了,都是世家小姐,血脉亲情,舍了谁都难受。所以,这事儿你最好想清楚,慢慢与南宫大公子商议。”
南宫陌陪着站起来,犹豫的走到她身边:“送人入宫容易的很,南宫世家那么多小姐,找个出众的不算难,但……难就难在皇上那边儿,他的眼界可是高得紧……”
德阳垂了眼帘,淡淡地笑了笑,眼底的艰涩仿佛化不开的乌墨,沉黑沉黑的:“这便是我与你的交易了,送人入宫的确不难,但若想受宠,就需得一些造化。只是这后宫的造化,也无非就是那些罢了……”
话只说了半句,德阳便闭了唇,向外走去。
南宫陌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道,她这是打算教南宫家的小姐惑君之术?
她……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