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整个京都都沉浸在昨日皇帝下聘的喜悦之中,蒋府的大门也几乎被京都内的达官贵人们踏破,而宫中,也已开始着手准备盛宴,恭贺皇帝订亲。
而在这场盛宴开始之际,德阳不可避及的被人提起,而且是与皇帝新订下的皇后人选一同被人提起。只不过蒋大小姐肯定是被各种溢美之词包裹,而德阳,则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质子府中倒是平静的紧,不是他们不提,而是那些人只敢偷偷的提,谁不知道上次被打断腿的越文骐?
如今的质子总府,还有谁敢触云潜质子府的霉头?
德阳自从北山回来后,情绪颇为复杂,对于外边沸沸扬扬的议论,她全当没听到,与此同时,心底也在感念夏侯永离的细心。若是毫无准备的听到消息与那些言词,想必以她的心性,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此时,德阳正悠闲的斜躺在院落中的贵妃椅中,拿本书安静的看着,喝着夏侯永离刚刚送她的好茶闻林。
雪菱从院外拎着个篮子走进来,那脸色似乎有些不悦,只不过她见德阳在院中,连忙收了神色,把篮子递给一边儿侍奉的仆妇,笑着过来:“夫人怎地还在院中,这天儿已有寒意,莫要冻着。”
说着,雪菱进屋将狐裘大氅取出来为德阳盖上。
德阳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氅,不由叹了口气:“我晨起时出来,云檀怕我冻着,便亲自在椅子上铺了个虎皮毯子,身上还盖了条薄棉被子。这会儿都近晌午,你还怕我冻着,又添了大氅。我真有那么虚弱不成?”
雪菱微怔,云檀?
夏侯永离原名夏侯云檀,字清离,只因被送到大凰朝来做质子,云潜皇帝亲自将其名改名夏侯永离,原来的云檀降为字。这于他而言,是莫大的辱没,可当时他也无法改变什么。
如今德阳肯唤他云檀,至少说明二人的关系又亲近了些。
“瞧夫人说的,哪有虚弱了?只是公子疼您罢了!”雪菱听着德阳的称呼,不由开心起来,之前那烦心的事立刻抛到脑后。
德阳看了看她,凤眸中流华微转:“你刚才进来时面色不悦,可是遇着什么为难之事?”
雪菱目光一闪,连忙笑着回答:“可不是,刚进了总府,就被越酉澜院子里的狗唬了一跳,到现在心还砰砰直跳呢!”
德阳知她未说实话,但也能猜出个大概来,她垂眸想了想,又缓缓放下书,这才淡淡地道:“你理那起子小人做什么?难不成你主子我真如他们所说的那般不堪?”
雪菱脸色一变,颤着声音小声唤道:“主子……”
德阳娇美的脸上连那一丝淡笑也消失了:“到了今日,谁对我好,我还看得出来。若只执着于过去,还如何走下去?雪菱啊,以往是我自误了。”
雪菱愣愣的看着德阳,一时没反应过来。
德阳见她不懂,又没好气的道:“你这丫头……哼,本夫人说,外边那些言语,没必要当真,凭他们说破天去,本夫人只管自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