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行中,莫归凑近小洛,二人并排而行,他轻声开口:“我还是不明白,为何一定要打伤公子,就算想将暮少府主相护之言传出,以夫人的才智,还寻不到其他法子?”
小洛看了眼莫归,叹了口气:“你想想啊,暮少府为何要打伤咱们公子?因为咱们公子‘欺负’夫人,为何‘欺负’夫人,为何夫人要用这个理由?因为夫人中了九阳香!嘿,这个理由传出去,就是告诉世人,夫人如今与公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实际上已成连理枝的意思,谁再敢动公子,夫人不答应,夫人不答应,就是西山暮府不答应。夫人这是霸道宣言主权啊!想什么其他法子,难不成要夫人直接宣告天下,她和公子成亲半年,终于圆房了?”
莫归愣了片刻,又嘀咕道:“那也没必要打伤咱们公子啊!”
小洛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睨了眼莫归,心里道,这小子才像个傻子:“夫人是什么人?堂堂的大凰朝公主,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她若非中了九阳香,怕是现在与公子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呢。说白了,她也是被迫的,就算不是咱们公子设计她,但最终还是便宜了公子,她岂会甘心?再则说……嘿嘿,怕也是一种警告,说不定就是因公子在夫人无法说话那几日做了什么,才******恼恨的打了公子呢。”
莫归这才彻底想通透,小洛分析的极有道理,如此说来,还真是父亲误会了夫人。
二人说了几句便已到了马车前,此时钱五正坐在马车前辕处,抱着膀子看他们二人,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小洛和莫归互相看了眼,这才纷纷上马,来到马车边上。
马车内,夏侯永离搂着德阳,说什么不肯让她离开,只道待他从宫里出来就去接她回来。德阳拗不过他,只得听从他的安排,不过对于他为何这般安排,德阳却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马车一路前行,到了慈心寺门前,德阳才有些恍然,她是在这里出嫁的,夏侯永离非要坚持陪她到这里,竟是因着这份心意!
透过撩起的帷裳,德阳盯着慈心寺三个字,心中颇为感慨。
那日出嫁就是在这里,她身披红嫁衣,头戴红盖头,在倾盆大雨中踏出这里,嫁去质子府。
德阳突然有些迷惘,那日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
夏侯永离一直为她掀着帷裳,含笑且耐心的看着她娇俏的偎在自己身畔,仰头看着慈心寺悬挂着的三个大字,清水般的瞳子里隐隐浮荡着些许难以言诉的情绪,眼底充满迷茫,他无法体会到她的心绪,但却听说过她被迫嫁的情形,面对着嫁衣与剃刀,她最终毅然决定嫁给他。
他与她的缘份,或许就是从那一刻被月老系起,再也不会分开!
慈心寺是座尼姑庵,但这里的香火向来鼎盛,每日里都会有善男信女前来敬香,今日也与往常一样,但又与往常不同。
因为,有人认出了德阳,亦有人认出了夏侯永离!